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玉昌肥碩的身子抖了一抖,被嚇得捂嘴住往後退去,龐弘揚更是連眼睛都不敢往那處擡。東方明好歹也是個皇子,卻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另一名皇子這般威脅,叫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大叫道:“東方玄,你休要在這裡耀武揚威,左右她心裡也沒有你,這都是你的一廂情願!”
“一廂情願又如何,她始終都只能是我的女人!”東方玄挑着眉,完全沒有因爲這句話而發怒。、
“你……”東方明臉色發白,說不出話來。
“十三弟呀,論年紀本王在你之上,論階品本王亦在你之上,本王在沙場上呆慣,做事最喜歡講究一個狠字,有些事你最好長點眼力見兒,否則哪天走在路上,或許這腦袋冷不丁便要搬了家。”東方玄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敢!”東方明甩開他的手,暴跳如雷。
“十三弟可儘管試一試,看本王敢還是不敢。”留下這句話,東方玄轉身離去,那最後望來的眼神,令東方明險些站立不穩。就近的魯玉昌連忙將他扶住,勸道:“殿下,這北靜王素來就是殺人不眨眼之輩,咱們何苦要與他費那口舌?”
“正是正是,此人這般冷血,說得出便做得到,殿下還是要小心些好。”見東方玄走見,龐弘揚終於鬆了口氣,抹去額頭冷汗。
“你們這兩個沒用的東西,淨給本王丟臉!”東方明指着他們,手都在發抖。
魯玉昌好言安慰道:“北靜王說得其實也沒錯,那左崢嶸原本就是皇上賜給他的,殿下就算要搶,那也得等皇上收回成命,要不然犯得可就是大不敬之罪啊!”
“賜婚又怎麼樣,父皇那不過是權宜之計!”東方明不服氣地說道。
“殿下說得是,說得是。”魯玉昌一般點頭哈腰一邊說道,“可金口已開,也總不能當沒有存在過,我倒是覺得這左崢嶸回蜀國倒不失爲一件好事。”
“你這話什麼意思?”東方明皺眉不悅地問。
“殿下你仔細想一想,倘若左崢嶸一直留在宮中,北靜王向皇上請旨完婚,那皇上早晚都會隨了他的心願。可倘若左崢嶸去了蜀國,山高路遠,北靜王再想抱得美人歸,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魯玉昌露出一臉奸詐的表情,“在這段時間裡,殿下便可以想其他法子,叫皇上將他們的親事取消,到時候再收她進宮,那不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嘛!”
東方明本來緊繃的眉頭在聽了這番話後逐漸舒展開來,擺臉道:“你既然知道,爲何不早些跟本王說,害本王今日憑白受了東方玄這般侮辱!”
“我也是方纔忽然想到的。”魯玉昌嘿嘿一笑,討好地說道,“待殿下與玲玉公主成親,背後便有了燕國這座大靠山,還愁這件事成不了嗎?”
若非看在燕國的份上,這樁婚事東方玄還真是百般不厭,他雖說是個急躁之人,卻也知道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貞靜夫人再怎麼得寵,仍少了朝堂之上的勢力,若能得燕國相助,便等於手了多握了一張王牌,或許將來還能派上大用場。東方明得意地點點頭,望向神色古怪的龐弘揚說道:“你怎麼看?”
龐弘揚正是出神之際,也沒仔細去聽魯玉昌說了什麼,見東方明問話,只能左右閃爍地回答道:“啊……是,是。。說得極是。”
“那好,本王今日便放過他們,等將來必要將此仇十倍百倍討回來!”東方明望着東方玄和崢嶸走遠的方向,恨恨說了一句。
在這風聲鶴唳的當口,崢嶸只想要息事寧人,倘若能讓此事就這樣過去,她寧願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手裡的信封已經被她的汗水浸溼,她停在一片偏僻的小亭裡,靠着柱子急促喘息着,想要將心裡頭那股厭惡壓下去。東方明原本就是個囂張跋扈之人,可沒想到他竟然還如此卑鄙無恥,倘若今日東方玄沒有出現,就只會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結果。
崢嶸失神地坐下來,心中如一團亂麻,久久無法平靜下來。她厭惡東方明的所做所爲,可又不得不承認,在她手足無措的那一刻,閃現在腦海裡的就是那個數次救她於危難之中的人。那道俊挺的身影,每每總像天神一般出現在她身前,幫她擋下所有飛來的刀劍,暴室時是這樣,東山圍場時是這樣,現在同樣也是這樣。他總是那樣堅決,從來沒有過片刻退縮和猶豫,不管是面對高高在上的紫玉皇后,還是面對兇猛異常的野獸,他用他的雙手圈成一堵高牆,將她牢牢保護在裡面。
崢嶸不懂嗎?
她當真看不見嗎?
不,當然不是,真因爲她懂,她看得見,所以才更想逃避,更想遠遠的躲開那個渾身充滿危險氣息的男人。他太可怕了,不止侵佔了她的家園,戰殺了她最親最愛的人,現在還逐步的在吞沒她的心……
這是最無法阻止的事,當那個影子開始烙進心裡時,她就已經開始輸了。
崢嶸咬着牙關,眼淚逐漸在眼眶中聚集。
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明明……明明就已經避開避開了呀!爲何……爲何仍然逃避不了他的魔掌?
信封從她手上掉落,她似乎仍沒有察覺,一隻手俯身將它拾起,另一隻手伸出擡起崢嶸的臉,聲音溫柔而憐惜:“你哭了?”
崢嶸驚覺回過神,轉頭匆匆將眼淚拭去,若無其事地說道:“王爺看錯了,風有些大,迷了眼睛而已。”
“是呀,風確實有些大。”東方玄掃了一眼園中絲毫沒有晃動跡像的花草,淡淡地說道。崢嶸一怔,自知這個慌言說得太不巧妙,從東方玄手裡將信封接過,說道:“方纔多謝王爺替我解圍,我還要去內務府將這份清單交上去,便不奉陪了。”
“爲何你每次見我都要這般匆忙離去,是怕我也會對你圖謀不軌嗎?”東方玄嘆氣一聲問。
雖然東方玄一直對她霸道至極,但從來沒有說過一句羞辱的話,崢嶸不自覺停下離開的的腳步,說道:“王爺誤會了,過幾日我便要隨楚南殿下回國,還有需要事情要處理,確實不應該在此耽誤。”
東方玄向她靠近:“你倒是甚少會這樣耐心的與我說話,是離開在即,心中不捨嗎?”
不捨……
崢嶸心跳驟然加快,移開視線否認道:“大蜀乃是我的家園,即是回家,又有何不捨?”
“你捨得下鄭國,捨得下左京,捨得下皇宮,捨得下宮裡的人,唯獨舍不下我。”東方玄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頭直視自己,那抹充滿蠱惑的笑意浮現在他眼底,“崢嶸,方纔你的眼淚我已經看見了,我何需自欺欺人。”
“我落淚,或許是被風沙迷了眼睛,或許是因爲剛纔發生的事,或許僅僅是因爲我太過思念家園,但絕不會是因爲王爺,王爺這般自作多情,就不怕叫人笑話嗎。”崢嶸已將那一刻的震動盡數藏了起來,現在的她,依舊如往常那般,清冷而高傲。
“自作多情?或許是吧,但我心甘情願。”東方玄眼中的深情更加濃厚,“我既然已經認定你是我的女人,又何懼旁人的眼光?”
“再過幾日我便要回去大蜀,從此山高路遠,與王爺再無相見之期,王爺多次出手相助,我無已爲報,還望王爺多加珍重。”崢嶸冷淡地說道,彷彿面前站的就是一個最尋常的陌生人,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不過是場面上的客套之語。
東方玄笑了起來:“崢嶸,你是覺得蜀國很遠嗎,遠在我去不了的地方嗎?”
崢嶸臉色一變,向後退了一步,東方玄卻不肯放過她,步步逼近:“你別忘了,當初我便是在蜀國遇見的你,既然那日我可以去,現在依然也可以去。崢嶸,就算你去了被刀山火海圍護的地方,我也會越過刀山,淌過火海,來到你身邊,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止,因爲你註定只能屬於我!”
那眼中燃燒的掠奪火焰似要將崢嶸最後的心防焚燬一般,她只想馬上逃開,遠遠的逃開,如此纔不會被這個男人灼傷。在她轉身之前,東方玄已經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帶入懷中緊緊摟住,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宿命,我不會放手,而你,也永遠逃不掉。”
這個男人,遠遠比東方明更加可怕,東方明所傷害的只是她的尊嚴,可是這個男人卻將她整顆心都握在了掌心裡蹂躪,她想要逃,卻在那一次次霸道中迷失自己。
崢嶸緊緊握住手,指尖扎進嬌嫩的皮肉裡,只有這痛楚,才能讓她恢復清明。
“王爺若是不明白,我不妨說得再仔細一些。等回去蜀國後,我會留在宮裡,或許此生都不會走出宮門,王爺這番盛情,怕是要錯付了。若是王爺願意,便請還蜀國臣民一個安好,莫要再掀起戰火,若是不願,崢嶸只求從此與王爺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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