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錢錢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和白韶羽來了個對視。兩人相視對看了幾秒鐘,她又迅速的垂下她長長的睫毛,有些不好意思的靦腆一笑,“呵呵,我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王大吉迅速的跳出來,走到沈錢錢的旁邊,伸手指了指自己,自我介紹道,“錢錢,我是你哥哥,大吉,王大吉。你是我的妹妹,沈……王錢錢。”
沈錢錢擡頭看了看王大吉,又垂了垂眸,有些天然呆的指了指昭和帝,靦腆笑道,“他真的不是我的相公嘛?”
王大吉心裡警鈴大響,又回過頭去瞅白韶羽。白韶羽一雙厲眼死死的鎖定在沈錢錢身上,似是要在她身上瞪出幾個洞才收回。
“錢錢,這是幾?”王大吉伸出自己的三個手指頭。
“三。”
“錢錢,那這個又是幾?”王大吉又伸出自己的五個手指頭。
“五。”
“楚楚的生日在三月三十日,請問是哪年的三月三十日?”
“每年的三月三十日。”
王大吉哭笑不得的又走到白韶羽身邊,把白韶羽推到沈錢錢面前,直言的說道,“錢錢,你的智商沒有問題。那麼我要告訴你,他纔是你的相公。他姓白,名韶羽,白韶羽。你試着念念,看有沒有印象。”
沈錢錢一雙眼睛萌亮萌亮的在白韶羽和昭和帝兩人身上轉了轉,最後還是咬着自己的手指頭,臉上的失落不加掩飾,“可是我爲什麼覺得……他纔是我的相公。他長得真好看!”她又伸手指了指一臉驚懼的昭和帝。
昭和帝偷偷的擦了一把汗,訕訕的看了一眼白韶羽,無辜的攤了攤手,“小白,你這可不要怪我。這都是她這樣認爲的,不管我的事情。”不過話又說回來,無緣無故的被人表白,而且還被人誇讚比白韶羽長得還要俊,這是他做皇帝這麼多年從未遇到的事情,想想還是挺暗爽的。
當然,昭和帝即使心裡再怎麼暗爽,他也不能把心裡的喜悅表現出一絲來。要不然後果可能就是在自己兄弟傷口撒鹽,會直接被踢飛的。
昭和帝面上儘量的擺出一副憂國憂民的神情,抱拳對着沈錢錢恭敬道,“王……姑娘……你的確是認錯了,小白纔是你的夫君。”
沈錢錢沒有回答昭和帝的話,只眨眨彎成新月的眼睛,脣瓣含笑,目光灼灼。
白韶羽頭疼的皺了皺眉頭,走上前去,再次的擋在沈錢錢和昭和帝中間,伸手去扯她的手,狹長的桃花眼定定的看向她,用略帶哄騙的腔調道,“錢錢,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上了長安,那樣我會難過的。你看看我,我纔是你的相公。”
沈錢錢偷偷打量了白韶羽一眼,長長的眼睫又迅速的垂下,她皺着眉頭努力的想了想,最後還是無力的攤了攤手,“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你了。”
白韶羽額頭上的青筋一下子凸現,他攥着沈錢錢的手稍微用力,沈錢錢扁了扁嘴,委屈道,“……疼。”
可白韶羽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似的,依舊緊緊的攥緊她的手,一雙眼眸深如大海。
沈沈錢錢委屈的看了眼白韶羽,想要從他的手上縮回自己的手,可是他的那副神情實在是太過的害怕,她不知道要怎麼辦,只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一邊的昭和帝。
“咳咳……”昭和帝被她那水潤的眼眸盯着心驚膽跳,連忙的咳嗽了起來。倒是一邊的王大吉跳出來,分開白韶羽和沈錢錢,拉着沈錢錢走到一邊的角落,耐着性子低聲的對她說話。
而昭和帝則趁着這個時候,拉了拉白韶羽的手,兩人湊在一起,昭和帝壓低聲音道,“小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韶羽森寒的瞥了昭和帝一眼,用陰森森的語氣道,“她失憶了,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總而言之,就跟動物世界裡那些雛獸,它們會把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動物當做自己的母親。而她把你當做了相公。”
白韶羽看着自己那已經一覺睡醒後就變的天然呆的未婚妻,心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憊,當然她也十分的亞歷山大。她這幅模樣,恐怕蘇洛奕見到了,也會頭疼不已。
“小白,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總不能讓她把朕一直當做……相公吧?”昭和帝偷偷看了白韶羽一眼,見他沒有發怒的跡象,他纔敢問道。
他心裡總有種竊取別人果實的罪惡感。要是別人還好說,可白韶羽是他的好兄弟,他怎麼能夠因爲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影響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白韶羽斜睨着眼睛,籠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握起。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聲音惆悵無力,“先看看吧。”連續兩次給她下蠱,他的元氣大傷,根本不能支撐再次向她施蠱了。
或許,這真的是老天要亡他。
他千算萬算,可怎麼也就沒有想到會這樣。
老天真的在給他開玩笑啊。
昭和帝見他這麼說話,心裡也覺得這次凶多吉少了。他幽幽的嘆了口氣,又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王大吉和沈錢錢,兩人正有說有笑中。其實這話這樣說是不對的,確切的說是沈錢錢有說有笑,而王大吉嘛……估計他已經接近瘋狂的邊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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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如果你在野外遇到蛇怎麼辦?”沈錢錢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王大吉也眨巴眨眼眼睛老實回道,“一掌劈了它,或者一刀砍了它,還可以一磚頭砸過去。”
“錯了,你這回答都太老實了。我告訴你一個比較有趣的答案。那就是:野外遇到蛇怎麼辦?不要驚慌,面帶溫潤的笑容撐起一把傘,假裝是許仙。”沈錢錢說道這裡,已經忍不住笑噴了,而王大吉完全找不到笑點,只能皺着囧眉,尷尬的站在那裡,撓着頭完全的摸不着北。“錢錢,這個有什麼好笑的嗎?”
沈錢錢好不容易的止住笑容,再看王大吉一副摸不着北的模樣,她又好心的說道,“那我給你講個笑話吧,保準你能笑出來。”
“你說。”王大吉撓了撓頭說道。
“說有幾個秀才想要上京去科考,可是他們走到中間遇到了一條河。這幾個秀才便僱了一艘船,期間有個秀才放了個pi,那pi太臭了,衆人於是連忙掩鼻想要抓到那個放屁之人。可是說來說去,都沒有哪個秀才肯承認那pi自己放的。就在幾人爭吵中,那船頭的艄公則笑嘻嘻道,‘大家別擔心,等下了船就知道誰是放pi之人了。’衆人聽了艄公的話,這才停下爭吵。很快的船就到了河的對岸,那些秀才們都付了錢下了船。那你踩那老艄公是用什麼方法知道到底是誰放pi的?”
王大吉兩條囧眉一挑,想了想,還是沒有想出什麼可行的方法。沈錢錢受不住,只好自己自揭答案了。
“那老艄公是這樣說的,他等那幾個秀才都下了船,他往船頭一站,然後對着那幾個秀才喊道,‘剛纔放屁的那個秀才相公,你還沒有付船資呢。’果然,人羣中馬上有個秀才跳出來朝着那個艄公道,‘你別血口噴人,我剛纔明明是第一個付了錢的,你怎麼能這般的貪得無厭啊。’”。
王大吉:“……”求救的看向不遠處的白韶羽。
實在不明瞭,她怎麼一覺醒來,就變的比以前還伶牙俐齒了。
不過這伶牙俐齒的有點過,他實在是有點hold不住的感覺了。
沈錢錢講完笑話,又瞅了瞅王大吉臉上那兩條不斷向上的炯眉毛,她笑的更歡了。
白韶羽忍不住上前,輕輕揪住她的手,抿了抿薄脣,定定的看向她,“錢錢,你別在捉弄大吉了。你餓不餓?我讓下人給你弄點吃的。”
聽到白韶羽問她餓不餓,沈錢錢這才慢一拍的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扁了扁嘴,躑躅道,“嗯,我餓了。”
白韶羽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拉着她的手,就像拉着自己的女兒一般,“那,我帶你去吃飯。”
哪知沈錢錢突然放開白韶羽的手,又跑到一邊站着的昭和帝那裡,主動的去拉昭和帝的袖子,也依樣畫葫蘆,學着白韶羽的模樣踮起腳尖摸了摸昭和帝的頭,笑嘻嘻道,“你餓不餓。我們一起去吃飯。”說完話,她二話不說的就直接拉起昭和帝的手,然後又折身去拉白韶羽的手,一手一個,畫面甚是有趣。
昭和帝哪裡想得到她會這般的“自來熟”,他多年保持的皇帝威嚴,除了他的親生妹妹長平公主外,他不曾與人這般相處,此刻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這沈錢錢一覺醒來,性格倒是比先前活潑開朗多了。
昭和帝不禁啞然失笑。
可另一邊的白韶羽心裡不知味。她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如今卻對別的男人這般有說有笑,他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三人走在前頭,身後的王大吉爲了調節氣氛,故意扯着嗓子嚷嚷道,“錢錢,好啊。我是你哥哥,要吃飯了,你也不叫我這個做哥哥的一聲,你太沒良心了。”
“哥,哥哥……你快跟過來。”沈錢錢一邊燦笑着回頭,一邊舉起兩隻手。
王大吉笑着緊跟在他們身後。
一路上,沈錢錢一會兒擡着眼睛瞅着白韶羽的側臉,一會兒又望向昭和帝臉上的輪廓。三人走在寧王府的走廊上,迴廊曲折縱橫,庭院幽深,舉目遠望,迴廊盡頭連接一水中樓閣,清泉細流自假山潺潺傾流,環樓閣迴繞,泠泠水聲悅耳動聽,似綿延不絕,很有幾分仙氣嫋嫋的味道。
真是個……適合他人居住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