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雲和寧致遠兩個人坐在偌大的廳中,紅色牡丹花地毯和金碧輝煌的牆壁不但沒讓她感到奢華的享受,反而像牢籠一般壓過來。她無法忘記,那幫禽獸是如何把她推倒在沙發上,又是如何對她上下其手,又掐又捏的。
菜一一送進來,巨大圓桌只兩個人坐實在尷尬,寧致遠主動要求在品茶的小方桌上用餐。他雖然講究飲食,但討厭鋪張浪費,因此只點了脆皮乳鴿、煎釀鯪魚、杏汁白肺湯和時蔬幾樣精巧菜式。單點一份燕窩給薄雲。
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式一點也調動不起薄雲的胃口,她吃什麼都是苦的。寧致遠放下筷子,擰一下她的耳朵,教導她:“怎麼?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薄雲,你太脆弱,你才十八歲,人生還長着呢,過幾年再回頭,如今過不去的坎坷,都會一笑置之。”
薄雲咬咬脣,哽咽着說:“如果你曾經在某個地方受辱,你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雲淡風輕地重回舊地嗎?”
“我做得到,所以我可以成功。我經歷過的很多事,薄雲,你無法想象。你的人生太單薄,世界很大,無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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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雲了無興趣地攪着燕窩,寧致遠嘆口氣,對她說:“我剛到美國的時候,在一個幾乎沒有亞裔的私立學校讀書,英文結結巴巴,個子矮小,常被欺負,我不甘心,幾乎每天都跟那些白人打架。我母親本以爲貴族學校裡都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就沒有霸凌,其實有過之而無不及。她跟校長反映過幾次之後,他們雖然不再揍我,可是嘲諷和孤立更加傷人。我愣是忍受下來,我努力運動,很快個子長得和他們一般高,他們不敢再找我打架。熬過最艱難的時刻,我的成績躍升到第一名,英語越來越流暢,我母親辦了幾次Party幫我籠絡班上的同學,一年時間,我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屁孩,變成學校裡受人矚目的好學生。”
薄雲崇拜地看着寧致遠,不由得說:“我做不到,真的,寧總,你不是一般人,你的標準不適用於我。”
寧致遠的薄脣掛上一絲邪笑:“你做得到,薄雲,相信自己。我大概能猜到你那天晚上在這裡經歷了什麼,你不需要說出來,甚至不需要忘記。我只希望你明白,都過去,未來的你,每一天都是新生。”
薄雲心裡說——不是新生,我只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若干年後,“紫雲別苑”同樣會成爲我的禁忌之地,我在那裡獻出童貞和尊嚴,爲了錢。
飯後,寧致遠站起來,環視這間巨大的廳堂,薄雲不可能在一幫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從大廳逃走。他擰開洗手間的門,裡面奢華的大理石洗手池,還有沐浴房。他看見那扇朝向花園的窗戶,轉頭問薄雲:“你是從這裡逃走的嗎?”
薄雲點點頭,寧致遠問她,她不敢不說實話,他的城府之深,遠超過她的想象。他招手叫薄雲過來,悄聲說:“我們一起再逃一次,好嗎?”
“你開玩笑嗎?”薄雲瞪大眼睛。
他不是開玩笑,轉眼他就已經打開窗跳下去,薄雲尖叫一聲衝過去看,那天深夜,她是“逃命”,什麼都不管,今日一看才發現這處窗口離地面足有兩米高,換做平常,她絕對沒有勇氣往下跳,會擰斷腳踝的吧。
寧致遠張開雙臂,說:“快,跳下來,趁沒人注意。”
“我們要吃霸王餐嗎?”
“對,從來沒試過,太刺激了。”
薄雲嚇傻了,傳出去真是丟死人,身價幾十億的寧總居然吃白食逃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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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