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晴看到照射進來的秋日的陽光,又望到樓下盛開的月季和各色菊花,覺得這個男人需要這些。於是純潔的姑娘由於一種使命感的驅使,試探的問:“少爺,今天陽光很好。”
然後停下來觀察李修澤的反應,以沐晴幾天來的經驗判斷:沒有反應。
又繼續:“少爺,樓下月季和菊花開的真好,我想離得近了應該會很香!”
觀察——依然沒有反應。繼續引誘:“少爺,今天陽光很好,曬在身上應該能聞到蟎蟲的味道!”
再觀察,還是無果。其實此刻李修澤早就聽出臭丫頭的意思了,難道她是老爺子的奸細?還真是可惡,她要是敢說出那幾個字,他就要堅決處罰她,像這種挑戰他少爺權威的行爲堅決不能姑息。
沐晴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她秉持着不拋棄,不放棄的原則,又大膽進諫道:“少爺,我推你出去走走吧?”
然後沐晴仔細觀察着李修澤的表情變化,慌亂的心跳出賣了故做出來的淡定,覺得自己死諫的結果不是飛黃騰達就是下十八層地獄。
沒有出沐晴的預料,只見李修澤聽到“推出去”、“走走”等字眼時,大掌猛地就收緊了,沐晴都聽到手骨“咯咯”的響聲了,小身子開始顫抖,知道自己飛黃騰達是不可能了,只祈禱在被下地獄時能少下兩層。
李修澤鳳眸微眯,使從中射出的幽藍光線更具殺傷力,依舊是平淡的聲線,卻蘊藏着平時不具備的威懾:“你以爲你是誰?誰給你的權限來管我的事情?嗯?”
最後一個挑高的音調尤其具有殺傷力
。
沐晴雖爲一片好意,可是亦無從說起,只能支支吾吾:“我,我……少少爺……那個……你聽我說……”
此時暴怒中的男人哪還有耐心聽她說話,立刻拉響牀頭鈴鐺,鈴聲急促又清脆,一聲聲敲打在沐晴的心上,對她來說這無疑是催命符,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其實最怕的還是被趕走。
驚慌失措的沐晴聲音顫抖:“少爺求求你,請不要趕我走,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好嗎?”
誰知,李修澤大手一擡,好像做了個安撫動作,鎮定的說:“放心,我不會放你走。我會好好招待你。”
“呃!”
沐晴被定住了,還沒體會出李修澤話裡的意思,房門被敲響,接着咔嚓一聲,何媽帶着幾個女僕來到室內。
看到室內情形,何媽鬆了口氣,還以爲少爺出事了呢。好在兩個人都好好的,只是那氣氛有點不對,何媽看着李修澤陰沉的臉,和藹問道:“少爺,有什麼吩咐?”
李修澤依然用他那特有的平淡聲調敘述着可怕的事情:“何媽,把她給我掛在樓頂上,讓她享受一下秋日的陽光,聞一下蟎蟲的味道,欣賞欣賞開得很好的月季和菊花,聞一下他們的香味。快吊上去,不享受夠了不許放下來。”
“她”代表的是誰大家都清楚,女僕們憐憫的看着那個哆哆嗦嗦顫抖不停的女孩,不知道她做了什麼,讓少爺那麼生氣,女僕們明白,沐晴在劫難逃了,她們都沒有求情,因爲依少爺的脾氣,越是有人求情,最後受處罰的人所受處罰通常會被翻倍加重。
沐晴不記得怎麼到
達樓頂的,也不清楚是怎樣被吊在這裡的。此時她雙手被綁在一起吊在一個樓頂向外伸的鐵架子上,屁股下面兜着一條細繩,稍微給了一點着力點,不至於手臂承受太大的拉力而殘廢掉。
沐晴擡頭,強烈的陽光照得她難受焦躁,低頭,三層樓的高度,哪還能看到花,人都變成小小的了。
她只覺得太高了,心跳極快,渾身一陣陣發軟,有失重的錯覺,她滿頭大汗,汗溼的頭髮貼在腦門上,傭人服的後背溼了大片,一隻鞋不知道何時掉的,那小腳丫都在痙攣似得顫抖。
沐晴眯起眼睛,是躲避陽光,也是怕高,儘量不往下看,可是那種高的景象已經印在了腦子裡,沐晴想忽略都不行。
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李修澤沒有放過沐晴的意思。
臥室裡,何媽站在牀前,看着兩個小時沒有變換姿勢的李修澤,焦急的不行,又擔心沐晴,又擔心少爺,不能等下去了。
何媽觀察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開口:“少爺,已經兩個小時了,是不是可以了?”
何媽相信少爺聽到而且聽懂了,只是少爺依然雕塑狀,不給任何迴應,何媽怕惹惱了他,沐晴就要倒黴,就按捺住自己,再等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沐晴感覺此時的一秒就像平時的無數秒,難熬極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沐晴心內的恐懼越積越多,思緒也跟着飄飛,好像又回到了奶奶生病的那一天,好像又回到醫生宣佈奶奶尿毒症晚期的那一時刻,又體味到了恐懼、悲傷和無助沒頂的感覺。此時的沐晴已經是昏迷狀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