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陷入了醫院恐懼症一樣,蘇慕夏一進到醫院裡會不由自主的想到蘇南過世時候的事情。
那對於蘇慕夏來說是噩夢的開始,是一場陰謀的開始。
如果顧沉不在,或許蘇慕夏現在還周旋在蘇家的事情裡而不知所措,但是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儘管只有顧沉纔是她在世最親的人了。
只有顧沉了。
她也只剩下顧沉和肚子裡的孩子了。
“我自己去。”許淮生看一眼顧沉,然後站起來往二樓的住院部去,“你陪着她,不然你也不放心。”
“恩,這邊要是結束了,我告訴你。”
“謝了。”
許淮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對顧沉做的,他只有謝謝可以說。
蘇慕夏坐在那裡,顧沉陪着她坐着,“阿生自己去辦了,我陪着你,不然我不放心你。”
“真的嗎?”
“還在生阿生的氣嗎?”
“不單單是因爲他,吵架不冷靜的時候也不單單是他們而已,我們也會吵架,也會不冷靜,但是我……我是生氣媛媛竟然能這麼不愛惜自己,我從來不會想到自己了結,我的命是我的,算是我愛的人不在了,我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我過得很差,我也不會想到要去自殺,活着不是什麼都重要嗎?”
蘇慕夏不懂,不懂爲什麼要自殺!
難道自己的命還不一個男人的愛嗎?有時候蘇慕夏在懷疑,到底是自己的想法錯了還是他們的想法錯了。
捂着臉,蘇慕夏把臉埋在手心裡,“當年媽媽也是這樣,也是這樣!不顧一切,不顧自己的性命,你知道嗎!她死的時候,肚子裡還有一個才一週的小生命!那是一條命啊,她知道的,她的日記本里寫着,她根本知道,爲什麼、爲什麼她還要這樣做?我和弟弟的命都不如我爸一個人的愛嗎?顧沉,我不懂,你說我……錯了嗎?我的想法錯了嗎?”
蘇慕夏的話震驚了顧沉。
儘管知道當年蘇慕夏爸媽的事情鬧得很僵,因爲高月的插足和蘇涼冬的出現讓蘇慕夏媽媽徹底失去了活着的念頭,但他不知道,蘇慕夏也從來沒有提起過。
“我爸知道,所以我爸愧疚,對我媽的愧疚,對我的愧疚……我甚至有時候會夢到那個還未出生的弟弟來找我,顧沉,你說這是爲什啊。”
蘇慕夏痛苦的閉着眼睛,捂着臉,“我……”
攬住蘇慕夏的肩,輕聲安撫着,“不會的,這些都和你無關,不是你的錯,你的想法是對的,什麼都不自己的命,活着什麼都重要。”
只有活着,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纔能有希望改變你的現狀。
“爲什麼,爲什麼她們都這樣?”
顧沉沒有辦法回答蘇慕夏的問題,因爲這世是有許多人把愛情把金錢和權力看得性命要重要,不惜冒險,可惜他們不懂一個道理,那是隻有活着纔有希望。
命都沒了,你改變不了什麼的。
手術室外面很安靜,安靜得能聽到牆時鐘秒針在走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