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雲被寧致遠抱在懷裡,小小的人兒蜷成一團。他的襯衫有些凌亂,眼裡是滿足之後的慵懶。他撫摸懷中人光潔的裸背,再也沒有禁忌可言,她任由他驅馳。他的手指曖昧地磨蹭她溼潤紅腫的脣瓣。
“其實你也很享受,對不對?喜歡我的獎賞嗎?”
薄雲埋頭在他頸窩:“如果世界上有魔鬼,你就是,你在強迫我墮落,恬不知恥。”
“這是我的王國,我寧致遠的疆土。征服者在她的寶座上臨幸他的女人,天經地義。”
薄雲嘆息,無言以對。她的天真就是最大的誘惑,讓寧致遠卸下冷靜自持的僞裝,迴歸獸性的本我。
寧致遠晚上還要去夜店會朋友,他叫一輛出租車,把奄奄一息的薄雲載回N大。薄雲咬着指甲回味剛纔瘋狂的一切,她覺得自己好放蕩,那間大得可以吞沒她的皮椅上在敞開自己,任他採擷女性的幽微。他在試圖喚醒她內心深處的隱秘慾望,她變得不像自己。
“大壞蛋……”她在心裡低語。
剛到學校,“冰山”給她發來一條語音消息:“儘快讓格蕾絲給你準備當訪談主持人的服裝,我希望你穿着得體,那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
格蕾絲在工作室接待薄雲,很快爲她搭配好一身套裝,合體的小西服和及膝裙,羊毛絲綢混紡的面料顯得筆挺而柔和。
“該配什麼樣的襯衫呢?”
薄雲拿着衣服在身前比劃,格蕾絲從衣架上取下幾件不同的襯衫讓薄雲挑選,她猶豫許久,選擇一件相對保守的雪紡乳白襯衫,隱形衣釦,在脖子下面打一個蝴蝶結。她覺得如果穿類似男性的白襯衫,顯得太過鋒利,她畢竟還是個大一學生,可以保持一點生澀和女性氣質。
格蕾絲點頭讚許:“這一件很好,只需注意一點,裡面的小可愛要穿同色的,千萬別穿黑的,顯得低級。整套衣服我會讓人儘快按照你的尺寸給你準備好,包括配套的高跟鞋,直接送去N大可以嗎?”
“好的,麻煩你了!”
“不要客氣。”
薄雲當然明白不必客氣,都是寧致遠買單。抱着要爲冰山大人省錢的心態,薄雲沒開口讓格蕾絲從她琳琅滿目的首飾櫃裡爲她張羅配件,出門在地下商場的小鋪子裡自己挑選一個水鑽髮夾,作爲當日的髮飾,她不打算戴耳夾或者項鍊,都顯得太多餘,只要請黃婉婉幫她梳一個端莊簡潔的髮型就可以了,保持學生的模樣。
一分價錢一分貨,十幾塊錢的髮夾第二天就發現掉鑽,好醜!薄雲欲哭無淚,好吧……格蕾絲是對的,貴的東西自有它貴的道理,她只好再打電話給格蕾絲,向她借一個合適的髮夾應對當日的場面。
“哦,正好,我這兒有Alexandre Zouari的新品,巴黎風情的優雅你一定會喜歡。要不要我把圖片發給你挑選?”格蕾絲熱情推薦。
薄雲馬上問:“是不是很貴?”
格蕾絲輕笑,真是可愛的小姑娘啊,花男人的錢還這麼精打細算!她委婉地說:“還好,沒有你的衣服貴。”
薄雲猶豫片刻:“可不可以借我戴一晚?我第二天就還給你。”
格蕾絲很爽快:“好,如果你喜歡就留着,只是搭配用一次的話,借一晚上當然沒問題。”
週末,在紫雲別苑,薄雲第二次將修改之後的訪談內容向寧致遠彙報。他穿着家常開司米毛衣和棉布褲子,彷彿沒在聽的樣子,赤着腳和麥克窩在沙發上吃冰淇淋——麥克親手做的,罪惡的大杯五色冰淇淋球,淋上巧克力汁,還有榛子碎……薄雲一邊彙報,一邊咽口水。爲什麼他們可以吃這麼高熱量的食物,還能有腹肌?老天爺真不公平!
“寧總,有意見嗎?”
寧致遠懶洋洋地點頭:“還可以,接近完善,等下我會告訴你修改的地方。現在麼,你要不要來一杯冰淇淋?”
薄雲搖頭:“我宿舍的姐妹每天教育我們幾個一遍——胖穿什麼都白搭,瘦穿什麼都百搭。冰淇淋這種罪惡之源,一定要遠離。”
麥克似乎聽懂了,取笑薄雲:“人生如果衝着減肥而活,真是無趣。多吃就多動,自然就消耗掉。你們晚上一向運動很激烈,一杯冰淇淋的卡路里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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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雲還沒完全聽明白,寧致遠已經一腳飛踢,把麥克踹到沙發一角去。
“再污言穢語,就滾出我的家,找酒店住去。你到底要賴在我家到幾時?我給你開那麼高的年薪,你還蹭吃蹭喝?”
麥克嬉皮笑臉:“我喜歡你的廚房,都是最一流的家電和最考究的廚具,你居然不做飯?暴殄天物!在我找到一個有漂亮廚房的居所之前,我就賴着你不走。”
寧致遠做出一個“kill me now”的手勢,對麥克他真是沒轍,他比最黏人的女人還要可怕,像腳底的口香糖。要不是看在他在併購和投資活動上驚人的天賦和高效的執行力,寧致遠纔不會把這個麻煩鬼從美國請來。
夜裡,寧致遠需索無度,直到凌晨才偃旗息鼓。薄雲喘息良久,只覺身體裡每滴汗水都被榨乾。她要起身,鐵通般的胳膊和腿纏上來。
“不許動。”
“我去喝水。”
寧致遠伸個懶腰:“好吧,拿一瓶上來,我也要。”
薄雲套上一件寧致遠的襯衫,快速下樓,沒想到大半夜,麥克還在客廳,對着液晶大電視用無線耳機看電影。
她僵在樓梯口,這個大電燈泡,這下怎麼辦。麥克對她友好地微笑一下,直視她的眼睛,目不斜視。她努力把襯衫下襬再往下拽,踮起腳尖快速跑去廚房,用托盤端上一瓶礦泉水和兩個水杯,跑上樓去。
麥克含笑目送,好漂亮的一雙腿!就像文藝復興時期的潔白大理石雕塑,但不是僵死的冷白,而是生動的粉嫩,只有東方少女纔會有這樣纖美靈秀的身材,從骨骼到皮膚,無懈可擊。
第二天一早,薄雲早早起來洗漱、準備早餐,兩個大男人陸續起牀,各自端一杯咖啡,在花園躺椅上享受春日早晨的陽光。
“你的房子很好,我簡直不想走。工作日有傭人打掃得一塵不染,週末還有小女朋友跑進跑出養眼,神仙日子也不過如此。”麥克感慨。
寧致遠冷冷地說:“在美國,客人滯留三天以上不走,已算失禮,滯留一週,簡直是逼瘋主人。麥克,你
是不是該識相一點?”
麥克眨眨他無辜的藍眼睛:“哦,致遠,我可是爲了你纔來中國的,你難道不發揮一下中國人民熱情好客的精神嗎?”
寧致遠幾下老拳砸過去,麥克吃吃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麥克說:“致遠,你知道我看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在一起,是什麼感覺嗎?”
“一樹梨花壓海棠?我可不老,是她太年輕。”
“不止是年齡的差距,而是你們倆各個方面都形成強烈對比。你強壯、她嬌弱。你霸道、她溫順。你狂傲,她謹慎。看見你和她相擁,我想起在羅馬的那尊貝爾尼尼的著名雕像。”
寧致遠立刻會意:“Pluto & Proserpina?”
“對,冥王搶奪少女泊瑟芬爲妻。少女掙扎哭泣,強悍的冥王抱着她狂奔,要將她佔爲己有。強悍的雙手深深嵌入少女嬌嫩柔軟的肌膚……真是栩栩如生。你跟薄雲在一起的情形就是那樣,你不自知嗎?”
寧致遠雙手交握支撐額頭,是這樣嗎?是他在劫掠,在征服?
良久,他這樣回答麥克:“中國有句話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麥克,有時候雙眼看見的未必是真相,海面下掩藏的那部分,纔是冰山的真面目。”
“其實我是爲你高興。致遠,你有時候太完美,完美得不像真人。可是現在你有了破綻,你會爲一個女人失態甚至瘋狂。你們每天晚上的動靜簡直是……連我都自嘆不如!當一個素來冷靜老練的男人變得天真而衝動,說明他陷入愛情了。我祝福你,好兄弟!”
寧致遠反駁:“我沒有變……”
薄雲探身出來:“早飯好啦,要在花園吃嗎?”
麥克起身,笑眯眯地說:“我們進來吃,不麻煩你。”
享受着薄雲做的火腿煎蛋三明治,麥克笑問:“小美女,你的名字是雲,對嗎?有什麼含義?”
“就是天上的雲朵。”
“啊哈,好詩意。是什麼樣的雲?清晨的彤雲、雨前的烏雲?還是晴天的白雲、黃昏的火燒雲?”
麥克還在滔滔不絕下去,美妙的形容詞已經遠離薄雲貧乏的英語詞彙容量,寧致遠在桌下一腳狠踩:“不要調戲我的女朋友。”
麥克呼痛:“你也太沙文主義了吧?我就不能跟雲聊聊天了?”
“不許叫她雲,只有我能叫!”寧致遠面如寒霜,腳下用力再碾,天啊,骨頭要碎了!
麥克舉手投降:“OK,OK!我今天真的會認真去看房子的,好嗎?我再待下去,要被你的眼神射成飛鏢靶子了。”
說到做到,吃完早飯,麥克叫一輛出租車就下山去,但是,他不是看房,而是去和孟琪雅碰頭。
兩人在咖啡館親熱地互吻面頰,擁抱問好。
“你怎麼來中國了?”孟琪雅好奇地問。
“幫致遠做點事,現在還沒公開,所以我的行程是隱秘的。”
“來很久了嗎?”
“不到兩週。”
孟琪雅瞪大眼睛:“已經十幾天了?那你住在哪兒?酒店?”
“不是,蹭致遠的別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