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雅忙解釋:“我只是以爲是不懷好意的人跟過來了……”所以才那麼激動地開槍了……
她真的沒有要弄死子非榆的意思。
她對着她手裡的手槍發誓。
好在子非榆躲得快,要是他有個什麼閃失,白薇雅去跳河都沒辦法給泉雨央一個交代。
泉雨央會先把她殺掉,然後再自殺的吧?
光是想想,白薇雅就出了一身冷汗。
“慕絕他怎麼樣了?”
“在外頭。”子非榆爲了不讓白薇雅擔心,簡單地概括道。
“外邊是什麼情況?”白薇雅把手槍放好。
“你別想那麼多了,跟我來,我現在的任務就是保護你,不讓你受到絲毫損傷,不然司徒不會放過我的。”
沒走出幾步,白薇雅猛地停下來。
“等等!慕絕他把防彈衣給我穿了,他身上沒有防彈衣,他這樣很危險!”
白薇雅果斷往回走。
“喂,白薇雅,走這邊,你要到哪裡去?”
子非榆一個箭步衝上前,攔住白薇雅的去路,不讓她再往回多走一步。
“子非榆,你讓開,我要回去。”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她離開這條地下通道。
“你讓開!”
白薇雅掰開他攔在她跟前的手,衝動地朝着剛纔的入口快步走。
“白薇雅你冷靜一點!”子非榆拽住她。
“你現在回去是送死!你一個女生能做什麼,你回去了,司徒還要分神去保護你,你回去只會拖累他!”
拖累、拖累、拖累……
白薇雅開始害怕這兩個詞語。
她什麼也做不了……
這樣,很不甘心啊……
“可是我想幫忙……”
子非榆無奈地扶着額頭,心想,你不添亂就是幫忙了,但是他沒敢這麼說,給她留點面子吧,按照她那好逞強的性格,唉……
她是公主殿下,未來薩伽泊蘭的皇后。
他們皇家騎士團成員的首要責任,就是保護好她。
這些行走在生死邊緣的事情,她遲早要接觸,他們絕倫三皇,只不過想她不要那麼早深陷其中,畢竟她以前從來就沒有經歷過,就讓她慢慢來。
但她似乎很不樂意。
子非榆堅持不讓白薇雅走,白薇雅也走不了,她拗不過子非榆的。
她也知道自己的斤兩是多少,衝動被壓制下來之後,她就不會貿然行動,她知道自己的魯莽會傷害到別人。
但是司徒慕絕啊,你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
滴答滴答——
流水聲。
不,還有極其小聲的腳步聲!
“看來有人跟過來了,我們快走。”
子非榆警覺地叫着白薇雅緊跟着他走。
兩個人都拿住了手槍,一前一後,挪着步子走。
在他們兩個拐彎之後的一瞬,白薇雅迅速和子非榆交換了一個眼色,等到第一個人上前來,白薇雅直接一手拿着槍的兩端,用力勒住對方的脖子,子非榆快速地出腿,動作之快,光速一般,只聽對方悶哼一聲,就昏厥過去。
後頭還有兩個人。
“一人一個!”
子非榆對白薇雅做口型。
緊接着,當後頭跟過來的兩個人,子非榆第一時間衝上去,飛起一腿先發制人,出動作的速度快得像閃電,白薇雅彷彿看到那個人呈弧線被拋起,其後子非榆用力地把他踢到了牆上,最後他無力地靠着牆壁滑下去。
白薇雅迅速將攻擊她的那個人放倒,舉起槍就對着一個人的大腦就猛烈撞擊,有一個人還對白薇雅開了一槍,好險白薇雅躲過了,可子彈擦過了白薇雅的臉,立刻擦出一條血痕出來。
當白薇雅用盡全力把那個人砸昏死過去之後,她無力地站起身,靠着身後的水泥牆壁大喘氣。
汗水已經浸溼了她的衣背,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求生的本能逼迫着她必須用盡全力保護自己。
此外,她記得,她的那些招數,好像有什麼人教過她,呃,到底是誰呢?
那個娃娃臉的男生……
明明感覺很熟悉,卻想不起來。
光是解決三個人,她就有種吃不消的感覺了,更別提去外頭說什麼幫助司徒慕絕了,她肯定是越幫越忙的了。
白薇雅趁早打消了出去的念頭。
“外邊派來了三個人,如果過了一段時間發現他們沒有回去,肯定會懷疑我們在這裡,還會派更多的人下來搜,我們得趕緊走。”
聽完白薇雅說的話,子非榆怔了怔,驚詫她的分析能力。
“那子非榆,我們現在就趕緊走吧?”
白薇雅正準備走,子非榆脫口而出:
“不行,不能留活口!”
必須要把地上這三個人解決掉。
白薇雅看着手裡的槍,悄聲說:
“開槍有聲音啊……”
“我的槍裝了消音,用我的。”
子非榆說着,就對着躺地不起的幾個人的腦門各來了一槍。
噗嗤——
腦漿迸裂,血花四濺。
望着這重口味的一幕,白薇雅整張臉瞬間慘白,有股作嘔的衝動,捂着嘴,趕緊轉過身去。
剛纔在巴婕德廣場,光是聞到血腥的味道,還沒有仔細看到屍體,她就一陣作悶,現在那麼近距離地目睹,她更加受不了。
前一秒活生生的三個人,之後就是冷冰冰猙獰可怖的屍體。
一想到他們是有情感的人,就這樣失去了生命。
好殘酷……
但是,有時候,就是這樣殘忍,否則,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白薇雅?白薇雅?”
“白薇雅你沒事吧?”子非榆推了推白薇雅。
她死抿着脣轉過身來,倔強地說:“我沒事,我們快走吧。”
子非榆看白薇雅臉色那麼難看,仍逞強着說沒事,真的沒事嗎?
但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考慮了。
兩個人終於回到了地面上,出口是一處空地,地面上停着一輛小型飛機,子非榆催促着白薇雅跟自己上飛機,飛機載着兩人迅速飛離了巴婕德島。
“我是子非榆,呼叫符音。”
沒有人回覆。
“子非榆,你在找符音嗎?”
“對,符音他……沒有反應……”
子非榆一句話把白薇雅的心瞬間推向了懸崖上。
白薇雅雙眼瞪大,驚恐地看着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慕絕呢,慕絕他怎麼樣了?”
“白薇雅你先冷靜一點,等我再次確認一次,看看是怎麼一回事,再告訴你,好嗎?”
子非榆神色凝重,估計是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但又不能刺激到白薇雅,小心翼翼的。
“好……好……”白薇雅拳頭緊握,點了點頭,指甲掐進掌心,痛苦地眨了眨眼。
千萬不要有事!
祁連符音也好,司徒慕絕也是,他們兩個可要平平安安的啊……
“那子非榆,我們現在去哪兒?”
“彌空市。”
……
在此之前。
司徒慕絕得知子非榆找到了白薇雅,並在她身邊保護着她的時候,心頭大石暫時放下。
祁連符音空降到司徒慕絕身邊的時候,立即就脫下身上的防彈衣給他。
“祁連,你這是做什麼?”司徒慕絕吼他。
不要命了,脫下防彈衣給他,而自己卻不穿防彈衣?
“絕,你沒有穿防彈衣。”
“我知道,我把防彈軟甲給我老婆了。”
“所以我把我的防彈衣給你啊。”
“你——你不能把防彈衣給我,你給了我,你自己怎麼辦?”司徒慕絕邊斥責着,邊把身上的防彈衣脫下,作勢要還給祁連符音。
祁連符音沉聲說道:“如果你當我是兄弟,就不要把防彈衣還給我!”
“祁連,你什麼意思?我看你真的是瘋了!”
“絕,沒時間了在這裡消耗了,你趕緊把防彈衣穿好。”祁連符音組裝着手裡的槍支。
“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把外邊黑白社的人一網打盡,我們在這裡佈下天羅地網,連薇雅都拿來當誘餌了,爲的不就是這一刻滅一次黑白社的士氣嗎?你就聽我說一句,把防彈衣穿上,任何人出事都好,你和薇雅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薩伽泊蘭的未來還得靠你們,你就聽我的吧!”
“那你呢?”司徒慕絕的眼眶微微溼潤。
“我?”
祁連符音仰頭眨了眨眼,瀟灑地笑着說:“我只有一個心願,請你們替我照顧好夜鶯……”
他這話,就像是臨終遺言……
令司徒慕絕難過到無法呼吸。
“祁連你……”
司徒慕絕把一瞬間涌上喉頭的很多話都硬塞了回去。
兄弟啊……
這份恩情叫他怎麼償還?
耳邊充斥着幾乎要把耳膜衝破的槍炮聲,只見一抹俏麗的身影出現在廣場的鐘樓上。
“薇雅爲什麼會在那裡?”司徒慕絕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祁連符音卻小聲對他說:“那不是薇雅……”
“你開什麼玩笑,那明明就是我老婆!”
司徒慕絕馬上要去幫白薇雅,穿梭在槍彈炮火之中,行走艱難,祁連符音一路跟在他身側。
“那個真的不是薇雅,她是小染!”
“你說什麼?”
司徒慕絕不可思議地看着祁連符音。
“你忘了騎士V了嗎?她會易容術,是她幫小染易容成薇雅的樣子的。”祁連符音說道。
騎士V?
司徒慕絕停下了腳步。
“你說的是真的?”
“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
司徒慕絕失神之際,祁連符音猛地推開他。
“這個時候不要想那麼多了,集中精力迎戰。”
一提到與白薇雅有關的事情,司徒慕絕就會方寸大亂,因爲白薇雅是他的逆鱗。
可司徒慕絕不知道吧,就在祁連符音推開他那一瞬,祁連符音身上就中了一發子彈,他悶哼一聲不吭聲,咬牙堅持着和司徒慕絕一起衝向百斬染那邊支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