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當時就晃着白薇雅的雙肩:“薇雅,你沒事吧?你還記得你大學讀的是婕夢菲斯吧?”
白薇雅點點頭。
“那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認識司徒慕絕的?”
“今年十一月的時候。”
夜鶯的手垂下。
白薇雅居然對她說,自己是今年十一月才認識司徒慕絕的?她都認識司徒慕絕好幾年了啊!
“不可能……不可能……”
見夜鶯唸叨了一會兒之後,白薇雅問:“夜姐姐,你怎麼了?”
“薇雅,你都不記得了嗎?你和司徒在開學前就認識了,你們的初次相遇就在我家的泳池!”
夜鶯還激動地拉着白薇雅去看那個泳池,白薇雅看到泳池,腦海裡又冒出很多零星的記憶碎片。
“薇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這麼多事情,你都不記得了?”
夜鶯激動地看着白薇雅。
“你記得我,記得雨央,記得那麼多人……卻忘記了另外一批人……”
特別是……司徒慕絕……
“夜姐姐,我也覺得我的記性變得很差,所以到輝夜市實習之後,我一直都在寫日記,就是爲了讓自己別忘記那麼多事情……”
夜鶯覺得不可思議地捏着自己小巧的下巴,自言自語:“難以置信,薇雅居然忘記了那麼多事情……”
就好像……就好像有一把鑰匙鎖住了她大腦某個區域的記憶一樣。
白薇雅刷完牙,把毛巾掛好,深呼吸一回,就下樓跟夜鶯一塊兒吃早餐。
夜鶯雙手拿着一隻小巧的菜肉包子啃着,見到白薇雅下樓,也叫她趕緊吃早餐,吃完送她去Rose Paradise雜誌社上班。
“說來,薇雅,你的二十二歲生日也要來臨了啊。”
“嗯。”
“今年生日,你想要什麼禮物?”
白薇雅淡淡地笑了笑:“送什麼都沒關係啦,無論你送我什麼,對於我而言,都是很棒的禮物。”
說罷,她低頭喝豆漿。
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把生日當平常那樣過也不是很出奇的事情。
所以她覺得夜鶯不需要太花心思爲她慶祝。
不過,想到這裡,也許夜鶯覺得孤單了吧?
夜家一直就她一個孩子,她一個人長大,是完全沒有辦法感受白薇雅和白颯那種兄妹手足之情。
寂寞的時候,就很想讓身邊的一切都熱鬧起來。
“夜姐姐,我們一起辦一個派對怎麼樣?”白薇雅跟夜鶯建議道。
辦一個忘憂的派對,狂歡一個晚上,忘掉所有不開心的事情,忘掉傷自己心的人。
“好主意,自從我十九歲那一次生日之後,夜家就再也沒有辦過派對了,薇雅,說好了,我們就這樣決定了!”
“嗯!”
……
派對當天,夜家熱鬧非凡,宛如一個銀色世界的夜家莊園,如同一個敞開的仙境歡迎賓客們的到來。
夜鶯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小禮服,行雲流水地與她志同道合,同樣喜歡音樂的朋友們聊着天。
白薇雅獨自在裡邊不對賓客開放的客廳看電影。
夜鶯打電話來。
“薇雅,快點出來玩啊!”
“夜姐姐,等我看完這一部電影好不好,差不多看到結尾了……”
夜鶯畢業之後,變化也挺大的,從一開始的不食人間煙火,到現在像個社交女王似的,在不同的人面前遊刃有餘,很有白薇雅姑姑白米年輕時候的感覺。
白薇雅一直以爲夜鶯會被保護在夜家這座城堡中,沒有想到,夜鶯自己走了出來。
大學,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很多很多方面啊。
相比之下,白薇雅現在活脫脫一個外向型孤獨症的人,明明是她和夜鶯一起決定舉辦這個派對的,現在她卻躲在客廳裡看電影。
“這是給你舉辦的生日會,你是主角,主角怎麼能不出現呢?”夜鶯又發話了。
“很快很快,等我看完這一點我就出來。”
沒等白薇雅把話說完,她所在的大廳——斷、電。
好絕啊!
沒想到夜姐姐你已經變成了這樣的夜姐姐。
白薇雅默默地把手機自帶的電筒打開,走出了屋外。
屋外正好就是泳池,這一片區域沒有對外開放,所以此地除了她,一個人都沒有。
白薇雅不由得覺得害怕。
心想,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離開,找到夜鶯,找到熱鬧的人多的地方。
還沒移動幾步呢,就聽到泳池邊的牆外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
“什麼聲音?”
白薇雅的好奇心瞬間戰勝了恐懼,促使着她把手機的電筒關掉,握着手機走過去。
驀然,一道黑影從她頭頂跳下來。
白薇雅還沒來得及擡頭,瞧瞧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就感覺到一個很重的東西朝着自己身上撲來,頓時把她撲入了泳池裡。
嘩啦——
好壯觀啊,濺起了超大的水花,如果是在跳水比賽,直接出局。
這大半夜的,怎麼會有人翻牆進來?
翻牆進來也就算了,還把她一個虎撲,撲下了水!
白薇雅心裡憋屈啊,她的手機掉水裡了,一命嗚呼。
可惡!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
白薇雅在水底撲騰了幾下,就抱住了一根超大的柱子,她攀着那根柱子往上攀,“嘩啦——”一下鑽出水面,嗆了一口水,怪難受的。
好在她游泳的技能還算是淹不死級別,不然她今晚可慘了。
嗚,好冷啊,二月天泡在冰冷的池水裡。
她打了個抖,睜開雙眼,映入眼裡的赫然是司徒慕絕的臉。
“哇——”
懷着成噸的驚嚇,白薇雅再次掉回到水裡。
她一定是在做夢,這是要嚇死誰啊?
再次從水中鑽出頭來,白薇雅摸到泳池的壁面,抓着池壁,上岸。
感覺背後有什麼跟着她,她猛地回頭,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司徒慕絕。
“媽呀!”
白薇雅忙拍拍胸脯,給自己回膽。
看來,她沒有看錯,真的是司徒慕絕本人,她心臟不好呀!
一個月不見,他竟然是以這樣……呃,奇葩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
翻牆?跳進泳池裡?
這橋段好眼熟啊……
不過……
哼,嚇她很有意思嗎?
白薇雅憤憤地瞪着司徒慕絕,提了提黏在身上的溼透了的禮服,再次抖了抖,真、的、好、冷。
“司徒慕絕,你不是不要我了嗎?還回來幹嘛?”
她像個受氣小媳婦似的一手捏着另一隻手,凍得在發抖,卻用盡全力衝司徒慕絕吼。
司徒慕絕望着她,眼神非常無奈。
“Beer,我……”
他方上前一步,白薇雅就立即後退。
“你消失了一個月,就一個解釋也沒有嗎?”
一個月,四個星期,就這樣杳無音訊,知不知道她對他的擔心,其實早就勝過了氣憤。
看到他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她面前,她放心之餘,胸腔的那股怒火就瞬間燃燒。
司徒慕絕一把抱住她,她像刺蝟似的掙扎,把帶刺的一面丟給他。
“你放開我!”她狠狠地推開他。
“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口口聲聲說和我在一起,轉身就和汪芷君去開房,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哼!”
她還沒有打好腹稿,琢磨好怎麼去數落他,眼淚就不聽使喚地往下掉。
“Beer,你別哭……”
她一哭,他就方寸大亂。
來夜家莊園之前,一路上就想好了跟她解釋的話,卻因爲在這個時候看到她的眼淚,想好的話,全部一下子就飛走了。
他擡手給她擦眼淚,把她牢牢鎖定在懷裡。
“一切都是汪芷君搗的鬼,我那天晚上應酬,根本就沒有和她睡,是她買通了狗仔,她挽住我的手,我立刻就打掉她的手了,而狗仔剛好抓拍到她挽住我的手的那張照片。”
然後,某些別有心機的媒體,就揪着這張照片大做文章。
見白薇雅無動於衷,司徒慕絕決定走一個極端。
“Beer,難道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他嘆了口氣,鬆開了她,一步一步朝身後的泳池走去。
“司徒慕絕,你要幹嘛?”
“這樣吧,如果你相信我,就把我拉上來,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由着我沉入池底吧……”
二話不說,他往後一仰,縱身倒下泳池。
白薇雅吃驚地看着這一幕,立刻走到泳池邊。
“司徒慕絕,你開什麼玩笑啊,趕緊給我上岸!”
月色與燈光之下,隱約瞧見司徒慕絕閉着雙眼,靜靜地沉下去。
“司徒慕絕——”
他真的是瘋了!
這簡直就是綁架她的原諒!
她怎麼可能看着他淹死啊!
“真是個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
宇宙無敵大笨蛋!
這二月天池水冰涼,她可不想再看到他發燒感冒一次。
白薇雅縱身跳下泳池。
在兩米深的池水中,她奮力往下游,去抓司徒慕絕的手。
可就在關鍵時刻……她居然抽筋了。
司徒慕絕在水中睜開雙眼,就看見白薇雅痛苦地掐着小腿。
他顧不得剛纔和白薇雅說的話,馬上游向她。
偌大的泳池彷彿是另一片夜空,天空中的月色,月亮周圍的星子,紛紛掉入泳池中。
白薇雅調整不好,開始嗆水,司徒慕絕及時抓住她,將她提出水面。
“咳咳咳——”
白薇雅靠着司徒慕絕嗆出幾口水,有種死過復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