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泣未泣的模樣,撥動司徒慕絕的心絃,*他的神思。
“慕絕……對不起……”
她默默把手縮了回去,緊咬着下脣,不讓眼淚落下來。
每一次發生什麼,都流淚,這樣會顯得自己的眼淚太廉價了吧?
他生她的氣,她傷了他的心,扯平了。
她承認,把他害的這麼痛苦的人,是她。
一個他視她爲摯愛的女生,竟然把自己也同樣珍視的戀人傷了個透。
司徒慕絕很不願意看到白薇雅露出這麼難過的表情,他明明知道她這樣難過,根本就是反過來懲罰他的心,他明明想懲罰她一回……
怎麼自己就那麼懵,踏入了自己不經意製造的陷阱了呢?
說白了,還是因爲自己太愛白薇雅了吧?
真是愛慘了……
司徒慕絕無奈地嘆了口氣。
“對不起沒有用的。”斬釘截鐵地說。
白薇雅有點泄氣:“那……”
他到底想怎樣?
“你知道你每一次說一些傷人的話的時候,有多不經大腦嗎?那些言語就像一根根刺進我心口的針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的……所以我就想跟你道歉,無論如何,我都要先說一聲對不起……”她一邊不知如何是好地擦掉不停掉落的眼淚,一邊哽咽地說道。
“我說了,道歉沒有用。”
他板着臉說。
白薇雅急了:“那你想我怎麼樣嘛?道歉又不接受,不道歉又生氣,和你心平氣和地說幾句怎麼就這麼難啊,我早就想過了,無論如何,我都只是想得到你的原諒,哪怕你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想要得到你的原諒,因爲你是我愛的人,我不想這樣輕易就失去了你,就這麼簡單,你到底懂了沒有?”
她的眼淚就在她說出這些話的剎那流了下來,司徒慕絕看得心一緊揪,眼神瞬間放柔,手指不受控制地撫上她眼角,替她擦了一滴眼淚。
“你哭什麼……?”
“我纔沒有哭!”她倔強地推開他,起身衝出宿舍。
“白薇雅!”
該死,他又惹哭了她。
司徒慕絕火急火燎地追出宿舍之後,見白薇雅跳上了一輛停靠在宿舍前方的車。
這麼晚了,她這是要上哪兒去?
……
車內。
白薇雅目視前方近半分鐘,才緩緩扭頭看隔壁的白颯。
白颯的神情是不會改變的淡漠,如墨一般的短髮,黑眸之中彷彿有絲絲縷縷的霧氣,好看的脣緊繃成一條線,英眉微微皺起,冷酷到冰山遜色,寒冷到長冬無夏。
這位墨染一般美好,卻又讓人感覺難以親近的男生,就是她親愛的哥哥——白家大少白颯。
“薇雅,你好像不太高興?”
儘管白颯面無表情,但對白薇雅說話,可是無盡的溫柔,聲音也宛如淙淙流水一般動聽。
因爲在他面前的是妹妹,而對外人,那就不一樣了。
“嗯……”白薇雅吸了吸鼻子。
“看到我回來,怎麼就難過了?”留意到白薇雅眼睛紅紅的像小兔子的眸子,白颯佯裝不悅。
“不是的。哥,我只是因爲宿舍發生了點事,還有最近壓力有點大,所以……突然覺得有點難受……”她極力解釋,可逃不過白颯的洞察力。
“薇雅,這些都不是重點吧?你一定是在爲情煩惱。”
別以爲他不知道她宿舍裡住的是什麼人。
“你不愧是我哥……”一下子就猜中了。
“不然我怎麼當你哥?”白颯挑了挑眉,“說吧,現在想去哪裡?”
“我想喝酒。”
“這不好吧……”
要是被白若和江月盈知道,他帶自己的寶貝妹妹去喝酒,還不把他大卸八塊?
“哎呀小颯,我已經成年了,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小女孩了。”
怎麼無論她成長到多少歲,白颯還是把她當小孩看呢?
何止是白颯啊,白若和江月盈似乎仍然把她當小孩看待,也不知她什麼時候才能成長到獨當一面呢。
白颯試圖說服她:“雖然你已經十八歲,可你還是一名學生。”
白薇雅不悅地抓着白颯的手:“但是你別忘了,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沒有關係的,況且,不是有你在我旁邊陪着我嗎?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監護能力?”
她是故意用激將法的。
但白颯拿她沒轍。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好好好,我的小薇雅,你說去,那就去吧。”
白颯在心裡暗暗對自己說,就縱容她這一次。
……
POP STAR。
今日燈光昏暗,客人稀少。
白薇雅在白颯的注視下一口一口地灌自己酒。
白颯趁機也計算白薇雅能夠承受的的酒杯數目,好在以後她出社會應酬的時候讓她注意安全。
酒入愁腸,慢慢就化作一種悲傷的情緒。
白薇雅一邊抿進杯中酒,一邊跟白颯低語訴說着開學這一個學期發生的事情。
想必白颯絕對感到像了聽一部跌宕起伏的小說那樣吧?
每講述出一段和司徒慕絕有關的回憶,白薇雅眼眶中的淚水就增加一成,最後承受不住,像擰開的水龍頭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最後白薇雅撐不住了,撲到白颯懷裡痛哭。
一瞬間,白颯覺得他們兄妹倆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白薇雅受了委屈,都是他挺身而出保護她。
他也算是她生命中的守護神吧?
……
而此時此刻,司徒慕絕就坐在兩人的斜後方。
如果他的眼神可以殺人,那麼白颯早就被殺死,投胎轉世前次萬次。
居然敢動他的白薇雅?
手放哪兒的呢?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搭在她的肩上?
還有白薇雅怎麼能夠那麼沒有防備地撲在他懷裡哭?
總而言之,看得他一千一萬一億個不爽。
但是沒有弄清楚陪伴在白薇雅身邊的男生是誰,他又不能輕舉妄動。
白颯早就感覺到背後的目光,好像要變成箭,把他射殺成靶子都不罷休。
那個人,一定就是白薇雅口中念念不忘的司徒慕絕了吧?
這小子,居然能把他的寶貝妹妹折騰成這麼傷春悲秋的模樣,也是有能耐。
不過,照他這麼緊張地一路跟過來,白颯也大概猜測到白薇雅在司徒慕絕心中的分量,絕對的沉甸甸。
白颯眼底慢慢籠罩上一層戲謔,故意攬過白薇雅的肩,把她抱得更緊,還不時輕輕拍着她的肩頭,安慰着她。
白薇雅哭得稀里嘩啦的,也不知道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在他們兄妹眼裡,他們這種親密完全是哥哥對妹妹的好,妹妹對哥哥的依賴,但在不明情況的外人看來,他們更像一對情侶。
以前白颯沒出國的時候,白薇雅和他上街,總是被人誤認爲是情侶。
再加上白颯又長得那麼殃國殃民……
周圍女生看白颯和司徒慕絕的時候,眼睛一瞬也不瞬的。
真是秀色可餐啊……
一位冰冷,一位邪魅。
感覺到白薇雅難受得幾近要吐,白颯忙挪開了她面前的酒杯,湊到她耳邊柔聲說:“薇雅,你不能再喝了,聽話……”
他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提高了分貝,就是要讓身後幾乎要抓狂的司徒慕絕聽個一清二楚。
呵呵,白颯感覺到,司徒慕絕不淡定了。
這當是他代替白薇雅,給他的一個小小的懲罰吧。
誰叫他令他的寶貝妹妹那麼傷心!
看手錶,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白颯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人要見一面。
“薇雅,我去個洗手間……”
白颯輕輕摸了摸趴在桌上、大腦混沌的白薇雅的頭,起身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司徒慕絕見狀,忙從座位上起來,來到白薇雅旁邊,用力將她撈起來。
惡狠狠地問:“白薇雅,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麼啊?“
“嗯?”
白薇雅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被什麼從座位上提了起來,若不是司徒慕絕一手環在她的腰際,她就能一瞬間滑到地上,跪給他看。
數杯酒下腹,她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一個字:醉。
兩個字:難受。
司徒慕絕見她醉醺醺的模樣,雙頰緋紅,雙目迷離,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按捺住內心的衝動,扣住她的雙肩,怒斥:“你倒是長本事了,敢在別人男人懷裡哭?”
白薇雅明顯被聲如洪鐘的他嚇了一跳,委屈地囁嚅:“嗚……你好吵哦,兇什麼兇啊……”她眼神無辜,無力地垂下頭。
若不是司徒慕絕支撐着她,她又要往地上滑去。
這小醉貓!
居然還先告狀起來了。
不過,她喝醉酒的模樣,真是迷人至極……
他可不想讓別人覬覦。
她的所有,都是他獨有的!
“唉……”
司徒慕絕無奈地牽起她的手。
“好了,跟我走。”
“不要……”白薇雅奮力甩開他的手,她的聲音軟綿綿的。
她視線朦朧,指着他控訴道:“你都不愛我,不聽我道歉,不接受我的道歉,你管我跟誰走啊,反正不跟你走就是了!”
趁喝醉酒的機會,知道衝他撒潑了?
司徒慕絕無奈地皺了皺眉,捏了捏她的手:“你乖一點,別鬧了,跟我回宿舍!”
“我不要!憑什麼要聽你的話,你回你的宿舍,管我……唔——”
他忍無可忍,貼上她喋喋不休的脣,重重地留下一吻。
這個吻就如同一支鎮定劑打下去,白薇雅的世界安靜下來。
“你爲什麼要親我……?”醉酒的白薇雅整一個大寫的犯迷糊。
休息的間隙很短很短,根本就沒有呼入新鮮空氣的時間,他的脣方離開,又重新落回到她的脣上。
懲罰地吻、用力地吻,令她感受到懲罰的疼痛最好!
她口腔中瀰漫着香甜的酒味,他一點一點地奪取來自她的氣息,她的呼吸,她的氧氣,誓要讓她臣服在這個吻之下。
白薇雅在甜膩而又迷離的吻中沉淪,或被迫或主動地與他纏綿,輾轉,無力地被他擁抱着,大腦當機,一片空白。
一記長吻結束,司徒慕絕二話不說地把白薇雅攔腰抱起來,趁她迷迷糊糊之際,抱走了她。
一切都在白颯的注視下進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