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嬌似是沒聽清楚,急切道:“你說什麼?”
疤面女魔道:“你還矇在鼓裡;上官寒竹早已經投靠了神劍門主。
“是神劍門主告訴了他開啓天山雪屋秘室的辦法。
“讓他在你們中樹立威信,再復活殭屍後想辦法探聽出神州令的下落……
“否則你想他如何能從神劍門主口中知道開啓秘室之法?”
玉嬌半信半疑,六神無主,喃喃道:“那他領我下山西來去嵩山去取打狗棒……”
疤面女魔道:“他是爲了神劍門去取打狗棒,因爲那個丐幫新幫主董俊即拼命小魔神董流星,是神劍門主的私生子。
“神劍門要通過他控制丐幫,上官寒竹得知打狗棒埋在嵩山一獨峰上,便想搶先取來交給神劍門主……
“因此欺騙你說欲拿它去西域換風仙的奇花。”
玉嬌驚駭道:“難怪他去了這麼長的時間……敢情他絲毫也不把我放在心上……”
疤面女魔道:“你尚不知,那個鄭一龍也是神劍門的人,原名一休,和一塵同爲清雲寺妙悟長老的徒弟,上官寒竹走時已告訴鄭一龍,若他十天去而不歸,便讓鄭一龍把你置死。你道適才進屋的是誰?”
玉嬌駭然道:“不是四滿和尚一塵嗎?”
疤面女魔搖頭道:“不是一塵,是一休鄭一龍!”
玉嬌怔了怔道:“你,你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你的話怎麼能使我相信,我……我已與寒竹哥……他會負我嗎?”
疤面女魔道:“信不信由你。這一切都是酒鬼讓我轉告你的。”
玉嬌驚詫道:“酒鬼?他人呢?”
疤面女魔道:“酒鬼去嵩山發現了上官寒竹取走了打狗棒,便一直在暗中跟隨。
“後來遇上了我,便讓我來此暗中保護你,恐鄭一龍加害於你!
“他也不知到何處追蹤上官寒竹了,那‘千里雪’果然神速驚人……”
玉嬌此刻如墜五里霧中。
瞬間萬變,本來親親愛愛的寒竹哥卻變成了仇敵,奸詐、陰毒,這怎麼能讓人接受!
她正欲開口,突然門口響起一聲陰側惻的笑:“疤面女魔,想不到貧僧教你學的‘紅砂陰魂手’,還派上了用場!”
室內的疤面女魔和玉嬌一怔,齊投目門口一看,見四滿和尚和鄭一龍正立在門口,朝屋內二人不住冷笑。
疤面女魔見了,轉首瞥了玉嬌一眼,漠然道:“你總該相信了吧!”
說着,右手一揚,向門口的一生和鄭一龍撒出一蓬飛針,接着急道:“快跳窗走!”
說着,身形一飄,從窗子射了出去,玉嬌不假思索,也隨後飄出窗子。
兩人躍出窗子,腳剛落地,身形還沒站穩,一旁兩條黑影一閃,來掌已然近身。
疤面女魔應變較快,身形借勁外飄,避開來人迅猛一擊。
而玉嬌功力畢竟稍弱,加之從樓上躍下,身形未穩,就受突襲,想避開而身形卻提不起,被來掌實實拍中左肩胛,驚叫一聲,暴躍八尺外,身形搖搖欲倒。
幸好疤面女魔一旁見了,疾身近前,伸手扶住,朝突襲而至的兩個人叱道:“暗中偷襲,算什麼好漢!”
話音未落,頭頂有人喊喝道:“好漢在此!”音聲落,從頭頂的樓上躍下了四滿和尚和鄭一龍,身形一落地,便搶佔好方位,四人四面,把疤面女魔和玉嬌圍在中間。
玉嬌忍着傷痛,定睛細看,打中自己的正是兩個曾在檐下看熱鬧的生意人中的一個。
不由恨恨道:“你倆到底是什麼人?因何助紂爲虐!”
那人聞言,冷冷一笑,道:“什麼叫助紂爲虐,本來我們就是一夥的。
“同爲神劍門
稱霸江湖、一統武林效力。
“在下已認出你是長白黑水派的,所以,適才出手便沒留情面!”
疤面女魔冷冷地盯着鄭一龍,道:“想不到我的‘硃砂陰魂手’竟沒傷着你。”
鄭一龍冷冷一笑道:“那要靠在下跑得快!要是嘴脣親到你的臉蛋,我必然會着了你的道兒。只因你愛惜臉蛋,出手太早……”
四滿和尚一旁邪笑道:“師弟,你親到這女魔的臉蛋也會掃興,那疤痕會讓你感到不舒服……若是換了那個小姑娘嗎,嘖,一親香澤,必令人慾仙欲死。”
“是誰在這兒口出污言穢語,污了我老人家的耳朵,我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夜風不知從何處送來這清朗朗的一句話。
話音落後,空中出現一物,劃個弧線,落在庭院裡。
鄭一龍搶步上前,彎腰抓起,原來是個錦包。
他笑道:“嘿!真是天外飛來的橫財,說不定這裡面有金有銀!”
說着,打開錦包,不由驚駭地大叫一聲,撒手丟包,罵道,“是他媽的人頭!”
一旁的一個生意人模樣的傢伙聽了,疾身近前,定睛看了看那人頭,失聲叫道:
“是撕雲怪手羅大發!”
鄭一龍駭然道:“是誰殺了撕雲怪手,把人頭扔到這裡!”
四滿和尚一雙鬼眼機警四顧,冷道:“此人扔人頭而不現身,必有所顧忌。我看還是先結果了這兩個娘們兒!”
話音未落,空中黑影一閃,輕飄飄落下一人,雙腳落地,嘿嘿一笑,手指着四滿和尚,道:“我老人家顧忌的就是你這身騷氣!邪氣!臭氣!”
四滿和尚定睛一看來人,不由渾身一顫,急忙滿臉賠笑,畢恭畢敬地道:
“原來是你老人家尊駕至此,小的不知;若知道,會遠遠走開,免得這身騷氣邪氣臭氣使你老不愉快!”
玉嬌一看來人,認出是酒鬼劉大庸,再看他手中拿着丐幫的打狗棒,心中一動,莫非他傷了寒竹哥,奪得了這打狗棒嗎?
酒鬼並不去看玉嬌和疤面女魔,而是轉對鄭一龍陰冷冷一笑,道:“上官公子還沒有回來嗎?”
不待鄭一龍回答,又一指旁邊的那個生意人模樣的神劍門徒,道:“你倆,‘步步追殺’鄒忍,‘疾手快腳’樑威,想必也是來暗助鄭一龍的吧!”
四滿和尚聞言,狡黠一笑道:“老人家,我一塵可無幫無派,獨來獨往,與神劍門扯不上。
“這裡發生的事與我無關,爲了我這身惡氣不使你噁心,我還是遠遠地走開的好!”
說着,腳下一滑,似一縷輕煙飄出客棧大門,消失在夜色裡。
酒鬼朝他的背影笑道:“我老人家不是俠義道中人,不管打抱不平,也非白道捕快管抓淫賊姦夫,你大可不必溜得這麼快呀!”
說着,轉對鄭一龍笑道:“我老人家是邪魔歪道。”他掂了掂手中的打狗棒,“我喜歡幹自己願意幹的事情。比如可以用這打狗棒換酒喝!爲了它我還可以殺人……”
玉嬌渾身一顫:
他真的殺害了寒竹哥嗎?
酒鬼轉首一指玉嬌,冷道:“癡情的孩子,你別害怕,我殺死的是神劍門主手下的‘撕雲怪手’羅大發,不是你的情哥哥!
“是你那情哥哥發現了我追蹤,把打狗棒轉交給了羅大發,令其送交神劍門主,而他低估了我老人家……”
玉嬌顫聲道:“他人呢?”
酒鬼笑道:“我追羅大發去了,自然不知道他的去向了。
“我殺了羅大發,得到了打狗棒,便急急趕到這裡,恐你倆有閃失。
“不料那小子還沒回來……”
這時,“步步追殺”鄒忍道
:“酒鬼,你得到打狗棒也是交給我們神劍門主,無非是想換酒喝,因何還要殺我們的人?不怕惹門主不悅嗎!”
酒鬼聞言,小黃眼珠一瞪,罵道:“放屁,你倆快滾回去告訴‘毒穀神鷹’就說我老人家已然拿到了打狗棒,想要,拿酒來換,不然別怪我把這破玩藝兒弄折了燒火!”
說着,轉對玉嬌和疤面女魔道:“你們還愣什麼,跟我走,咱們去找個窩歇一夜,然後等着‘毒穀神鷹’拿酒來找咱們,我也讓你倆喝到人間的佳釀……”
鄭一龍急忙道:“劉前輩,本客棧有上等客房……”
酒鬼白了鄭一龍一眼,冷笑道:“黃鼠狼給小雞拜年!哼!”
這時疤面女魔走到酒鬼面前,把手往前一伸,道:“怎了樣,這丫頭沒出意外吧,你答應我的事該兌現了。”
玉嬌一怔:原來疤面女魔保護自己,是酒鬼先自許了條件的。
便聽酒鬼笑道:“你是不是要那本‘銷魂奪魄練珠法’的秘笈?”
疤面女魔道:“自然,這是你親口許諾的,你說只要習成‘銷魂奪魄法’雙睛內便會射出兩道異光,令人魂銷魄散,不打自敗。
“你想,無此條件,我憑什麼任你指使。拼了命保護這丫頭?”
酒鬼笑道:“我答應的事情幾時反悔過?待寫成此秘笈,定然送給你!而現在秘笈未寫成,我又拿什麼送你?”
疤面女魔聞言一怔,冷笑一聲,道:“原來世上本無此秘笈,不過是你信口胡謅耍我!哼!酒鬼,我真服了你了。”
說着,一指身旁的玉嬌,對酒鬼冷笑:“我能保住她的命,有一天我也能要她的命!等到我把她的腦袋放在你面前時,你再交給我那部秘笈恐已來不及!”
說完,悻悻地“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酒鬼受了一頓搶白,自知理虧,也不好發作。
一眼看見旁邊的鄭一龍和鄒忍,樑威,頓時怒道:“你們別他媽的幸災樂禍!快給我滾開!別惹我老人家心煩!”
說着,轉對玉嬌道:“咱們走!”
玉嬌幽嘆一聲,只得尾隨酒鬼走出了客棧,神情有些眷戀,因爲她依然在想:
寒竹哥歸來時,不見了自己,他一定會難過……
玉嬌眼隨着酒鬼慢慢地走出五鳳鎮,在鎮西頭一棵巨樹下酒鬼停住腳。
兩個人站在巨樹的陰影裡,四周月光如水,遠山近樹,膝膝隴隴,若隱若現,夜風吹着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酒鬼嘆了一口氣,轉首看了一眼身旁的玉嬌道:“丫頭,你知道我老人家爲什麼救護你嗎?”
玉嬌一怔,稍作遲疑,道:“莫非你老也有條件?該不是想做我的丈夫吧?”
酒鬼聞言,展顏笑道:“丫頭,我不是想做你的丈夫,我是因爲你和我徒弟不錯,是一夥的才救護你,也正是因爲那上官小子和我徒弟是兄弟,我纔沒殺他!”
玉嬌心一動,道:“看不出你對你的愛徒還挺有感情呢!愛屋及烏,我們都沾了光。”
酒鬼舉了舉手中的打狗棒道:“我老人家遊戲風塵一生,到頭來一事無成。
“到老了才收下這麼一個徒弟,找到一個能埋葬我屍骨的人。
“我一定要在活着時助他幹成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因此,我在想,我不能用這打狗棒去換酒喝,應該把它交給我徒弟。”
玉嬌脫口笑道:“想讓寶柱當丐幫幫主?”
酒鬼道:“我老人家正有此意。我徒弟若能成爲這天下武林第一大幫會的領袖,我老人家也算對得起他了。”
說着,向東邊看了看道:“他和那柳丫頭去東海了?不知色魔那老小子怎樣招待我徒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