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悶哼一聲,整個人被手腕上即將衝出的那一股力量狠狠得拽落在地面上。只見,手腕上,蝴蝶涌出,帶着一絲藍色的微光,緊接着,手腕處破開,一株紫色的玫瑰花迅速的躍了出來。
“王爺這又是爲何?”伊熙暗暗地咬了咬牙,鼻翼之間溢出了汗珠,疼痛難忍,嗓音裡竟有一絲的輕顫,“伊熙並未想要傷及王爺,若是王爺想要賞花,伊熙自當奉陪就可,不比這般的勞師動衆。”
西門耀看着伊熙明明痛的極盡昏厥,卻依舊強忍時,心中不禁一緊。她若是和自己服軟,或許他也不會將她體內的蝴蝶盅引出,蝴蝶盅的力量不容小覷,一旦引出,勢必傷及她的內力。
“本王覺得,你若是受點傷,倒也安靜,挺好。”
擦!
“若是王爺想要安靜,伊熙也並不是沒有辦法……”若是不能喘氣,豈不就是六根徹底清淨了,她倒不介意幫他一把。
話落,只見伊熙手腕上的蝴蝶盅愈發的涌動得厲害,她的臉色蒼白一片,血絲不禁的溢出了脣邊。
見狀,西門耀半眯着眸光,揚起手,只見一道淡藍色的微光瞬間的沒入到了她的手腕之中。瞬間,那原本躍出手腕之中的彩蝶一個迴旋,連帶着紫花也迅速的落了回去。
手腕上,蝴蝶印紋隱約的閃動着一絲的藍光,緩緩地隱了下去。
“你若是乖點,自然少受點苦。”
“那伊熙還真該謝謝王爺的提醒。”伊熙冷哼了聲,她撐着身子站起身,卻因體力不支,身子不禁的虛晃了下。
西門耀下意識的伸出手,卻在伊熙轉身之際,不着痕跡的將手收了回去,“本王的命令,你若是聽些,本王自然不會太過爲難於你。”
“伊熙覺得,或許王爺更需要一隻木偶。”伊熙扯了扯嘴角,“不過,王爺這七尺男兒身邊出現這麼一隻毫不修邊幅的木偶,畫面倒也和諧。”
“本王覺得,你若是成爲一隻木偶,倒是比現在有趣。”若是成了一隻木偶,聽命於他,不去招惹那些人,他倒也不至於對她出手。
她本就是他救回來,命屬於他,就本該只屬於他一個人,其他人,休想窺探一絲一毫。
“……”
伊熙垂下眼簾,不再開口,她將散落在地面上的珠子一一的撿起,放在手中,指尖不禁的收緊,因太過用力,以至於隱約的聽到了掌心中靈珠被用力擠壓發出的磨砂聲。
西門耀!
她會讓他知道,他不該如此對她。她伊熙不是任何人的玩偶,不會如此任人操控,有一天,她會將西門耀對她的種種,一件一件的討要回來。
站起身,她邁開步子,慢條斯理的朝着玄穹宮殿走了過去。
血冢。
黎王府裡一個神秘和殘酷的地方,甚至比起水牢,更是令人聽起來而不禁的不寒而慄。
這裡,常年的透不出一絲的光,陰冷的就如同千年的冰潭一般。四周,常年的冰寒使得石壁之上早已經凝聚了層層厚厚的冰層。
冰錐上滲透出的水柱滴落在地面上,發出了陣陣噠噠的聲響,整個血冢裡,更是靜謐得慎人。
“鬼麪人之事,並非與你有關。”一鳴站在冰潭前,看着一旁的白月,面無表情道。
“當時的形勢,王若是護住白月,勢必會引起楊欣陽公主的猜疑,白月並未覺得受罰有任何的委屈。”白月邁開步子,緩緩地朝着中央處的那一塊冰石走了上去。
只見,她的腳尖剛落在冰石之上,瞬間,數道紅色的微光躍出,瞬間的化成了一根根細如髮絲般的金絲將她的四周團團的困住。
冰石下,迅速的裂開數道裂縫,形成了一片冰潭。血紅色的潭水化成一道道紅光,源源不斷的注入到了金絲之中。
只見,頃刻間,一道道紅色的微光擊在白月的身上。
“恩……”白月一陣悶哼,即使那紅光落在身上如同長鞭狠狠的落在她的身上,火辣辣的疼着,她卻依舊隱忍不發。
“事不在你,王自然會不出幾日便免除了對你的責罰。”
血冢的每一道力量的落下自然會控制的很好,不足以令人喪命,卻可以讓人受盡折磨。若是撐不過去,必然就走不出血冢。
“好,白月明白,一鳴你走吧,血冢之地,不宜太過久留。”白月皺了下眉頭,淡淡的說道。
一鳴點了點頭,轉過身,朝外走了出去。
只見,一道道紅色的微光再一次狠狠地擊向了白月,令她毫無任何招架之力。
“啊……”
白月一個側身滾落,迅速的避開隨之而來的那一道紅光的攻擊。
她的臉色一白,如同失去血色一般。
垂簾,她的眸低裡掠過了一絲冷光,垂落在身側的手不禁的下意識握緊。
回到皇宮的楊欣陽命人全部退了下去,只剩下紅玉一人。她整個人靠在浴池上,眼瞼半垂,神情複雜難明。
紅玉將手中的花瓣散入到水池裡,看着楊欣陽,好奇的問道:“公主,你是不是還在想今晚鬼麪人的事情?”
話落,楊欣陽並未擡眸,久久的未開口。
“其實,奴婢也好奇,怎麼就忽然變成是白月呢?”
“喜歡好奇並不是一件好事。”楊欣陽擡手,將水池裡的水輕輕的澆在她的身上,晶瑩剔透的水珠從她精緻的鎖骨間滑落,“這件事情並不是你可以討論的,即使是私地下也並不允許,鬼麪人與黎王府的事情,你不允許和任何人提起。”
她既然已經與九黎王聯姻,就應該凡事現在他的這邊考慮。
面對新月國和孤雁國兩國結爲姻親關鍵時期,若是他人將這件事加以渲染,定會讓人以爲是九黎王是整件事情的操控者。
她雖然不知道他是否在乎這衆多子民的意願。但是,她身爲他的未來王妃自然需要考慮周全,萬不可讓人對九黎王殿下傳出任何關乎於聲譽不利的謠言。
西門翔俞對九黎王在乎得緊,對她更是要求嚴苛,自然也是希望她能真正的站在九黎王的身後幫着他九黎王。所以,她需要凡是謹慎,不能讓西門翔俞有任何一絲的不滿。
紅玉隨即恭敬的跪在地面上,猛地點頭:“奴婢知錯,公主放心,奴婢必然會守口如瓶,不會將今晚之事說了出去。”
“你要時刻謹記,這裡不是孤雁國,在孤雁國本宮尚還可護你周全。在新月國,本宮和你一樣,必須要處處考慮周全,小心謹慎,以免引來不必要的事端。”
在新月國,她必須更要處處謹慎,知輕重。
“公主教訓的是,奴婢謹記教誨。”紅玉將一旁的水輕輕的倒入進了池子裡,只見,滿池的溫泉之水,煙霧嫋嫋。
楊欣陽伸出手,將竹筒裡的蟲子放了出來。她擡起手,只見蟲子緩緩的落在了她的指尖上,“這事切不可再提,至於,那伊熙……”
“她如何?”
“……”楊欣陽卻此次並沒有迴應紅玉的話,她站起身,此時一直等着答案的紅玉立即伸出手,從屏風上將披風取了下來,並迅速的披在了楊欣陽的身上。
長長的披風足以拽地,楊欣陽赤腳朝着宮殿外的走道上走了出去。
伊熙?
那人竟能將這一切翻手之間改變了整個局面,她自然不相信,今晚於她交手的鬼麪人是白月。
她記得很深,那一雙隱在鬼面面具下的那一雙足以洞任何人心思的眼眸。
那一雙眼睛,太過清冷,和伊熙有着極盡相同之處。
只是,她沒有想到,整件事情最終的結局確實如此,甚至,她隱約的感覺到,西門耀知道伊熙參與到整件事情,卻似乎有意偏袒那伊熙。
向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九黎王,竟然會在乎一個小小卑賤的罪臣之女。
她望着天際,此時早已經夜很深,她心裡頭百味雜陳,卻依舊沒有任何的睡意。
那伊熙,看來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該如何去應對那心府絲毫不輸於自己的伊熙。
“公主……”紅玉看着走道上那一抹身影,不禁的感覺到莫名的感傷和心疼。
楊欣陽久久的站着,不言不語,沉靜如海,令人窺探不出她此時的情緒……
……
……
……
鬼麪人事情之後,伊熙便暗中開始調整了計劃。
莫佳寧派給她的人行事效率極高,不過幾日,便已經從新月國各地秘密召集到了近百名實力不錯的殺手。
這天暗夜,伊熙再一次暗中從黎王府裡溜了出來。她直徑的越過層層的暗衛,迅速的從層層的高牆躍出,只見夜幕下,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的躍起,很快就消失在了暗夜裡。
林子裡,伊熙半倚在樹枝上,樹下幾名雪衣男子站成一排,他們的身後,從新月國內秘密召集來的將近百名實力不凡的殺手整齊的排成數排。
“人屬下已經召集完畢。”
雪衣男子冷冷的開口,那眉宇間的一抹銀色的月亮形狀的印文更是將他神色俊冷映襯深了幾分。
伊熙眸光漫不經心的掃視了一眼雪衣男子身後的近百名殺手,她的眸子裡,清冷一片,“人太多,我們不需要數量,只需要質量。一個時辰,在你們這近百名的殺手之中,能留下來的人,才能加入我們的門派之中。”
話落,衆人面面相覷,神情各異。
“我們並非實力弱的殺手,在江湖上素來有不小的名望。能彙集在此,只是因爲想要加入門派之中擴大自身在江湖上的聲望,可並沒有打算一開始就要將性命交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