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嗎?”
何仙兒躲在翠葉之間,‘露’出一絲寒冷的笑意。
“伏魔鏈拴住的三頭魔犬,這東西若是放出來,想必,一定會血流成河吧。”
冷酷的望一眼玩命逃跑的修士,何仙兒鄙夷道:“脆弱的物種!”
她忘記了,她以前也是一個人類,確卻的說,她現在也不過是魔族在人類之中的代表,嚴格起來說,她還是人類。
只是有些人,一旦沾上強大者的一絲腥味,便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血統丟棄得一乾二淨,甚至,還會憎恨這身血‘肉’之軀,爲何不一開始就投身在強者那一方,反而留在污濁的人類世界。
自見識到溫別意在血統上的強大壓制力以後,何仙兒就對純血二字又畏懼又嫉妒。
當然,這其中還飽含着她對溫別意的深深愛慕,愛慕他的強大,愛慕他的俊美,還愛慕那雙永遠沒有人類感情的無情雙目。
只要被這樣一雙冰冷的眼睛注視哪怕一秒,何仙兒都會覺得渾身戰慄,充滿了讓全身酥麻的幸福感。
所以,她憎恨這雙眼睛在望向何青青時,那溫柔寵溺的笑意。
深藏在樹叢之中,何仙兒斂去所有氣息,默默的注視溫別意如一片飄絮般來了,又離去。
走了嗎?
追着何青青走的嗎?
何仙兒冷笑一聲,終有一天,我會親手撕碎她。
身姿如最優美的飛鳥,越過倉皇而逃的修士,何仙兒微笑着輕盈的落在黑‘色’巨犬之側。
巨犬的三個頭都在專心的吞食人類修士,鮮紅的血液從它的鋒利的牙齒之上紛紛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之聲,在這寂靜的山風之中顯得令人噁心畏懼。
何仙兒卻覺得這是她見過最美的美景。
她心中一直潛藏這一直惡獸,只是她善於隱藏。
因爲與她那同胞弟弟一樣,她也同樣鞭子‘抽’打撕碎血‘肉’的場景,只是,她更喜歡遠觀,而不是自己親自動手罷了。
她知道,自己天生就該是魔族。
她有着魔族的一切,她熱愛鮮血,她也同樣冷酷無情。
“味道很好吧,只是,這點鮮血,豈能讓強大魔物感到滿足,這條伏魔鏈,我替你砍斷,去盡情的吞噬吧,這些卑微懦弱的人類,他們就只配成爲食物。”
何仙兒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撫‘摸’巨犬粗糙的硬‘毛’。
或許是氣息相近,巨犬非但沒有傷害她,反而對她的親暱十分受用,舒服的打了一個嗝。
何仙兒輕輕一笑,扭身一躍,竟然跳入巨犬鑽出來的黝黑深‘洞’之中,順着伏魔鏈一直往下,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誰?誰在那裡?”
漓若水厲聲喝道,她的聲音穿過結界,卻變得極爲輕柔。
被何青青的話刺‘激’得瘋狂了,她剛剛竟然未曾發現,不知何時,已經有人靠攏過來。
人類修士,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強大的存在?
且這片空間那可是有修爲限制的,元嬰期以上的老怪物進入此地,只會暴雪而亡。
這個人,不簡單!
可是,當那白衣勝雪榮顏如‘玉’的人自翠綠的樹叢之中,緩緩走出來時,她卻一時之間呆怔住了。
“是你?竟然是你!”
漓若水不可置信的聲音中竟然帶着微微顫抖,她十分忌憚溫別意的存在,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畏懼。
“若水仙子,真是好久未見了呢!”
溫別意輕輕一笑,手中忽然多了一把摺扇,扇面遮住半張臉,只餘下墨‘玉’般的眼睛,深深的注視漓若水。
“你,你怎麼會還活着!”
漓若水的話語顫抖,就連指着溫別意的手指尖也忍不住在抖。
摺扇一收,溫別意輕輕一笑,“原來不過一縷魂……”
他狀似憐憫的嘆息一聲,搖頭微笑,“想不到這麼多年未見……”
他的眼中折‘射’點點璀璨的光點,一瞬不瞬的盯着漓若水,仿若深陷情網的情人注目,充滿了熱烈的情感。
在這樣一雙眼睛的注視之下,還有他那副要笑不笑的邪氣樣子。
這種深具侵略‘性’子的目光,任何‘女’人都無法抵擋,漓若水也不例外。
她竟然微微紅了臉頰,輕輕的撇開視線,傲氣的下巴因爲即將得到溫別意的讚揚,些微得意的翹起。
即便如此矯情,她還是美麗的,即便仙子也比不得她那完美無缺的美貌。
“你竟還是如此的……愚蠢哪!”
溫別意低沉的笑起來,彷彿被自己的話逗樂了,遮住半張臉的摺扇抖動不止。
漓若水顯然根本想不到他竟然會說出如此侮辱人的話來,一張臉瞬間轉黑,面‘色’扭曲到了極致。
不過,也就那麼一瞬,她便輕輕的笑了。
“魔族少君,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奇怪呢,你這到底是人還是魔?”
她竟然能在收到如此侮辱調戲的情況下,能很快扭轉劣勢,進而諷刺溫別意,倒真是變聰明瞭。
溫別意‘露’出些許讚許之意,摺扇輕搖,淡笑道:“我很喜歡現在的自己,我很喜歡做一個人類。”
漓若水如‘花’的容顏‘露’出深深的笑意,這笑容若是讓普通男子看了,或許從此便會陷入對她的瘋狂戀慕之中吧。
然而,此等美景,卻絲毫不入溫別意的眼中,他的目光透過清脆的樹林,投向了遠方,那裡是何青青的方向。
漓若水因他的目光而笑意更濃,“你以爲你成爲了人類,她就會愛你嗎?”
她的笑容極‘豔’麗,話語卻很輕柔,一字一句,恨不得刻進溫別意的心間,“有蕭傲龍在,她的眼中就不會有你,否則,那一世‘插’在你心間的那一刀,便不會出自她的手。”
“你是那樣愛他,堂堂魔君少主,竟然不惜自損生命擋在她的面前,卻不曾想,在你最孱弱的時候,是她一刀刺穿了你的心……呵呵呵呵,愚蠢啊,即便是魔,也會愛上這樣無情無義的賤人。”
漓若水的笑更像是在哭,藏着深深的不甘和怨念,還有深深的‘迷’‘惑’。“不,你錯了,那一劍,是我請求寶兒斬下的。”溫別意淡淡的道,話語之中透‘露’深深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