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沒有忘記,當時他可是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樣子。他迎娶楊欣陽,不就是爲了擴大勢力,若是她真嫁給了楊梵,豈不是對他更有利,他西門耀爲何反而怒不可揭的樣子?
這變態人的思維,還真不是常人所能揣摩的。
“什麼時候,你會如此估計本王的面子?”
“伊熙的表現,不合王爺的心意?”她收回目光,半垂着的眼瞼掩住了她眸子裡一閃而過的諷刺,“王爺竟然不想要伊熙和三皇子有太多的接觸,不想伊熙稱讚三皇子,爲何又故意安排伊熙和三皇子的見面,王爺這也倒是口是心非。”
“伊熙不知,王爺是否對伊熙也這般的表裡不一,心裡怕是有着伊熙,卻礙於面子而處處爲難伊熙。”
話落,她站起身,一雙清澈的黑眸靜靜地看着西門耀,那清亮入水的眸底宛若能輕易的洞察到他人的心緒。只是,眼前的人是西門耀。
他的潭底,沉靜如水。
“本王向來深明大義,若是這般心理安慰能讓你好受點,本王倒是不介意你如此想着本王。”西門耀上前,指尖擡起着伊熙的下顎,指腹摩挲着她脣邊的傷口,似乎隱約的在提醒她,“你本就是本王的女人,本就該安分守己。”
伊熙反而一笑,將下顎上的手扯下,“伊熙是王爺的貼身丫鬟,不用王爺處處提醒伊熙寄人籬下的身份,伊熙記着呢。”
轉過身,她將已經處理好的兔子放到了架子上烤後便走到一處樹樁上坐了下來。
西門耀並未走到伊熙的身邊,而是選擇坐在了她的對面。篝火的火苗閃爍着紅色的火焰,映襯在男子妖魅絕色的面容上,魅惑得令人驚心動魄。
兩人隔着一堆火,雖然相視無言,卻令人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心安和放鬆的感覺。或許是深夜的林子太過安靜,以至於他們能清晰的感受到心底裡的那一種感覺。
宛若,這世間裡,他們的世界只剩下彼此,無關於權勢,無關於仇恨。
伊熙下意識的收回了目光,半掩着眼簾,似乎有意的避開西門耀的眸光。爲了緩解這一種奇怪的氣氛,她思索了片刻,開口道:“王爺竟然已經和楊欣陽公主聯姻,這成婚之日自然並不會太遠,伊熙一個貼身丫鬟,住在玄穹宮殿的偏殿似乎於理不合。”
孤雁國的軍隊在沙漠遭到鬼麪人行刺之事,她自然不會不知。那一隻鬼面具會出現在她的偏殿之內,怕是想要將這一罪名引到她的身上。
那日,楊欣陽出現在偏殿,她本該收起那一隻鬼面具,只是她並未受起,爲的就是想要將計就計。那人竟然能輕而易舉的避開鐵衣護衛進入到偏殿,自然是對於整個黎王府知之甚詳,武功高強,又能對玄穹宮殿如此瞭解的人,除了那人,她還真想不出是誰。
水君之事,怕也是那人在背後動的手腳。
她伊熙不怕人玩陰的,就怕人玩的太過於光明磊落,以至於她不好下手。竟然是想要將刺殺楊欣陽的罪名引到她身上,這楊欣陽身爲主要的配角要是不上場,這一齣戲還真不好唱下去。
“本王的王府,自然本王說了算。”
“王爺倒是不怕公主生氣。”伊熙伸出手,轉動了一下那火竈上的兔子,“只是,伊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貼身丫鬟,這又住在玄穹宮殿,又是王爺的人,楊欣陽公主要是將伊熙視爲了眼中釘,肉中刺,王爺又不護着,伊熙豈不是孤助無援?”
“即是本王的人,她自然動不得你。”西門耀懶懶的睨了一眼伊熙,似乎將伊熙的心思看透了般,“不過,本王向來注重公平,若是你故意挑事,本王自然不會護短。”
“王爺大可放心,伊熙還不至於那麼無聊,無事找事。”伊熙附身而至,聞了聞架子上的兔子,似乎覺得差不多,便用手撕下了一塊走到西門耀的跟前遞給了他。
西門耀看着伊熙,並未開口,眉頭微微的擰了擰。
伊熙皺了皺眉,“很燙。”
話落,西門耀便開口將伊熙放到嘴邊的兔肉吃了進去,眸光落在伊熙伸過來的指尖上,白皙的指尖上還依稀的沾着些許油漬,潭底裡閃過了一絲的瀲灩。
他冷冷的收回眸光,慢條斯理的嚼了幾下,“你除了處處與本王作對的功夫見長之外,看來其他的地倒是沒有什麼長進。”
“王爺不喜歡?”伊熙將火竈上的烤好了的兔子拿了下來,撕下了一塊放入了嘴裡,“伊熙倒是覺得味道不錯,挺合伊熙胃口。要是王爺不喜歡,伊熙自然也不會勉強。”
說着,她便坐在一旁,拿着烤好的兔肉,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全然的沒有理會一旁的西門耀。
西門耀整個人慵懶的倚靠在身後的樹幹上,一雙冰眸輕闔,眉宇間隱約的透着一絲的疲憊。
伊熙掃了一眼西門耀,眼底裡閃過了一抹意味難明的深意。她漫不經心的走到西門耀的身側坐下,他並未因她的靠近而睜開眼,宛若熟睡了般。
她伸出手,將他的手握住,眸光細細的掠過他的指尖。上次,她在他的指甲上灑下了一些毒粉,此時,他的指尖太過於乾淨,並未留下一絲的痕跡。
微微的皺了皺眉,伊熙心中暗暗猜測,恐怕西門耀上次已經有所察覺。
忽地,伊熙只覺手腕上一緊,擡眸,頓時迎上了西門耀的雙眸,眼風如刀,銳利的彷彿那一瞬間便將的她心思一眼看穿。
他的喉間性感的滾動了下,道:“怎麼,上次還沒玩夠?”
伊熙知道他話語中的意思,只是嘴上並不承認,“伊熙並不知道王爺說的是什麼意思,伊熙身爲你的貼身丫鬟,方纔不過是見你似有疲憊,纔想要通過按摩王爺手上的穴道來消除王爺的疲憊。”
“你倒是想得很周到?”西門耀冷冷的將伊熙的手甩開,“只是,本王並未感覺到你一絲誠意。”
被無情地甩開手,伊熙的臉上並未有一絲的尷尬和不悅。她淡淡的笑了笑,“王爺那麼快就甩開伊熙的手,自然看不到伊熙的誠意。”
話落,她便不慌不忙的伸出手握住了西門耀的手,指尖落在他手掌上的穴道之上。
感覺到她那柔軟的指尖在手掌上的穴道上的遊走,西門耀心暗暗的一緊,抽回手,眸底裡未有一絲的溫度。
他不緊不慢的站起身,“竟然玩夠了,還不隨着本王回去?”
伊熙站起身,淡淡的掃了一眼四周,“王爺不覺得,這樣的壞境更適合練習靈力?王爺要是沒有忘記的話,就應該記得該教伊熙攝魂術。”
她需要儘快的學會攝魂術。
眼看她跟西門耀學習靈力也差不多了,攝魂術西門耀卻遲遲不肯教她。
“本王自然記得。”西門耀頓了頓,他轉過身,居高臨下的注視着伊熙,“不過,本王說過,任何事情都要看本王的心情。”
嗓音慵懶至極,卻令人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
伊熙揚了揚眉,“王爺心情不好?”
“恩?”西門耀目光半眯,“本王心情不好,你似乎很高興?”
“王爺心情不好,伊熙便不能學習攝魂之術,又豈會高興。”
伊熙眼底裡閃過了一絲諷刺的笑意,“只是王爺的心情總是難以捉摸,伊熙不知道王爺何時心情好,何時心情不好。不如這樣,王爺要是下次心情好的時候再告訴伊熙,伊熙也可以知道王爺心晴如何,不會因此而衝撞了王爺,惹得王爺不高興。”
“你竟然身爲本王的貼身丫鬟,自然需要時刻知道本王心情如何,清楚你該做什麼。”西門耀並未看伊熙一眼,面色冷然的說道。
擦!
這不是擺明的欺負人麼?
“王爺倒是難伺候。”
“哦?”西門耀揚了揚眉,懶懶的丟出了一句,“本王見你倒是挺能適應,知道本王難伺候,卻屢次違抗本王的命令,挑戰本王的忍耐極限。”
“……”
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伊熙不再開口,而是整個人漫不經心的跟在西門耀的身側,臉上的神情看似平靜淡漠,心裡早已經百轉千回。
不過,經過今晚,似乎她與西門耀這幾日的冷戰似乎有所了緩解。伊熙這般的刻意的服軟,實則心裡早已經另有打算。
皇宮裡,長長的廊道上,西門霖鑫一身白衣靜靜的站着,風吹起了他的衣袍,宛若仙人般,透着一縷淡然清氣。
他的身後,數十名紅衣女子恭敬的半跪在地面上,“主人,屬下等人已經將整個皇宮搜遍,未能發現可馨公主的下落,屬下等人保護不周,甘願受罰。”
西門霖鑫轉過身,“可馨向來喜歡安靜,若非有重要之事,否則她不會擅自離開錦華宮。”
上次可馨被人擄走,取光了血丟在了宮門外,這件事情尚未查清楚。眼下卻又再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看來那人定時十分熟悉皇宮裡鐵衣護衛在何處把守,所以才能輕易的避開衆多的護衛而潛入到皇宮內將可馨擄走。
錦華宮向來戒備森嚴,若不是可馨擅自出宮,那人定然是不可能闖入到錦華宮裡將人擄走。
只是,可馨自小向來喜歡安靜,鮮少走出錦華宮,又因什麼事情纔會走出錦華宮?
“主人,當時屬下跟着可馨公主,但是卻發現,似乎可馨公主有意避開屬下的跟蹤。”一名紅衣女子皺了皺眉,沉吟片刻,“屬下發現似乎有人暗中幫助了公主,否則以公主的武功,要想甩開屬下的跟蹤並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