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西門耀和伊熙,楊欣陽便在喜娘的簇擁下緩緩地走進了禮堂,伊熙和楊欣陽分別被安排站在西門耀身子的兩側,手拽着紅綢的一端。
西門霖鑫眸光擡起,淡淡地掃了一眼伊熙,便收回目光,不再看一眼。坐在西門霖鑫身旁的可馨臉上的神情更是安靜,至始至終都只是輕輕地垂首,並未將眸光落在任何人的身上,安靜得就好像是不存在一般。
整個禮堂裡,所有的賓客面面相視,愣是連氣都不敢喘太大聲。
西門耀看着眼前的三人,眉頭皺了下。
“皇上,是不是該行禮了?”
西門翔俞看着一旁的楊欣陽,在伊熙身上看到的堵心感覺在楊欣陽的身上纔得到一絲緩解,起碼這一場婚禮不全是讓他心塞,至少楊欣陽是他親手挑選出來,能夠勝任他耀兒的王妃的人選。他斂下了臉上的神情,點了點頭,示意太監總管可以開始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尖銳的嗓音剛落下,伊熙垂首,在紅蓋頭下,她只能看到西門耀的一身紅袍的下半身,她不禁的暗暗的扯了扯嘴角,臉上閃過了一抹諷刺的冷笑。
這兩邊都要應付,他西門耀還真不怕自己忙不過來。
真是可笑,她的婚禮,卻硬生生的成了一臺三角戲。他西門耀究竟將她當成了什麼?他的附屬品?
“禮成,送入洞房。”
玄穹宮殿裡,滿是被點綴着一片喜慶之色,房間的兩側燭臺上,一對龍鳳花燭閃爍着朦朧的微光,隱約的映射在伊熙的身上。她伸出手,未等西門耀將頭上的紅蓋頭揭下,她便伸出手自顧自地將頭上的鳳冠和紅蓋頭拆了下來丟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怎麼,等不及了?”西門耀手還未來得及落在一旁托盤上的杖子上,擡眸,便已經看到被伊熙扔的散落在地的頭飾和鳳冠,不禁的嘴角抽了抽。
伊熙懶懶地擡眸,冷冷地掃了一眼西門耀,“你老試着頭頂幾斤重的東西試試能不能受的鳥?”
她擡起手,揉了揉整個累的發酸的脖子,皺了皺眉。側過神,她整個人躺在了龍鳳呈祥的牀上,一雙清眸輕輕地眨了眨,緩緩地垂下,“我現在又困又累,讓我睡會兒……”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便沉沉地睡了過去,呼吸變得輕緩。她整個人側着身子,背對着西門耀,三千青絲散落,在她的身下折射出一抹流暢的弧線。
西門耀滿臉黑線,看着熟睡了伊熙,眼底裡不禁的染過了一絲笑意。他邁開步子,走到伊熙的身前,伸出手將被子輕輕地蓋在了她的身上,指尖落在了她的腹部上,眸色暗了暗,臉上的神情頓時露出了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深意。
收回眸光,西門耀站起身朝着玄穹宮殿外走了出去,如今的玄穹宮殿裡的結界已經被他撤下,所以伊熙便由一鳴在暗中保護。
半個時辰之後,正當一鳴百無聊賴的守在玄穹宮殿外時,伊熙便刷地一下睜開了眼,眼底裡一片清冷。
幾名侍女手中提着盛滿熱水的木桶朝着玄穹宮殿走了過來,一鳴縱身躍下,將他們攔了下來,“這裡是玄穹宮殿,閒雜人等不能擅自闖入,你們來這做什麼?”
“回稟一鳴大人,是熙妃娘娘命奴婢幾人將沐浴用的水送來這裡。”爲首的宮女半垂着眼簾,神情恭敬地說道。
一鳴眸光落在那人的身上,微微地皺了皺眉,隱約覺得熟悉。只是眼前的人,相貌卻是從未見過,黎王府的侍女衆多,他身爲鐵衣護衛的首領,事務繁忙,不是守着伊熙就是訓練暗衛,所以對侍女的樣貌覺得陌生很正常,只是那一抹熟悉的感覺又是從何而來?
“你們幾人在這裡等着,我去問問那個女人看看。”
一鳴轉過身,隨即邁開步子朝着玄穹宮殿裡走了進去。此時,那一名侍女緩緩地擡起頭,眼底裡閃過了一絲銳光。
再一次折回來的一鳴,臉色微沉,似乎只要一碰上伊熙那個女人,他整個人就開始不好了。他朝着那幾名侍女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進去之後,便站在玄穹宮殿外守着。
那幾名侍女將手中的木桶裡的熱水緩緩地倒入到了浴池裡,爲首的那一名侍女轉過身,看着伊熙,伸出手撕下了臉上的那一張*,赫然的露出了一張狐媚妖嬈的臉,她便是從醉仙樓裡被伊熙帶出來的賞兒。
伊熙伸出手,從她的手中接過那一張*,動作迅速的將手中的那一張*貼了上去,“半個時辰之後,你自己想辦法逃出去,白雕會在給你暗示,告訴你如何逃出去。”
若不是西門耀將她送出黎王府,她也不可能有機會安排這一切。這幾日,她都是靠白雕給她傳遞信息,一鳴傷了白雕,他們以爲白雕這段時間都是在養傷,實則卻不知道白雕的傷早就養好了,所以便一直暗中替她傳遞消息。
今天是西門耀的大婚之日,出入黎王府的外人自然很多,所以賞兒和絕殺門幾人要想混入黎王府也並不是不可能。更何況,他們的手中有着她這幾日按照負責玄穹宮殿的那幾名侍女的容貌做成的*,黎王府的人自然不會懷疑。
賞兒點了點頭,伸出手將身上的那一套衣服解了下來,伊熙接過衣服,擡起手,手剛落在身上的那一套紅衣上時,不禁的頓了頓。
“怎麼不捨得?”賞兒笑了笑,臉上的神情嫵媚勾魂。
伊熙並未對賞兒加以理會,她伸出手將身上的嫁衣解了下來,轉過身,將梳妝檯上前幾日她已經裝好的錦盒帶上,收入到了包裹裡,這竟然打算跑路,好歹也配合西門耀充當了他婚禮的女豬腳,怎麼都得拿點應得的報酬纔是。
看着桌山的那一套嫁衣,她遲疑了下,便伸出手將嫁衣裝入包裹裡。
“一鳴那人並不好對付,無情無慾,你的媚術對他並沒有作用,你小心點行事。”伊熙將手中的包裹小心的放入了木桶裡,並細心的用一個蓋子擋住。
邁開步子,伊熙站在第一個位置,和那幾名侍女面面相視,點了點頭,隨即邁開步子朝着玄穹宮殿走了出去。
“等等……”一鳴伸出手,將伊熙等人攔了下來,他伸出手,用劍鋒擡起了伊熙的臉,看了片刻,皺了皺眉,“我爲何見你總感覺很熟悉,我之前可是見過你?”
那一抹熟悉,卻又和方纔的那一股感覺不一樣。
真是見了鬼了!
難不成,他這段時間被鬼醫和那個女人氣瘋了,整個人也不正常了?
“奴婢是主要負責玄穹宮殿這邊的侍女,一鳴大人見過奴婢也是正常。”伊熙的並未擡眸,半垂着眼簾,開口道。
“是麼?”一鳴冷冷地看着伊熙,沉吟片刻,便擺了擺手。
伊熙隨即福了福身,在轉過身的那一瞬間蒙地鬆了一口氣。拐角處,伊熙和那幾名侍女避開所有人的視線,緩緩地來到了楊欣陽的寢殿玄陽殿。
“你們兩人負責將她帶出來。”伊熙壓抑嗓音,吩咐着那兩名侍女道。
“是,門主。”那兩人縱身一躍,頓時潛入了玄陽殿中。
而伊熙則是揚起手,將手中的包裹背在了身後,伸出手將兩隻手交給了身後的那兩名侍女,只見兩名侍女伸出手,挽住了伊熙的手臂,縱身一躍,頓時帶着伊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緊接着,兩道身影躍起,兩人小心翼翼的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擡眸,看着天際上盤旋的白雕,她們點了點頭,隨即扛着手中的那一個黑色的袋子跟着白雕的指示迅速的逃出黎王府。
向來有黑暗的地方自然能遇得見陽光,與黑和白一樣,貧窮和富有向來也是同時存在。
皇城裡的小巷子裡,到處可見垃圾和破碎的木棍掉落在地面上,一旁的房子也是殘敗不堪,整個小巷裡瀰漫着一股濃濃的酸臭味,也正是因爲如此,人們纔會越來越不選擇經過這裡,即使是經過,也會繞過而行,以至於整個小巷除了穿着破衣的乞丐捲縮在角落裡之外,便再無其他的人影。
此時,隱在暗處的伊熙已經將臉上的那一張*撕下,露出那上了妝的絕色容顏,那眉心上的牡丹花瓣在月色更是映襯出了幾分謎魅之氣。
她揚起手,示意身後的那幾名女子將手中的那一隻黑色的布袋丟了出去,此時,原本在沉睡的幾名乞丐聽到聲響便猛地醒了過來。
在看到那一隻黑色的袋子時他們的臉上的神情顯示驚恐,下意識的朝着四周望了一眼,在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之後,幾名乞丐才緩緩地邁開步子,按捺不住好奇心朝着那一隻黑色的袋子走了過去。
乞丐們面面相視,其中一個人大着膽子伸出手推了推那個袋子,在看到沒有任何反應之後,他們幾人便伸出手將袋子上的繩子解開。只見袋口被打開之後,袋口滑落,露出了楊欣陽那宛如出水芙蓉般的絕豔容貌。
見狀,幾名乞丐不由得一愣,這倒是頭一回見,而楊欣陽的容貌更是即使不用一言一語,便足以撩撥人心。幾名乞丐緊緊地盯着楊欣陽,生怕她忽然醒來過來,久久地,不知道是誰伸出手手,試探性的摸了一把楊欣陽的身子,在看到楊欣陽依舊沒有反應之後,那人便大着膽子將手從她的領口探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