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的,你眼睛瞎了嗎?”阿沙非常惱火,不僅被人淋了狗血,還誤會成小三,真是倒黴。
“對不起啊,大姐,我眼睛真是瞎了,是我錯了,我給你擦擦……”
胖女人拿着一塊抹布就要來擦,阿沙連忙躲進了車裡,“行了行了,別過來。”
手機也溼了,沒有辦法打。全身淋了狗血,又髒又腥,阿沙只好先開車離開了。
半個小時之後,阿沙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回來,換了一個手機拔打麥悠然的電話,打過去之後,麥悠然的手機竟然關機了。
她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立即下車衝到了白家的大門口,拼命地敲門。
“誰呀?”
開門的正是剛纔那個給淋狗血的胖女人,還一臉得意地看着她。
“麥悠然在哪裡?”
“你說我家大小姐啊,她早走了!”蔡嫂得意地說道,阿沙用力地推開蔡嫂,直接闖進了屋,樓上樓下的搜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麥悠然的身影。
她立即抓住了蔡嫂的衣領,“麥悠然到哪裡去了?”
蔡嫂笑道:“你以爲我傻啊!我怎麼會把麥小姐去香港的事情告訴你。”
阿沙冷笑,鬆手放開了蔡嫂,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主人,很抱歉,麥小姐在我的監控下逃走了。據說是去香港了。”
“什麼?”手機那端的聲音暴跳如雷。
“對不起,主人,我甘願受罰……”
“馬上給我去追回來!否則的話就別回來了。”
雷狄傲的盛怒讓人肝膽俱驚,阿沙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掛斷電話之後,直接駕車去了機場。
而此時,麥悠然乘坐的飛機剛剛起飛,爲了避開雷狄傲,她特意買了距離S市最近的城市C城的機票,然後再在C城市坐大巴去香港,一路暢通無阻。
下午四點,麥悠然準時到達香港,照着媽媽提供的霍家地址,麥悠然乘坐着出租車,很快就找到了位於香港淺水灣富人區的霍家公館。
霍家的大門口,麥悠然站在保安的前面,“你好,我想找一下霍老爺,麻煩你通告一聲。”
保安上下打量着麥悠然,一般來找老爺的人,要麼是坐着豪車,要麼是坐着直升機,怎麼可能是坐出租車來的?
“你是哪個報社的記者?”保安立即反應過來。
“記者?我不是記者啊!我叫麥悠然,我是來找你家老爺的。”
保安直翻白眼,“不是記者?不是記者就走遠一點,你以爲我家老爺是隨便阿貓阿狗都能見得嗎?”
保安那安全是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麥悠然不由得懷念起雷家的保安和傭人,同樣是下人,但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對麥悠然流露出一絲輕視,這素質相差了簡直有十萬八千里。
“走開走開,走遠一點,不要擋着我們工作了。”
保安揹着雙手,一臉的不理不睬。
麥悠然心中一動,拿着媽媽給的翡翠玉鐲,遞到了保安的面前。
“保安大哥,麻煩你把這個交給霍老爺,這個信物是他給我的,他見了這個信物就會來見我了。”
畢竟是有錢人家裡的保安,一看那玉鐲,就知道價值不菲,這才換了一副嘴臉,笑咪咪道:
“這位小姐,請你在這裡等一會,我拿進去問問。”
麥悠然禮貌地微笑點頭,“好的,麻煩你了!”
其實她本來不打算見霍家的人,直接把霍薇薇帶走。但是仔細一想,這樣肯定行不通,不如就按照媽媽的意思,先見見霍老爺子再作打算。
那保安拿着麥悠然的翡翠玉鐲進了公館的內庭大院,差不多過了十多分鐘,就小跑步進來了,臉色有點緊張。
麥悠然張望着看了過去,“怎麼樣?”
那保安笑咪咪地跑出來,“老爺同意見你了,你進來吧!”
麥悠然鬆了一口氣,這一路舟車勞頓,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跟我來吧!”
麥悠然高興地跟在保安的後面,走進了鐵藝的大門,霍家的公館非常氣派,整套建築是仿中國古典建築修築的,可以看到長廊迂迴,還有蘇杭的園林格局,小路的兩旁開着珍貴的蝴蝶蘭,幾棵勁鬆間或參雜其中。
屋頂多半是雕廊飛檐,隔那麼幾米遠,就能看到黑色西裝,戴着墨鏡的保鏢,木樁似的立在柱子旁邊。
麥悠然對霍家的瞭解僅僅是從媽媽的嘴裡,或者霍薇薇的閒聊中提起。
霍家很有錢,霍老曾經是香港金融界的大佬,金融投資延伸到東亞的好幾個國家……
而且霍家有着森嚴的門風和低調的處世風格,幾乎從來不上報紙新聞。
所以這一次霍薇薇的“出風頭”讓霍家非常惱火。
越往裡面走,麥悠然越覺得不安。
突然回頭,發現身後多了兩名保鏢,麥悠然停了下來,“霍老爺住在哪裡?”
她再傻也看出來了,這似乎是公館的後庭園了。
“哦,就在這間屋子!”
保安指着前面一間紅漆木雕大門的房間說道。
麥悠然回頭瞪了一眼那兩名保鏢,這才急忙跟在保安的身後走了過去。
大門口,保安停了下來,“麥小姐,老爺在面裡等你!請進吧!”
麥悠然點了點頭,伸手推開大門,猶豫着走了進去。
房間很大,裡面都是紅木的仿古傢俱,空氣之中散發着一陣陳舊的檀香味道。
麥悠然的目光向着房間深處的那張大牀看過去,上面似乎躺着一個人。
難道是霍老爺?她一步一步地走過去,突然身後傳來了關門的聲音,轉過身,木門已經被關緊了。
麥悠然並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她想了一會,還是朝着大牀走過去。
“霍老爺!”
麥悠然靠近大牀,輕輕地換了兩聲,根本沒有人答應,心中疑惑着,靠近一看,大牀上面只是鋪着兩牀刺繡的絲被,根本沒有半條人影。
這才感覺上了當,立即退到了門口,伸手想要拉開房間,卻感覺到房門已經從外面鎖死了。
糟糕了,上當了!
“喂,快開門,開門啊!”麥悠然拼命地的拍打着大門。
保安在外面說道:“麥悠然小姐,太太說你是小偷,偷了老爺的玉鐲,要等老爺回來再處理你,你就在這裡好好呆着吧!”
麥悠然驚得跌坐在地,果然,這霍家不是什麼好闖的地方。
一進門就被蕭世蘭給擺了一道,完了,這個心狠手辣的老女人會怎麼處理她?
麥悠然突然非常後悔,爲什麼來之前不給歐陽文彬打一個電話,至少她死在這裡會有人知道。現在全完了!
薇薇的下落沒有打聽到,反倒把自己給套進來了,怎麼辦?
麥悠然沒有想到,這個蕭世蘭非常狠毒,竟然一直把她關了三天,這三天裡沒有人給她送任何吃的,她餓了只有拼命地喝自來水。爲了防止雷狄傲騷擾她,她刻意將手機留在了媽媽家裡,所以除了媽媽,沒有人知道她在霍家,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人發現。
第三天晚上,麥悠然已經餓得頭暈眼花,兩腳發軟,趴在桌子上面,有氣無力。
剛開始的時候二天,她還能隔一會就跑到大門口喊救命,隨着時間的流逝,她漸漸地絕望了,更是沒有力氣去敲了。
正在她昏昏沉沉的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着鐵鎖響起的聲音,麥悠然也開始清醒過來。
房間裡的燈亮了起來,一個陌生的老女人在兩名保鏢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那老女人身體非常瘦,卻穿着一件深紅色的用料考究的旗袍,高高的齶骨,一雙深陷的鷹眼,散發着冷厲的光芒。
瘦長的手臂上,戴着一對精美的手鐲,栗色的長髮燙成大波浪,雖然是燙染過,但是鬢角仍舊花白的,一眼就看出來是上了年紀。
麥悠然突然明白過來,這個老女人就是蕭世蘭了。
雖然臉上有經過了精心的化妝過了,仍舊無法掩飾那滿臉鬆馳的皺紋和眼角明顯的魚尾紋。跟這個老女人一比,麥悠然發現媽媽真是天生麗姿,年輪貌美……
這個女人不僅是老,而且還很強勢,一看就是那種常年不得丈夫恩寵的怨婦。
蕭世蘭的眼睛,盯着麥悠然看了很久,輕輕揮了揮手,兩名保鏢低頭退了出去。
大門關上,房間裡就只剩下兩個人了,氣氛有些令人壓抑。
“你就是那個賤貨的女兒?”
蕭世蘭勢力凌人,語氣輕視。
麥悠然輕笑,“以前我聽人家說霍家是香港上流社會的標誌,霍家的人有修養,有氣質……看來外面的謠傳都是假的。”
蕭世蘭冷笑坐在了麥悠然的面前,“好一個伶牙利齒的女人,跟那個賤貨當年一模一樣的,真不知道老爺看中你們什麼了。”
麥悠然聽她一口一個賤貨的,心裡憋着一股怒氣,很想暴發。
“霍太太,我來香港不是爲了你們上一輩的恩怨。不管當年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來是爲了見我妹妹薇薇的。”
蕭世蘭冷笑一聲,手裡拿着一隻翡翠玉鐲重重拍到桌面上,怒氣衝衝道:“好一個狡猾的丫頭,這鐲子是霍家的傳家之物,當年老爺把這個送給了你媽媽,如今你拿着這隻鐲子過來,無非就是想讓老爺念起舊情,把你媽媽扶正是不是?”
麥悠然驚呆了,這是哪跟哪啊?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好吧!我想說的是,如果沒有這隻鐲子,保安都不讓我進來,我只是想要見我妹妹,我媽媽生病了,她想跟薇薇通個電話,只要講完電話我就走,好不好?”
蕭世蘭譏誚地笑,“你當我是傻子嗎?要是讓你見那個小賤貨,你還不是要上天了。你回去告訴那個賤人,霍家從今往後不會再給她一分錢,也讓她別再藉着老爺的名聲在外面招搖撞騙,要不是因爲她生了那個小野種,我早就把她弄死了。還癡心妄想想見那個野種,讓她去死吧!自己作的孼,自己承擔苦果,怨不得別人。”
蕭世蘭的話飽含着幽怨和諷刺,將這麼多年來,心裡對丈夫背叛的痛苦,全部發泄在麥悠然的身上。
麥悠然被她無理地囚禁,又這樣的漫罵着,心裡非常的不爽。
“你別太過份了,要不是你當年沒有管好自己的丈夫,我媽媽怎麼會捲到這個旋渦爲,你以爲霍家有什麼了不起嗎?好像誰願意進來似的,要不是爲了找薇薇,我才懶得進你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