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麼,怎麼會連伊熙這女人都殺不了?
伊熙嘴角扯了扯,眸子裡閃過了一抹諷刺的冷意,她慢條斯理的走到水君的跟前,居高臨下的斜睨着水君,慢條斯理的問道:“郡主殿下是不是很驚訝,伊熙還活着?”
那一個沉沉甸甸的黑色包裹,恐怕近乎是掏空了她多年以來的所有積蓄。
爲了除掉她伊熙,連老本都砸了進去,她水君還捨得。
她水君就這麼的確定,這些人一定就能讓她伊熙消失在這個世上?至少也要留點盤纏,這要是計劃失敗了,起碼還有點銀個兩可以方便跑路不是?
蠢成這樣,倒也是無敵。
水君瞪着眼前的伊熙,臉上有着一陣陣的不甘,“本郡主是好奇,你怎麼能還活着?你這女人,竟然敢對黎王殿下下毒手,竟然還能如此的厚顏無恥站在這裡。這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你恐怕不禁遭到新月國的子民唾棄,甚至還可能因此承受五馬分屍之苦,難道你就不怕麼?”
這件事情,她一定要告訴皇上,她就不信,那麼寵愛黎王殿下的皇上會輕易地放過伊熙這個女人!
伊熙低嘆,搖了搖頭,她是不是該懷疑,眼前的這個水君郡主是否真的在皇宮裡住了那麼多年,怎麼還能養成這樣令人無語的直線思維?
她水君是屬豬的?
“郡主殿下不覺得比起擔心伊熙,更應該擔心自己?”
“什麼意思?”水君迎上伊熙的視線,看着伊熙臉上的神情,不由得下意識的將身子朝着侍女靠去,“你不過是一個卑賤的罪臣之女,本郡主可是堂堂的水君郡主,你敢動本郡主一根毫毛,你以爲皇室會放過你麼?”
“伊熙活了下來,郡主殿下該不好過了……”伊熙頓了頓,伸出手拍了拍水君的臉頰,眸光清冷,“怕了?郡主殿下覺得,一個剛從鬼門關上走過一圈的人,現在連死都不怕了,還會怕你口中的那一個區區皇室?”
“郡主殿下今晚送了伊熙這麼一個大禮,作爲禮尚往來,伊熙總要回敬郡主。”
“你該死!你本來就該死!”水君先是衝着伊熙大聲地喊了一聲,隨後便揚起了脖子,將伊熙落在她臉頰上的手猛地甩開,想要在氣勢上贏過伊熙,“就算這些人是本郡主派來的,你又奈得了本郡主如何?”
她就不信,伊熙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她動手,她可是堂堂的水君郡主,身份擺在那,她伊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罪臣之女,早就該死了,她就算殺了她伊熙,也不會有人怪罪於她!
“郡主殿下猜猜看,伊熙奈不奈得了?”
水君看着伊熙,在看到伊熙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冷意時,整個人臉上一駭,頓時掙扎着起身,一把推開伊熙,急忙朝着西門耀那邊奔了過去,尖叫着道:“黎王殿下,救救水君……”
話音還未落,只見嗖地一聲,一隻銀針瞬間的劃破空氣,狠狠的沒入到了水君的後肩。
“呃……”
一陣悶哼!
水君整個身子一個踉蹌,頓時狼狽的跌落在地面上,她急忙的伸出手,想要將肩上的那一根銀針拔出,手卻因爲太過於害怕而遲遲不敢拔出。
這個女人擅長下毒,她可是沒有忘記。
“啊!你……你對本郡主做了什麼?那銀針上……是不是有毒,是不是?”
“郡主殿下……”侍女連忙起身,視線不敢直視着伊熙,生怕一個不小心受到了牽連。她不是清兒姐姐,跟在郡主身邊的時間並不長,況且郡主殿下對她也不好,她自然不會爲了郡主殿下連命都不要,人都是是自私的。
侍女跑到水君的身邊,正要將其扶起,視線卻落在水君的臉上時,整個人因爲受到驚嚇而猛地一下子彈開,癱軟地坐在地面上,“郡主殿下,你的臉……你的臉……”
“我的臉,怎麼了?”水君因爲臉上傳來一絲的癢,不禁的伸出手抓了抓,視線落在了侍女的臉上,卻在看到侍女一臉驚恐的神情時,腦海裡忽地一道靈光,臉色一變,伸出手,藉着微光,目光落在了指尖之上,“啊……”
林子裡,響徹了女子那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聲!
“太吵!”
西門耀擡眸,視線清掃一眼水君,眉頭微微地皺起。話落,一旁的一鳴早已經拔出利劍,橫在了水君的頸項之間,尖銳的劍刃刺在了她的咽喉之間。
水君猛地一顫,眼眶裡的淚水猛地滑落,滴在了那透着一絲寒光的利劍上。她的視線落下,望着劍刃上,那一張隱約紅腫的臉,眸子裡一駭,臉上頓時露出了陣陣恐懼的神情,整個情緒已經到達了一個崩潰的邊緣。
她仰起頭,看着一鳴,猛地伸出手,甚至因爲情緒太過於激動而沒有意識到利劍已經劃破了她的肌膚,血絲瞬間的溢了出來,“一鳴,一鳴方纔你不是想要殺掉伊熙這個女人麼?你武功厲害,你替水君殺了她好不好?”
“郡主爲何這麼生氣?”伊熙邁開步子,走到水君的跟前,視線落在了水君的臉上,眉頭不禁的輕蹙。
她倒是沒有想要這藥水竟然會有如此功效,難怪上次她不過是‘不小心’將湯藥潑在了水君的臉上時,水君會如此慌張。
她開口,說道:“郡主是不是忘了?銀針上的毒水,可是從郡主殿下給伊熙準備的那一些湯藥中提取的,伊熙頂多不過是加大了一些劑量。現在看來,效果倒是挺好的,難怪郡主殿下會不惜重金從那人的手中拿到這些藥材。”
“你血口噴人,本郡主不會武功,不諳毒術,怎麼會懂得這些如此惡毒的西域藥材?”
水君一陣哽咽,嗓子更是因爲長時間的尖叫而近乎嘶啞。
她轉過頭,看着西門耀,臉上的神情更是楚楚動人幾分,“黎王殿下,難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水君這麼多痛苦下去麼?水君從小到大一起和殿下長大,青梅竹馬,這麼多年一直對黎王殿下這麼真心的付出,難道就不抵得上伊熙這個身份低賤的女人麼?”
“郡主殿下如果真的不知道,又怎麼會如此肯定伊熙說的那些藥材產自西域?”
“黎王殿下……”
水君剛想要從牀上掙扎着起身,卻忽然想到了臉上的傷。
頃刻,她更是崩潰的放聲大哭,慌亂地扯過身上的手帕戴上,直到確定沒有露出那些駭人的傷口後,她才立即站起身,踉蹌着身子,急急地走向西門耀的跟前。
一鳴一把上前,伸出手將水君毫不猶豫的擋了下來。
西門耀的視線並沒有落在水君的身上,他轉過身,走到雪狼的身前,雪狼此時乖順的俯下身子。他坐在雪狼的背上。一雙冰眸此時才懶懶的擡起,漫不經心的落在了水君的身上,眉頭微微的皺起。
顯然,即使蒙着面紗,他也並不喜歡眼前的這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
“一鳴,帶回去。”
“是,王。”
水君擡起那一雙淚眼汪汪的眼眸,望向了西門耀,在看到男子那眸子裡的那一抹嫌惡的神情時,她的心裡,頓時沉到了谷底,那是一種絕望,整個世界都崩塌般的絕望。
黎王殿下怎麼可以?
這麼多年,她一直守在他的身後,甚至不顧着家族的反對,毅然的站在他身邊支持着他,他怎麼可以這樣的對她?
這個女人,不過只是他的一個貼身丫鬟,難道他堂堂的九黎王被伊熙這個女人迷亂心智了麼?
她怎麼說都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不管他喜不喜歡她,甚至之前怎麼樣忽視她都可以,現在她被伊熙的這個女人害成這樣,他卻還要這樣的縱容那個女人麼?
她恨他們,他們好狠的心!
水君越想越難以接受,批命的搖了搖頭,不甘心。
她下意識的連連地退開身子,視線落在了一旁的伊熙身上時,臉上的神情更是激動不已,她什麼都毀了,什麼都沒有了,爲什麼這個女人還能這樣心安理得?
彷彿瘋了般,她一把奪過了一鳴手上的劍,紅着眼眶,整個人拼盡了全力,狠狠的朝着伊熙刺了過去。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失去了一切,甚至如果不是因爲你,我也不會連什麼都毀了!”
見狀,步涯正要上前想要將水君攔下之時,只見西門耀半眯着眼眸,眼底裡掠過了一抹危險的冷光,揚起手,墨輪瞬間的震出,一個迴旋,頓時擊向了水君手中的那一把利劍。
嘭……
水君整個人狠狠地跌落在了地面上,手中的劍掉落,身子壓在了地面上的碎片上時,掌心中摩擦着地面猛地一陣刺痛,頃刻,頓時擦破了皮,整個手紅腫一片。
侍女一陣驚呼,立即越過衆人,急忙的衝到了水君的跟前,想要將水君扶起,“郡主殿下……”
水君怒瞪着伊熙,朝着西門耀歇斯底里的喊道:“黎王殿下爲何要偏袒這個賤女人?水君的這一張臉變成這樣,都是這個女人害得,爲什麼你不讓我殺了這個女人?她如此的歹毒,水君和她無怨無仇,她竟然能對水君下如此毒手,王爺難道不該嚴懲麼?”
數聲的質問,滿腹委屈和不甘的她,早已經眼前的男子可是權傾朝野的九黎王,甚至連皇上都不曾用這樣的語氣對西門耀這般的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