掛了電話,紀流年回到了住處,剛剛從電梯出來,就看到東宮九月出現在家門口。
東宮九月坐在輪椅上,見紀流年回來,眼中浮出光亮,“流年。”
“你來做什麼?”
“你還在生氣麼?”東宮九月道:“媽讓我來問你,什麼時候回家。”
“暫時不準備回去。”紀流年掏出鑰匙開門,冷漠地沒有去看東宮九月。
東宮九月並不放棄:“我聽說鍾家那邊已經不起訴許知音了,你應該沒事了吧?”
紀流年最近一直在忙這件事情,不肯回家,東宮九月不得不想辦法。
她希望紀流年回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直在外面躲着她……
紀流年聽了東宮九月的話,道:“他們不起訴,但我這邊會起訴他們。所以,我還有事情要做。”
“爲什麼?鍾家人也是受害者,他們親人生病了,不理智也是正常的,你是個好人,爲什麼要幫着許知音做這種事?起訴他們,是要把他們逼死嗎?”
“呵。”紀流年笑道:“你們給了鍾家人多少好處我一清二楚。他們爲了錢,連自己孩子的健康都可以拿來做文章……那還叫可憐?”
東宮九月看着紀流年,所以說,外面的人不管多麼難對付,都不比家裡出了家賊更讓人鬱悶。
紀流年對紀家的事情一清二楚,誰都瞞不過他,偏偏他又愛幫着許知音。
東宮九月看着紀流年,“那我們不提這個,爸爸讓我帶你回去,你不能陪我回去一次嗎?”
“就說我很忙,沒有時間。”
“你不想對付顧南天了嗎?”東宮九月放出大招:“我得到消息,顧南天這個週日,會舉行宴會,當衆宣佈許知音的身份。他放棄跟歐家聯姻,這是我們對付他的好機會,你不是一直想要對付他嗎?還是你已經放棄了?你打算眼睜睜地看着他跟許知音在一起?”
“……”紀流年的神情動了動。
“你喜歡許知音,對不對?你娶我也是爲了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東宮九月說着,聲音裡充滿了悲傷。
東宮九月很不甘心,但是她發現,只有提到許知音和顧南天,紀流年纔會稍稍地重視她一些。
不錯,她就是個棋子,是紀流年眼中達到目的的棋子。
可是,也只有這樣,她才能留住這個男人,誰讓她是個永遠都站不起來的瘸子?
紀流年看着東宮九月,“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喜歡她?你不要沒事找事,更別去找她麻煩!”
“還說沒有?”見他否認,東宮九月更覺得心痛,“你這麼護着她,還不叫喜歡?”
“……”紀流年不出聲,打開房間就要進門,東宮九月在他身後着急地道:“我今天來找你,是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再不理我,我就自己回去找爸爸,跟他說我們結婚之後發生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你到現在都沒有理過我,你覺得他會不會生氣?”
紀流年終於停下腳步,頭痛地道:“那你想怎麼樣?我很忙,你一定要在這時候給我添亂嗎?”
看着他不耐煩的樣子,東宮九月很怕他討厭自己,放緩了態度,“只要你陪我吃頓飯,也不行嗎?”
紀流年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又把門關上,“走吧!”
東宮九月看着他,“你答應陪我吃飯了?”
“嗯。”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跟東宮家翻臉,尤其是,許知音還在顧南天那裡。
紀流年總覺得自己如果不努力不上進,不讓自己變得強大,就沒有辦法拯救許知音,所以,他在努力。
東宮九月被傭人推着,臉上露出笑容,望着紀流年,“你看上去很累的樣子,忙了一整天?”
“嗯。”
紀流年打開電梯,走了進去,東宮九月跟在他身後,主動牽住了他的手,“流年,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也是喜歡你。我很喜歡你……從我出事到現在,就沒有人能夠走進我心裡。你不要對我這麼冷漠好不好?”
紀流年低下頭,看着這個女孩,雖然知道東宮九月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單純,紀流年還是對她伸出了手,放在她的頭上,“我不想對你冷漠,但是我不想女人太麻煩,你要乖一些。”
“我會乖的。”東宮九月笑了笑,抓住他的手,感覺很溫暖。
東宮家有好幾個女兒,紀流年離過婚,所以當初聯姻的時候,她的姐姐們都不願意,把她推了出來。
她第一次見到紀流年的時候就很喜歡,所以她選擇了嫁給紀流年,雖然媽媽不答應,怕她會受欺負,可她還是嫁了過來。
哪怕結婚當年紀流年就拋下她走了,她還是一直忍耐着,要不然,東宮家那邊不會像現在這樣無動於衷。
因爲紀流年給的這一點點溫柔,所以東宮九月變得安分了些,每天都在家裡吩咐傭人做好吃的,等紀流年回來。
紀小妹現在被關了起來,紀父紀母有工作要忙,時常在外面,紀流年不回家,所以整個紀家只有她一人。
以前還在家裡的時候就是這樣,除了傭人,沒有多餘的人陪她,卻沒想到嫁過來之後還是這樣。
一直跟着東宮九月的女管家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活在虛幻的夢境裡,很可憐她,卻又不忍拆穿。
許知音剛剛考了駕照,練了一上午的車,接到了電話。
“喂。”
她從車上下來,關上車門,按了通話鍵。
是紀流年的電話,“出來見個面,我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話不能在電話裡說嗎?”許知音還想去幼兒園看看兒子。
“官司的事情。”
“哦。那好吧!”因爲是正事,許知音不好拒絕,就過去了。
餐廳里人比較少,她走了過去,看到紀流年坐在一個比較安靜的位置上,“什麼事?”
紀流年道,“坐吧!”
許知音坐了下來,要了杯水,“鍾家那邊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叫你來是想問你跟顧南天的事情。”
“嗯?”許知音張大眼睛,看着他。她這是被騙了?
看穿她的想法,紀流年道:“抱歉,我怕不這樣說,你不出來,只是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想問問。”
“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