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伊熙皺緊了眉頭,臉色一變,雙手護着了腦袋,“伊熙的腦袋好疼……”
當那一道藍色的微光透過她手腕上的金絲再一次擊落在她身子上時,伊熙伸出手,頓時抱住了西門耀,“王爺,伊熙平日裡就惜命得緊,最怕疼了……王爺,你可不可以將這個血冢打開,伊熙好疼。”
話落,她俯下頭,頓時一口猛地咬住了西門耀的肩膀。
西門耀眉頭皺了下,感覺到她的用力,他伸出手剛想要將她推開,手落在她身子上時卻頓住了。他的冷眸半掩,一抹不捨稍縱即逝。
“只有疼,你纔會記得本王說過的話,纔會守規矩。”
他伸出手,將伊熙的身子拉開,只見她脣邊泛着一絲的血絲,足以見得她咬着他的肩膀時用了多大的力量。
“你既然想要當本王的女人,就更應該好好的遵守本王的命令。”
“……”
伊熙心裡想罵娘。
西門耀擡手,指尖漫不經心的擦拭着伊熙脣角邊上的血絲,“方纔倒是演得不錯,或許下次,本王可以讓你爲本王唱唱戲什麼的,倒也能一物多用。”
這冰石上的金絲裡的紅光已經被他用靈力壓制住,並不足以傷到她,自然也就沒有什麼頭疼欲裂的事情。
伊熙暗暗的調整了呼吸,深呼了口氣,忽然很後悔剛剛沒有再多用點力將西門耀肩上的肉給咬下來。原來他早已經知道她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她繪聲繪色演得那麼帶勁,他倒好,不動聲色的看着她一個人唱着獨角戲。
當她猴耍着玩呢?
“唱戲?”她收回臉上的神情,冷冷地丟出一句,“王爺想要唱戲的,戲樓裡多得是,想要聽伊熙唱戲,怕是王爺聽不起。”
“本王倒是很想知道,爲何本王聽不起?”
伊熙揚了揚眉,臉上閃過了一絲諷刺的冷意,“伊熙只給死人唱戲,王爺若是願意,伊熙不介意在王爺的墓前給王爺唱上幾齣。”
“哦?”西門耀脣邊彎起了一抹神秘的笑意,“既然想要給死人唱戲,本王自然滿足你這一個願望。這段時間,在血冢裡你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的練練嗓,若是到時候給死人唱戲時,嗓音不好,將人給唱活了,可就不好了。”
“那伊熙也算是功德一件,就當給王爺積點陰德。”
“本王向來積德行善,這陰德可是積了不少。”西門耀頓了頓,漫不經心的睨了一眼伊熙,“倒是你,這缺德事倒是做了不少,揹着本王幹了不少的壞事,積點陰德也是好的。”
說着,他便轉身朝着血冢外走了出去,這一次,西門耀並沒有一絲的停留。
伊熙看着西門耀的身影消失在血冢的身影,眸子沉了沉,她擡起手掌,慢條斯理的擦拭着嘴角上的血絲。
隱約之間,她覺得西門耀那一番話似乎暗藏着另一層意思。
他西門耀莫不是在暗中謀劃着什麼?將她關在血冢裡,是怕她壞了他的事,還是故意將她引開?
伊熙細細的思索了片刻,皺了皺眉頭,她拿不準西門耀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她掃了一眼四周,她不能繼續在這裡呆着,一定要想辦法出去。
西門耀走出血冢,卻看到一鳴並未離開,而是神情恭敬的半跪在地面上。
一鳴擡眸,看着西門耀,道:“王,是屬下疏忽,讓伊熙闖了進來,並且還放走了白月,屬下自願受罰。”
“本王罰你何用?”西門耀並未看一鳴一眼,而是直徑的走到那佈下結界的洞口前,他揚起手,掌心中凝聚着一股強勁的靈力,瞬間的沒入到了這一道結界之中。
只見,結界上的水龍騰空躍起,帶着絕地俯衝之勢,迅速的沒入到了這結界之中。瞬息之間,只見整個結界上的靈力更是強了幾分,迎面撲來的氣息使人不敢親近半分,生怕一不小心便被這結界上的力量傷及了身子。
“王?”一鳴眉頭輕皺了下,細細的思索着西門耀話中的意思。
西門耀收回手,轉身,“本王將她暫時困在這血冢之中,這段時間,是本王給你的期限,本王不希望絕殺門再次在新月國裡出現,你該知道怎麼做。”
“王懷疑絕殺門背後的操縱者和伊熙有關係?”
“伊熙屢次不守規矩,卻又是身處黎王府,那人自然不會放過這一次絕佳的機會。絕殺門的出現絕非偶然,怕是那人早已經策劃已久。”西門耀眸底裡閃過了一絲冷厲的寒意,“只是可惜,這絕殺門本王聽着並不喜歡。既不喜歡,自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她若是不三番五次違揹他的命令,被那人所利用,他自然也不會將她囚禁在血冢裡。
絕殺門?
那人想要通過她在新月國裡滲入藍疆國聖教的勢力,這一點,還得問過他西門耀同不同意。她只能是他的利劍,又豈能淪落爲他人的棋子?
“屬下明白。”一鳴站起身,垂落在身側的手不動聲色的按住了腹部上的那一道傷口。
雖然那一道傷口並不深,但是白月刺向他的那一隻簪子上早已經事先沾上了毒藥,否則他也不會昏了過去,讓她逃出了血冢。
若不是他內力深厚,勢必被那困住,自然也不會發現伊熙試圖想要破開着洞口靈力之事。
眸光一沉,一鳴眸色更是冷的駭人,他邁開步子,縱身一躍,頓時躍出了那一道冰層上的結界,消失在了血冢之中。
此時,西門耀擡起眸,目光輕眯,看着那血冢的方向,深邃的冰眸裡深意難明,令人窺探不出他此時心中所想。
久久的,他並未收回目光,整個人靜立不動,修長的身影倒映在冰層上,頓時多了幾分神秘和不可親近的冰冷氣息。
佑聖宮。
自從上次西門耀查到佑聖宮在迷障之林的落腳處之後,莫佳寧便將整個佑聖宮搬到這這層巒疊嶂的山脈之中。
這裡,位於山谷之中,四周有山脈形成的自然屏障,地勢險惡,還未到入夜,這裡早已經是黑暗一片,甚至透不出一絲的微光。
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屹立於這山谷之中,更令人如臨幻境。
一身紫衣的莫佳寧靜靜的站在着宮殿外的走道上,擡眸望了一眼整個山谷裡的夜色,他的神情透着一絲漫不經心,竟讓人窺探不出,他的目光究竟落在了何處。
頃刻,他慢條斯理的擡起手,只見天際上,忽然被一道黑色的掠影破開了一道縫隙,一隻蝙蝠瞬間的落在了他修長的指尖之上。
蝙蝠撲哧着翅膀,乖順的貼着他的指尖蹭了下,竟令人感覺到那蝙蝠對男子的那一份恭敬。
莫佳寧勾了勾嘴角,臉上笑意邪魅,“本教主還以爲他會多等會兒,倒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奈不住性子。”
話一落,指尖上的那一隻蝙蝠瞬間的躍起,化作了一道暗影,迅速的沒入到了這天際之中瞬息不見。
絕塵擡眸,恭敬的看着莫佳寧,並未開口。
莫佳寧轉過身,慢條斯理的邁開步子越過了絕塵,走到了那一名一直靜立不動的男子身前,“鳴剎門近乎遭到了滅門之災,聖疏倒也是真沉得住氣。”
這般的口氣,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他喚作聖疏的人和他的感情有多好。
眼前的男子正是消失在破廟之中的聖疏,這一段時間以來,他一直被莫佳寧囚禁在這佑聖宮之中。他一直嘗試着從這裡逃出去,但是莫佳寧佈下的結界太強,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莫佳寧這人性格邪魅,令人難以捉摸,猜不透其真正的目的爲何。
他即使被囚禁在此,但是莫佳寧每天都會用幻境將鳴剎門所發生的一切告訴他,所以,他即使被關在佑聖宮裡出不去,卻依舊沒有錯過任何關於鳴剎門的消息,包括瓔珞血姬帶人血洗鳴剎門,使得鳴剎門在一夜之間,慘遭滅門之災。
而有幸能從鳴剎門逃出的人,卻也慘死於九黎王之手。
他費勁了心思,一手創立下的鳴剎門,卻在一夜之間毀於一旦,這樣的仇,他不能不報。若不是莫佳寧當初命人困住了他,或許那時,被恨意吞噬了心智的他早已經去找瓔珞血跡和九黎王報仇。
“莫教主命人將聖疏困在此處,聖疏即使沉不住氣,也未必就能從這裡出去。”
“本教主也是爲了你好,堂堂的九黎王可是權傾朝野,武功深不可測。本教主即使放了你出去,也不過是讓鳴剎門多了一條亡魂。”莫佳寧頓了頓,“本教主可是救了你一命,你的命自然就值錢,容不得你如此糟踐。”
他救回來的人,豈能這麼容易就廢掉了,怎麼樣都得好好地用一用。更何況,眼前的人可是鳴剎門的門主,一顆如此好的棋子,若是廢了豈不是很可惜?
聖疏明白莫佳寧話語中的意思,他若是不還了這一份恩情,怕是這一輩子都別想走出這佑聖宮,“莫教主想要聖疏做什麼?”
他要想從這裡走出去,只能幫着莫佳寧做事情。
堂堂的一個鳴剎門的門主,卻要聽命於人,想來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他從瓔珞宮裡逃了出來,卻掉進了狐狸窩裡,更何況,眼前的這一個人,可是一隻九尾狐,每一條尾巴都藏着無數心思的危險狐狸。
莫佳寧,他之前雖未見過,但是對於藍疆國的事情還是有所耳聞,沾上這樣的人,簡直如同一隻腳踏入了地獄。
“這太過聰明,倒也顯得無趣幾分,相比之下,她倒是愈發的有趣多了。”
長得好看的女人不少,長得好看又好玩的女人,可是很難得。
那小東西,他自然不捨得就那麼的放棄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九黎王,他看上的,又豈能這般的拱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