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薄雲像個小公主,爲了去高級餐廳吃飯,她特意回酒店房間換了身衣服,小圓領上衣的領子上縫綴精細水鑽,配一條淡粉色歐根紗蓬蓬裙,淺棕色瑪麗珍高跟鞋,非常法國味兒。這一身是寧致遠給她選的,路過店家的櫥窗,她的視線只是被黏住了那麼一下子,他已經掏出信用卡。
回到酒店房間,她還沒來得及脫下高跟鞋,已經被寧致遠一把抄起,放在窗臺上。
“不要!”薄雲很害怕,這可是五樓,背後就是玻璃窗。
“怕什麼?”
“恐高。”
寧致遠讓她轉過臉去看外面,不遠處,埃菲爾鐵塔鑲嵌在雕花拱形窗框裡,活脫脫一張風景明信片。
“好美!”薄雲趴在窗上欣賞,夜間燈光璀璨的埃菲爾鐵塔,比起白天所見的壯觀,更顯得浪漫夢幻,在深藍的夜空下,好似水晶鑄就的一般。
寧致遠吻着她的脖頸:“如此良辰美景,我們不應該做一點美好的事嗎?”他拉上窗簾,屋裡一片朦朧的黑暗,一盞壁燈照出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
“你今天很優雅,我的小女孩。”
“不要這樣……”
她無法抗拒他,強悍,霸道,以及駕輕就熟的技巧。他貼住她的耳朵低語,磁性的嗓音安撫她,挑逗她。
“求求你……”
“求什麼?”
“不要在這裡,好丟人。”
“我偏要。”
薄雲妥協:“那……至少……關燈?”
“我要清清楚楚地欣賞你,你不知道你有多美。”他的手指帶着電,萬般花樣,悠然玩弄,她毫無招架之力。她無法控制自己的顫抖,只能抓緊他的胳膊,好似溺水時抓住浮木。
“說你愛我。”他想聽。
“啊!我愛你!”她高喊,受不了他的催促,顯得那樣無助而天真。
良久,他抱着她在牀上躺下,兩個人仍然喘息未定。
次日早上,薄雲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起牀,而寧致遠已經在酒店的游泳池舒舒服服地遊了一小時。他把薄雲吻醒,套房外間飄來咖啡和可頌麪包的香氣。
“快起來啦,小傻瓜,今天我們要去看埃菲爾鐵塔!還要去香榭麗舍大街購物呢!”來了兩三天,寧致遠一直帶着薄雲四處閒逛,反而沒去登塔,反正就住在鐵塔附近,每天都可以從窗口欣賞美景,不着急。
薄雲暈暈沉沉刷牙洗臉,寧致遠慢吞吞地掛鬍子,雪白泡沫塗在下頜和脖子上,薄雲偷眼看他,真是一頭荷爾蒙
旺盛的野獸。她輕輕探手過去,捏他的腰。
寧致遠從鏡子裡看着他笑。
“你不累嗎?還早起去游泳。”
“我精神好得很,多少年了都是這個習慣,一天不運動就難受,我在公司也設置了健身房,鼓勵員工每天至少要運動一會兒,我有時候會利用午休時間在跑步機上鍛鍊半小時。”
“爲了維持身材?”
“主要是保持良好的狀態,運動讓我思維清醒,精力充沛。”
薄雲飛他一眼:“我覺得你晚上做的運動已經足夠消耗體力了。”
寧致遠洗乾淨臉上的剃鬚泡沫:“哦,雲,我還沒盡全力,你要不要體驗一下我可以做到什麼程度?”
不要!薄雲可不會忘記,從前他不憐香惜玉的時候,有多少次把她折騰得暈過去。
她恨恨地說:“討厭,你就是衣冠禽獸!”
“不必粉飾,我就是禽獸!”他坦然承認,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他健康、年輕,爲什麼不享受男歡女愛呢?
出門時間太晚,等他們到達在埃菲爾鐵塔下面,遊客大排長隊,問了一下,起碼要等兩個小時才能上塔。薄雲感到泄氣,加上恐高,她放棄登塔的心願。
“真的嗎?會不會感到遺憾?”寧致遠問。
“不要緊啦,我們每晚都欣賞埃菲爾的夜景,我已經很滿足。”
寧致遠很喜歡薄雲的灑脫,不黏黏糊糊,患得患失。他帶薄雲穿過鐵塔,去附近停車場取車,走到鐵塔腳下,他示意薄雲擡頭看,鋼筋鐵骨的塔身裝飾着繁複的花紋,每個角度看,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他用相機給一側的塔基拍攝了一張特寫,逆光下,藍色背景突出黑色鋼鐵的線條輪廓。
“瞧瞧,像不像那個?”寧致遠展示給薄雲看。
薄雲歪着頭瞅了半天,恍然大悟,像女人的……丁字褲,還是薄紗蕾絲的!她捂住嘴,笑得眼淚都飈出來。寧致遠咬着她的耳朵說:“等下你去買一條,穿上,我再拍一張照片對比。”
寧致遠帶着薄雲走完香榭麗舍大街,她卻一家店都不肯走進去。
“不買香水?手袋呢?珠寶呢?”寧致遠一直駐足詢問,薄雲都搖頭,她擁有的已經足夠多,不想貪戀錦衣華服。一條街走到底,寧致遠只花了5歐給她買了一杯冰淇淋解饞。真是個天真的小女孩啊,一口甜食就能讓她眉開眼笑,根本不需要名牌包包來哄佳人一笑。
他們站在凱旋門頂上,遠眺壯麗的巴黎市景,寧致遠一一指給薄雲看,哪裡
是他們已經去過的,哪裡是即將要去的。
“接下來我們逛哪兒?”
“還有好多地方呢,盧浮宮至少需要三天,還有羅丹美術館、奧賽美術館、拿破崙陵寢、聖心大教堂、巴黎聖母院、凡爾賽宮……”
薄雲想,這得多長時間才能看完啊!寧致遠一點都不着急。
“旅行的意義在於體驗一個地方的文化,如果走馬觀花有什麼意思?等你把巴黎都逛遍了,我們可以去普羅旺斯住幾天,看薰衣草,然後繼續南下,到羅馬待兩週。”
薄雲依偎在寧致遠的懷裡,好幸福,他亦師亦友,帶她認識這個精彩紛呈的世界。
在盧浮宮,薄雲一門心思要去看《蒙娜麗莎》,寧致遠卻教她要慢慢走,細細看,他買了一本介紹盧浮宮畫作收藏的圖冊,按順序帶她欣賞這些頂級的世界名畫。他引導薄雲去欣賞這些畫作的偉大之處和豐富的細節,布歇的《出浴的狄安娜》、德拉克洛瓦的《自由引導人民》、安格爾的《大宮女》……
在雅克路易大衛的《拿破崙加冕典禮》的巨幅畫作前面,寧致遠指給薄雲看,畫家如何把他本人也巧妙地安置在觀衆席中,而在凡爾賽宮還有一副幾乎完全一樣的壁畫。
“你會帶我去看嗎?”
“當然。”
畫作浩如煙海,幾個小時都沒看完,薄雲雙腿痠疼,實在沒有力氣堅持,寧致遠只好帶她抄近路,直奔到《蒙娜麗莎》展覽的房間。
《蒙娜麗莎》的畫作小得出奇,人山人海圍着,無數相機在閃光,工作人員和保安神情嚴肅,嚴密觀察每個遊客。薄雲個子小,又不好意思往前面擠,想擠也擠不進去,她努力踮起腳尖還是看不真切,寧致遠扣住她的腰,把她高舉起來,離地半米,她害羞不已,瞅了一眼就下地,悄聲說:“沒我想象中那麼……華麗,好小,好黯淡。”
寧致遠微微一笑:“有點失望,對吧?期望值太高,看見實物難免落差太大。其實我個人更喜歡盧浮宮館藏的另一幅達芬奇名作。”
寧致遠帶薄雲倒轉回去,欣賞《聖母聖嬰與聖安娜像》,這幅畫的風景繪畫方法和《蒙娜麗莎》如出一轍,但尺寸有一人高,因此帶給薄雲更大的震撼感。她癡癡地看了一會兒,悄聲說:“這裡面的聖母好純潔,她的臉龐比蒙娜麗莎看起來更美。”
寧致遠微笑,在她額上輕吻一下:“對,這幅畫在宗教畫作中的地位,可以和《蒙娜麗莎》在肖像畫中的有名程度比肩。你要學會樹立自己的審美趣味,不必人云亦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