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有三個男人開始搭帳蓬,而其中一個男人突然向着麥悠然這個方向走過來……
“媽咪,要不要跑?”sunny低聲道。
此時,他們是藉着夜色的掩護,躲在樹林的陰影之中,很難被敵人發現,但是如果那人靠得很近的話,就很可能發現他們,畢竟這片樹林的面積很小,不過是十來株樹交錯生長在一起,如果換作了是白天,一眼就會被人看個清清楚楚。
隨着那個人的一步一步接近,麥悠然心情非常緊張起來,她緊緊地握住了sunny的手,作了一個噓聲的姿勢,一點一點輕輕地往後挪動着。那個男人似乎是在找地方方便,大步大步向着麥悠然藏身的這個隱蔽地方快速地走過來。
麥悠然握緊了那把小刀,全身都緊崩起來。
就在隔着一棵樹的距離,那男人停了下來,往身後望了望,似乎以爲別人看不見了,然後拉開褲鏈,掏出傢伙往沙裡尿尿。
麥悠然捂住臉,朝向另外一邊,幸好隔着一棵樹,不然她會被薰死的。
嘩啦啦的水聲終於停了下來,那男人突然發現了椰棗樹上面的果實,滿意地吹了一聲口哨,開始採摘起來,一會就採摘了一大滿包。
麥悠然忍受着那股濃烈的尿騷味,直到那男子離開……對sunny做了一個手勢,兩個人慢慢朝外挪,一點一點地挪遠一點。
直到挪出了樹林之後,麥悠然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唔唔,臭死我了,媽咪,那個人尿尿差點濺到了手上了,好惡心!”sunny拿着小手拼命地往沙子上面蹭。
“嘿嘿,寶貝,那夥人看樣子要在這裡宿營了!”
“那我們怎麼辦?”
“沒有辦法咯!我們今晚就暫時在這片樹林裡過夜吧!等他們睡走了,咱們看看能順走一頭駱駝……”
麥悠然眼饞地看着那蹲在湖水旁邊吃草的駱駝,羨慕得直流口水,如果有了駱駝,他們就相當於有了交通工具,這些駱駝經常在沙漠裡行走,有些能夠記得回去的路,沒準能夠將他們帶出沙漠,這也許是他們唯一的生存希望了。
過了一會,麥悠然對sunny說道,“你先在這裡睡一會,我過去看看。”
“媽咪要小心哦!”
“知道了!”
聲音壓得非常低,麥悠然從樹叢裡再次鑽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非常激情的一幕。
月光下,一個強壯的男人正跟一個女人按在湖邊的沙灘上,兩個人正拼命地撕扯着對方的衣服,就像飢渴了很久一樣。
女人很快就被脫得乾乾淨淨,像蛇一樣纏在了男人的身上,將雪白的胸脯往男人的嘴裡喂着……曖昧嬉笑的聲音不絕於耳,原始激情的一幕讓麥悠然都感覺到面紅耳赤。
而不遠的營地裡,另外幾個人熟視無睹,繼續談笑風聲。
“媽咪,你在看什麼?”
sunny也聽到了異常的聲音,好奇地從草叢後面探出了小腦袋來。
麥悠然連忙轉身捂住了sunny的眼睛,“不能看,寶貝,太血腥了。”
“那是什麼呢?什麼血腥啊,媽咪?我要看看……”
麥悠然連忙將sunny抱了起來,然後一直挪到樹叢後面,這纔將他放下來。呃……關於那種事情,要怎麼跟他解釋呢?
“啊……啊……好舒服……再深一點,再深一點,就是這樣,好棒啊,我快要死了。”女人火辣辣的呻吟越來越大膽,那原始而野性的叫喚聲絕對讓每個男人都熱血憤博。
麥悠然手忙腳亂的,想捂住兒子的耳朵似乎掩蓋不了那驚人的**聲了。幸好,自己懷裡的這個小男人還沒有長大……
該死的,這什麼女人,一點公德心都沒有,她不能讓自己天真可愛的兒子被污染了。
“媽咪,她說要死了,我們要不要去救她?”sunny支起耳朵聽着,說出來的話卻讓麥悠然啼笑皆非。
“寶貝,那一定是你的幻覺……”
“啊……”那女人的尖叫聲越來越高,由愉悅變成了哀嚎,這是個什麼情況?麥悠然感覺到了這裡面的不對勁,慢慢轉過頭看出去,sunny誇張地叫了起來了,“媽咪,那個女人真的快要死了……”
麥悠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連忙死死地捂住了sunny的嘴。
此時,在沙漠的另一個神秘的地方,雷狄傲也被眼前的情形給驚呆了。
“哥哥,你回家吧!父親已經不生氣了!”雷希愷小小的身影仰視着他。
雷狄傲頭很痛,他低下頭,看到自己渾身都是血,是狼的血,還散發着濃烈的血腥味,那個被他稱爲父親的男人,像暴君一樣統治着他,嚴酷地要求他,把他扔進狼羣,當時他手裡只有一把匕首,一頭狼撲上來,將他撲在地,他揮起匕首刺進了狼的喉嚨裡,接着第二頭狼也撲了過來,三頭,四頭,五頭……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頭狼了,全身都是血肉模糊的狼屍碎塊,當他脫力地趴在地上時,四周全部都是狼的屍體,腥臭的狼血將滿地的沙子都染紅了,那一次他殺紅了眼。等他喘息過來的時候,他決定要逃離這裡,這裡不是人呆的地方。
他一個人逃進了沙漠,走累了倒頭就睡,睡醒了再繼續走,就這樣漫無邊際地奔走着,就在他快要飢渴而死的時候,雷希愷出現了。
說實話他從心底非常討厭着這個小男孩,同樣,他們都是那個暴君的孩子,爲什麼雷希愷就你一塊珍寶,被他細心地呵護着。
而他卻被非常嚴格地要求着,從五歲的時候起,射擊,體能,拳擊,他必須得樣樣出色優秀,否則就會被暴君無情地鞭打,他後背上的傷痕,是好了又裂,裂了又好,層層疊疊的不知道有多少,少年時代的回憶每天都在鞭傷之中渡過……
他厭倦了這種毫無人性的枯燥訓練,他只想要一個普通男孩子該要的生活。那樣仇恨的火種也在心裡越燒越旺。他賭氣將暴君的基地燒了,這次離開就沒有打算再回去。
“走開,別跟着我,不會回去的,我要離開他,永遠的離開。”雷狄傲失控地咆哮着,將心中對父親的不滿全部發泄到這個小屁孩的身上。
雷希愷無辜地眨着眼睛,被哥哥劈頭蓋臉的罵着,他既委曲又難過,但是並沒有生氣,仍舊是笑眯眯地將手裡的一隻蘋果舉得老高,“哥哥,我留給你的,你吃了蘋果就回家好不好?希愷很喜歡哥哥的,哥哥不要走嘛!”
雷狄傲腹中又飢又渴,接過蘋果就吃了起來,酸酸甜甜的蘋果伴隨着雷希愷天真可愛的笑容,一直深深地烙入了他的回憶之中,那一幕他至今仍舊記得清清楚楚。可是等他吃完蘋果之後,整個人就癱軟了下來。
雷希愷揮了揮手,兩名士兵從沙丘後面走出來,將雷狄傲從沙地上拖走……
倒退的視線中,雷希愷可愛的笑臉依舊是天真無邪,雷狄傲卻恨得牙癢癢,他居然被一個五歲的小屁孩給暗算了。
那一次雷狄傲被逮回去以後,捱了十幾個鞭子,被關了一間封閉的小黑屋裡五天,甚至還忍受了殘酷的冰刑……
也是從哪次以後,雷狄傲就再沒有對雷希愷笑過,兄弟倆之間的仇恨就從那個時候產生了,從此不再消散。
頭好痛,雷狄傲抱着頭拼命地往牆上撞,那明明都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爲什麼還會浮現在眼前。
“哥哥,你醒醒……”
一股清爽的涼意涌進了脣齒之間,雷狄傲憑着本能擁住了那冰冷的來源,清澈的水涌進了他的身體,他慢慢地甦醒過來。
睜開眼睛,雷希愷的臉離他那麼近,不再是那個小孩子的模樣,而是恢復了正常的樣子。
雷狄傲微微一怔,這才發現自己早已經不在沙漠的那個綠洲了。
這是一間非常簡約而整潔的房間,舒服的沙發牀,簡單的藍色漆皮衣櫃,還有精鋼的四壁,頭頂鑲嵌式的頂燈,牆壁上還掛着一把彎彎的鯨骨匕首,桌面上堆着他沒有完成的雕像——沙漠之翼,那是一個小小的少年騎在狼背上,後背長出天使般的翅膀,其中有一隻翅膀只是雕出了輪廓,並沒有細化……這裡一切太熟悉了,這裡裝載着他全部少年時代的回憶。
雷狄傲伸手抓住了雷希愷的手,“這裡是聖城?”
雷希愷笑,臉上漾起兩隻漂亮的小酒窩,“是啊,哥哥還記得這裡啊!太好了,我還以爲哥哥會忘記這裡了。”
“我的人呢?耿嚴他們呢?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雷狄傲這纔想起他走那個迷霧,然後進入了可怕的回憶之中,其他的部分什麼都不記得了,甚至連怎麼到這裡來的都不知道。
“哥哥心裡只有其他人,就沒有一點兒希愷的位置嗎?”雷希愷不滿地撇了撇嘴,那生氣撒嬌的模樣跟兒時一模一樣。
雷狄傲黑眸沉沉地看着他,良久,他起身從沙發牀上跳了下來,轉身大步朝着門口走去,伸手拉住門把兒,用力一拉,門把兒紋絲不動。
“哥哥,你放心,哥哥的人都沒有事……”
“廢話!他們有沒有事我也要出去,把門打開,我要出去!”
“希愷既然把哥哥帶回來,就沒有打算讓哥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