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顧沉來說,真的是一種煎熬。
生不如死的感覺,從發作到平復下來,每一次都是一種煎熬。
張暘和顧汌在一邊看着,有時候都忍不住出去,實在看不下去。
“啊——!”
顧沉撕心裂肺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醫生和護士還在裡面,門緊緊地關着,張暘和顧汌看一眼門,靠在牆忍不住摸出一根菸點燃,吸了一口才覺得緩過氣來。
他們都不知道這是第幾天了,只知道,每天都是煎熬。
顧沉的生意還有發作時六親不認血紅的眼睛,摔碎東西更是常見,手腕和腳腕的勒痕觸目驚心。
從來沒見過顧沉這麼脆弱狼狽的樣子,更是沒見過顧沉哭得這麼慘。
“這樣的日子還有幾天?他能堅持下去,我都堅持不下去了。”
“醫生沒說到頭,到不了頭。”
“這幾天他這樣,我看着都害怕,怕他熬不住自殺。”
裡面的顧沉聽不到顧汌和張暘的對話,連身邊醫生和護士說什麼他都聽不到,只覺得渾身都有螞蟻在咬他的骨頭,一點點的吞噬掉,痠麻痛癢讓他快要抓狂了。
“救我!”
“顧先生——”
“呃啊!我……”
顧沉發尖都是汗水滴下來,整個人像是水裡撈起來的一樣,猛地撈起凳子向地一砸,“出去,都出去!滾出去!”
“快進來幫忙!”
張暘和顧汌一個激靈,直接把煙丟掉,幾步跑回房間,剛進去,一個凳子砸了過來,顧汌連忙往旁邊閃開。
整個房間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到處都是被砸爛的東西,顧沉拿着一個椅子站在那裡,氣喘吁吁,像一頭困獸一樣。
“快,快把他綁起來,不然待會兒他不僅是要打我們,還要打自己!”
“什麼!”
“這段時間是最暴躁的時候,不能給他鬆綁了,每天都得捆。”
“……可是他的手腳怎麼辦?”
“命都要沒了,還管什麼手腳?”
顧汌還是有些不忍,旁邊的張暘已經說話了,“這有什麼的,還不趕緊的,待會兒要是他傷了自己怎麼辦?而且顧沉之前和我們說了,一定要按照醫生說的做,”
“……好。”
顧汌還是妥協。
四個人一塊把顧沉給綁在椅子,顧汌站在一邊,抹了一把汗,看着顧沉的樣子,“我去找點海綿給他墊一下繩子,這樣較不勒手。”
“恩。”
張暘知道顧汌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顧沉了,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顧沉,爲了蘇慕夏你也得堅持下去。”
顧沉垂着頭,發出一聲低吟,然後甩了甩頭……“又熬過一天了?”
“是……熬過一天了。”
每天都是在煎熬,只有清醒的時候想起蘇慕夏,纔會有一丁點的滿足和幸福。
剛進組三天,蘇慕夏捧着碗正在吃飯,待會兒還有幾場夜戲才能收工。
忽然一個不小心,手背盒飯邊緣給拉了一道口子。
“……嘶!”
“怎麼了?這麼不小心,我給你拿水過來衝一下,免得感染。”
“你說我怎麼覺得我心神不寧,心發慌啊。”
蘇慕夏看着安瀾,“導演說是不是過兩天有一天的假期?”
“你想幹嘛?”
“我回去一趟,心裡發慌。”
蘇慕夏看着傷口,心慌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