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別難過!咱們窮家小戶的高攀不起,依媽看啊,這婚事泡湯就泡湯了,你還年輕,將來還有大把的機會……”白夢麗哽咽着勸道。
麥悠然痛苦地搖頭,“媽媽,你不懂,我並不是想要強求什麼,我只是覺得文彬一定非常難過!他心裡肯定恨死我了!”
白夢麗一怔,都到這個時候了,她竟然想的是這些。
“等回頭事情過去之後,你再找機會慢慢向他解釋吧!”
麥悠然白皙的小臉上,一雙眼睛哭腫得像核桃似的。
一道漆黑的身形,站在離她不過十來米遠的地方,怔怔地看着她,卻不敢靠近。
白夢麗拉起麥悠然的手,躲避似的往與他相反的方向走,“悠然,咱們走吧!這裡壞人多,有啥事情回去再說!”
麥悠然渾然不知,麻木地被白夢麗拉着手。
“等等!”
他喊了一聲,白夢麗假裝沒有聽到,匆匆拉着麥悠然的手走。
他閃身擋在了白夢麗的前面,眸光盯着白夢麗的時候,閃過一抹凌厲。
“放開她,我有話跟她說!”
白夢麗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不由自主地依言放開了麥悠然的手。
“媽,你在那邊等我!”麥悠然低聲說道,她知道自己沒有力量跟雷狄傲抗衡,但是也不希望媽媽受雷狄傲的污辱。
白夢麗擔憂地看了麥悠然一眼,點了點頭,自覺地退遠了一點,約摸走了百十米遠的距離,遠遠地望着。
麥悠然冷冷地看着了雷狄傲一眼,“看到我這今天這個下場,你的內心就滿足了是不是?”
雷狄傲瞪着一雙黑眸看着她,沉默了良久,“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麥悠然憤恨地擡起頭,“別再解釋了!你最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那樣的屈辱和難堪都是你帶給我的。如果你那晚沒有做那樣禽獸的事情,我會承受今天這樣的痛苦嗎?”
麥悠然的聲音嘶吼出來,嗓子已經啞了,再多的悲傷只能化爲涓涓的淚水,不斷地流出來。
雷狄傲伸手,想去擦試她眼角的淚水,但是她卻觸電似的退後躲避,“不要再碰我!你走開,走遠一點,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是啊,她說的沒錯,如果那天晚上他沒有做那麼禽獸的事情,那麼現在她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了,歸根結底都是他自己的錯。
“好,如果你不想見我!我可以從你眼前消失……但是,我希望你能振作一點!”
他的聲音很深沉,一字一句的彷彿說在她的心裡一樣。
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遠了。
高大的身形,在路燈下顯得特別的孤單,蒼涼……
“悠然,咱們回家吧!”
麥悠然突然轉身,撲到了媽媽的懷裡,在她最痛苦最失落的時候,還有媽媽在她的身邊。
看着媽媽爲她擔憂的樣子,她非常內疚,“對不起,媽媽,我不該讓你爲我操心!”
白夢麗眼裡閃過一抹愧疚的光芒,張着嘴,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
夜裡,麥悠然怎麼也睡不着,躺在牀上輾轉反側。
一閉眼睛,都是自己在婚禮上被人污辱的場面,心裡不安寧,無法睡着。
她起牀,從抽屜裡拿到安眠藥片,抓起玻璃杯,發現杯裡一滴水也沒有,她拿着杯子走出房間,這時候,聽到媽媽打電話的聲音。
這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她在給誰打電話?
麥悠然衰弱的神經一下子緊崩起來,她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媽媽的臥室門口。
臥室的門半敞開着,白夢麗穿着真絲的睡衣,正背對着她打手機。
“……我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了,我大女兒的幸福也全部毀在我的手上了,我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你現在卻來告訴我你沒有薇薇的下落……”
麥悠然整個人如遭雷擊,手裡的玻璃杯也掉落在地。
“砰”地一聲異響,白夢麗嚇了一跳,轉身看到麥悠然失魂落魄地站在臥室的門口,她的臉色陡然變得煞白,連電話也顧不上打了,直接衝過來抓住了麥悠然的手,拼命地解釋着。
“悠然,你聽我解釋,你聽媽媽解釋,他們說,薇薇在他們手上,他們還給我發了薇薇的生活照片……你看看……”她胡亂地翻出手機照片,手不停的顫抖着,手機上面的確有幾張薇薇的生活照片……
“他們說只要我在你的婚禮上播放這段視頻,他們就告訴我薇薇的下落,我當時一口就應承了,我並不知道視頻裡播放的是什麼,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會那樣做……”
麥悠然眼神越來越冷,無論白夢麗怎麼解釋,她都一語不發。
良久,她突然推開了白夢麗的手,十分尖銳地叫了起來,“別碰我!”
白夢麗怔住了,一時間老淚縱橫,“悠然,你這是……不原諒媽媽了嗎?”
麥悠然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一直以爲是雷狄傲,想不到,那個害她的人,原來就是一直在她身邊最親的那個人。一時間,麥悠然整個人像被一張漆黑的魚網罩着,整個人無法呼吸。
“悠然,悠然,你原諒媽媽一次好不好?媽媽也是爲了薇薇……”
白夢麗痛苦地哀求着。
“夠了!從小到大,你眼裡都只有薇薇,根本就沒有我的位置。是的,薇薇是失蹤了,她是我的妹妹,我已經在想辦法找她了……而是,爲了一個女兒,不惜將另一個女兒往火坑裡推,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的。”
從小到大,媽媽都寵着薇薇,把她像大小姐一樣寵着。而她麥悠然從來都沒有享受過母愛,她心裡對薇薇是嫉妒的,可是,那畢竟是她的親生妹妹,她將這份嫉妒都藏在心裡。自從薇薇失蹤之後,白夢麗對她呵護百倍,她還以爲自己重新得到了母愛,想不到,一切只是假象,一切都是騙人的。
痛苦悲絕之中,麥悠然將壓抑在心底多年的積怨全部發泄了出來。
“悠然,悠然,不是這樣的……”
白夢麗試着去靠近她,兩個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能是太過於思念小女兒了,她才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來。面對大女兒的憤怒,她是無比的自責,她想去挽留,可惜麥悠然已經不再給她機會。
麥悠然衝進自己的房間,片刻之後,她拖着一隻旅行箱出來。
白夢麗急忙攔住她,焦急地問道:“你要去哪裡?”
麥悠然沒有理會她,匆匆往樓下跑,白夢麗一路跟到了樓下,伸手抓住了她的旅行箱。
“悠然,悠然,媽媽對不起你,你不要走,你留下來好不好?媽媽知道錯了,媽媽以後會彌補你的。求求你了,悠然,不要離開媽媽,媽媽不能沒有你……”
麥悠然用力地推開她的手,雙眸憤怒地看着她,“你離不開的人是霍薇薇,而不是我麥悠然。你的心裡就只有金錢和地位,從來沒有爸爸的身影,你這樣的女人讓我鄙視,閃開……”
她重重地開門而去,白夢麗痛苦地跌坐在地上,朦朧的淚眼中,麥悠然倔強地拖着旅行箱,瘦弱的身體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叩叩叩……”
凌晨四點,秦小月被一陣敲門聲驚醒,開門一看,麥悠然神色憔悴地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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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上的事情,秦小月也知道了,她啥也沒有問,直接將麥悠然拉了進來,放好旅行箱,然後緊緊地擁着她。
“傻樣,別難過了!當全部的人都拋棄了你,你至少還有我……”
秦小月的話說得這麼深動,麥悠然不禁輕笑了出來。
“那麼,你可要對我負責一輩子哦!”
“沒問題啊!我正是空虛寂靜冷着呢!正少個人暖被窩呢!快進來,肚子餓了沒有?我去給你煮點宵夜……”
這房間是秦小月在外面租的單身公寓,一張牀,一張沙發將不大的廳佔滿了,雖然小了一點,但是很溫馨的樣子。
麥悠然坐在沙發上面發呆,秦小月則忙着將她的旅行箱收拾好,又給她煮了一杯熱牛奶。
“哎,我這裡也沒有什麼食物,平時都在醫院裡吃飯,你先將就着喝牛奶,一會天亮了我去買……”
麥悠然抱着秦小月遞過來的牛奶喝了個淨光,然後二話不說倒頭就睡。
第二天早上,麥悠然醒來的時候,秦小月在晨光中正忙着做早餐,整個房間裡飄散着食物的香味,秦小月很快將煎好的雞蛋和火腿裝盤端上桌來,
“那個,你媽媽昨晚打電話過來了,問你有沒有在我這裡,她很擔心的樣子……”
“哦……不要理她,我不再去了。”麥悠然淡淡地應了一聲,在衛生間刷牙,看着自己蒼白的臉色,眼神有些暗。
“好吧,你先在我這裡休息着吧!什麼事情以後再後。”
秦小月拿着包包正準備出門上班,剛剛開門,又立即關上了。
神色慌張地跑到麥悠然身邊,“那個,那個,他過來了……”
麥悠然疑惑地看着她,“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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