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雲洗好,一張浴巾迎接她,她驚訝地發現寧致遠居然體貼地爲她擦乾身體,她像個木偶一樣張開雙臂站在地板上任由他擺弄。寧致遠看見雪白嬌軀上他所製造的暴虐痕跡,牙印、淤青、以及紅腫。
薄雲想走,他抱她去牀上。
“今晚一起睡。”
“不要!求你……”薄雲語無倫次,她好怕明天會躺在醫院裡,血流成河。
“我不是禽獸,不會真的玩死你。”寧致遠的黑眸垂下,臉上神情難測。
她被他摟在懷中,頭安置在他厚實的胸膛,他的手指慢慢梳理她的長髮,直到睡意襲來。迷濛中她彷彿聽見他在自言自語:“除去金錢,維繫我們關係的,還有什麼呢?”
早上醒來,薄雲不知是幾點,陽光穿過窗簾,在她身上投下斑斑點點的光。只有她一個人躺在大牀上,她伸出手,對着光,看金色的光芒融化她的手指。她坐起來,沒有衣服可以穿,內衣都撕爛了。而牀上和地上那些散落的鈔票仍然在,提醒着昨夜發生的慘劇。她胡亂套上一件寧致遠的襯衫,順手拿起他櫃子上的一個瓷盤,把鈔票撿起來放在裡面,一路下樓。寧致遠並不在樓下,她鬆口氣,將盤子放到客廳矮櫃上。
她喝了一杯牛奶,在廚房呆坐。現代化的簇新裝修,冰冷的不鏽鋼和黑色大理石,形成一種類似實驗室的氣氛,只有裝在玻璃大碗裡面五彩的水果和一盆綠色植物,稍微調和一下寒意。她從窗口瞥見寧致遠的法拉利駛回,趕緊到大門口迎接。
他面色如常,昨夜的瘋狂一掃而空,將手中拎着的紙袋遞給她。
“你要吃早飯嗎?”薄雲問。
“我在外面咖啡館吃過了,你呢?”
“還沒有,本來想等你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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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趕緊吃吧。”
她往廚房走,看她步子有點不自然,寧致遠在背後貼上來,扶住她的胳膊,悄聲問:“還疼嗎?有沒有流血。”
她臉一紅,心裡略鬆弛,他還不是那麼無情,低聲回答說:“還有一點痛,不是很要緊。”
薄雲拿出冰箱裡的果醬,隨便塗在吐司上,就着半杯牛奶吃下去。寧致遠進來,拿一個蘋果要吃,她忙搶過,幫他削皮。寧致遠抄手坐在吧檯的轉移上,仔細觀察她。
白嫩纖長的手指,雪亮刀片在彤紅的蘋果上平滑前行,紅衣褪去,露出白色果肉。削皮之後,她再切成容易入口的大小,放一把小叉子,這才遞給寧致遠。
他安然享受,從小傭人便是這樣伺候他的,沒想到薄雲小小年紀,也懂得這些門道。
“你在某些方面不像十八歲,遠比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成熟。”
薄雲低頭看地板上,那裡有幾滴水漬,得趕緊擦乾,寧致遠有潔癖。
她回答說:“從小家裡沒有男人主事,什麼事兒都是我跟媽媽兩個女人來承擔。我只恨自己不是個男孩,不能幫忙扛煤氣罐上五樓,搬不動一袋大米,換不了燈泡,打不死蟑螂。只能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上下功夫,希望能讓媽媽開心一點。我上初中開始就會洗衣燒飯,會到菜市場討價還價,會自己去交水電煤氣費。我本來不喜歡學鋼琴,枯燥又辛苦,可是能讓媽媽開心,我就十年如一日地練習。她讓我去考級我就考級,讓我參加比賽我就努力爭名次。我知道,如果我鋼琴彈得好,媽媽就會笑,她笑起來特別好看。只有這樣,我才覺得我爲媽媽做了一點有意義的事情,我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是有價值的,不是一粒微塵,風吹就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