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雅感到一陣窒息,用力吸入一口涼氣,才說道:“你也認識井上耀的不是嗎?我在新西蘭唸書的時候,他就一直糾纏着我,等我回國參加面具舞會了,還險些被他帶走,我躲他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跟他表現親密?”
她都知道白薇雅在新西蘭讀過書的事情?
司徒慕絕不可思議地望着白薇雅。
“曲安雅,爲什麼你知道Beer那麼多事情?”
他爲什麼用那麼受傷的眼神看着她啊?
“因爲我本來就是白薇雅啊!”
可他偏偏不信,真的是氣死她了!
司徒慕絕怒問:“你是不是黑白社派來的人?”
“我說了,我不是!”白薇雅的火真的來了。
解釋,他又不聽,說白了就是不相信她。
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你不信就算了……”她今晚心情也不好,也懶得跟他解釋了,解釋得多還浪費口舌。
“你……”
司徒慕絕怎麼覺得,眼前的這個曲安雅,在生氣的時候,和白薇雅還真的有點像啊。
不行!不能被這個女生給迷惑了,她今天早上出現在他的牀榻上,他就該警覺。
司徒慕絕決絕地轉過身去,離開了白薇雅的視線範圍。
反觀陽臺的白薇雅,她無力地靠着身後的牆壁。
司徒慕絕懷疑她……
真的不是她呀!
她和他說過要信任對方,可是……
她不禁懷疑,現在這個司徒慕絕,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司徒慕絕嗎?
……
半夜的時候,白薇雅躺在自己被分配的小小房間裡,又睡不着。
忽然,她聽到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走廊上的一束燈光照進她的房間裡,她還沒擡眸看清楚來者,就感到一個人影重重地襲來,壓住了她。
衣服開始被人撕扯,她心裡咯噔一下,立馬反應過來前來的人究竟是誰。
“井上耀,你要幹什麼!”她驚叫着推他。
“乖乖別動,不然待會兒有你好受的!”井上耀以爲她像普通的女傭那樣感到害怕,然後在他的恐嚇之下,還是會任由他擺佈。
白薇雅驚慌之中,憤起一腳,準確無誤地踹在井上耀的襠部,那裡神經最多,當即疼得他整張臉都痛苦地揪在了一塊。
她迅速起身衝出了房間,憑藉着不怎麼好的方向感,尋找着昨天晚上待着的那個房間,然後拼命敲門。
聽到密集得如同雨點打下來的敲門聲,司徒慕絕把房門一開,白薇雅就哭得稀里嘩啦地鑽進他的懷裡。
“嗚嗚嗚嗚,慕絕……”
司徒慕絕輕輕推開她,與她保持距離,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白薇雅生怕井上耀追上來,急不可耐地對司徒慕絕說:“快關門,求求你,快關門!”
司徒慕絕見她臉上還掛着幾顆淚滴,可憐巴巴的模樣瞅着他,心裡又是猛地一陣揪着的疼,趕緊聽她的把房門關進了,還鎖上了。
“發生……”
他正準備重複剛纔的問題,就見到白薇雅一手拽着領口,身上的睡裙被扒爛了好幾處,幾乎是沒法遮住自己的。
“井上耀……井上耀他……”白薇雅掉着眼淚,雙脣顫抖地喊出這名字。
司徒慕絕明瞭她所想表達的意思了。
很明顯不是嗎,井上耀想要她。
那個“要”字,他就想起幾年前面具舞會上,井上耀抱着白薇雅,對他挑釁着說想“要”白薇雅。
司徒慕絕心頭一驚。
他明白那個“要”字背後的含義,真的是令面前的女生不寒而慄的含義。
不知怎麼的,就是想把她守護起來。
潛意識告訴自己,對於眼前的這個女生,他沒有辦法做到坐視不理。
他轉身找了一件長袖衫給她:“換上吧。”
“謝謝你……”白薇雅謝過他,接住他遞來的衣裳,回頭換上。
司徒慕絕心想,她今天也是夠倒黴的了,被他誤認爲是夢中的白薇雅出現了,扯爛了她的衣服,晚上又遭到井上耀的欺負。
可是,當白薇雅換上他那可以給她當睡裙的長袖衫出來的時候,她望到了司徒慕絕牀邊的地鋪。
“你是女僕,給我睡地板去。”司徒慕絕完全沒有跟她客氣的意思。
讓她一個女生睡地上?
司徒慕絕你越來越有本事了啊,我可是你的老婆大人!
“你好殘忍!”
“你怎麼知道我的小名叫殘忍?”
“你——”
白薇雅霎時間無話反駁,翹起雙手:
“我、拒、絕!”
他叫她睡地鋪,她就睡地鋪,那豈不是很沒有面子,很沒有骨氣?
曲安雅說着白薇雅的口頭禪,而且聽上去是不經大腦說出來的啊,她……
不等司徒慕絕回過神,白薇雅大大方方躺上了他的牀,還是躺在正中間的那一種,順便拉上了被子,蓋好了。
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着看他,眼神有夠拽的。
似乎在挑釁:有本事一起睡啊?
“你趕緊給我下去!”
司徒慕絕把她蓋着的被子扯起來,指着地上鋪好的牀鋪。
“你真的捨得讓我睡地鋪啊?”
白薇雅心裡委屈啊,但是她啞巴吃黃連。
她默默地從牀上起來,憋屈地鑽進了地鋪上的被窩裡。
房間燈關上。
“曲安雅,我警告你,今晚你要是有膽爬到我的牀上,我就把你轟出神谷!”
白薇雅的心臟受到了猛烈的一次敲擊。
他從來不會用這種態度,這麼對她的,怎麼現在這樣了呢?
都怪她這張該死的臉!都怪那易容術!
她鑽進被窩裡,拉高被子,把腦袋蒙起來,難過得想掉眼淚。
今日有無數次在懷疑,司徒慕絕還是不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司徒慕絕了。
現在更加懷疑了。
地面上寒意逼人,好冷。
“哈秋——”
“哈秋——”
“哈、哈秋——”
白薇雅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誰在背後說她壞話呢!
牀上躺着的司徒慕絕開始心裡不安了。
他就這麼讓她睡地板,她那小身板會不會扛不住,着涼啊?
萬一她着涼了怪他,他也脫不了干係的,不是嗎?畢竟是他要人家睡地板,身爲一個男生,如此無情地讓人家女生睡地板……
但是,避免出現像今天早上的情況,他還是覺得謹慎爲妙。
在白薇雅打了第四個響亮的噴嚏之後,司徒慕絕舉白旗頭像,下牀。
他躺不住了。
畢竟是他在今天一大早佔了她的便宜啊,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總是出現在他的臥室,但他現在覺得自己讓她睡地板這麼做着實有點兒不妥。
“曲安雅,你還是睡牀吧。”
司徒慕絕起身,把牀讓出來給白薇雅,白薇雅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高興地從地鋪的被窩裡鑽出來,拉着他回到牀上。
“一起啊……”她躺下,貪婪地嗅着牀上的司徒慕絕的氣息,拍怕隔壁的位置,示意司徒慕絕可以大大方方地躺過來。
司徒慕絕的眉骨抖了抖:“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對你,我不需要矜持。”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他不認她是白薇雅,那她大不了給他一個強烈的追愛攻勢,讓他愛上她,然後再慢慢證明她是白薇雅咯。
“算了……”
司徒慕絕找來一條被子,捲起來,橫在牀的正中央,讓白薇雅和他一人睡一邊,這樣,兩個人就算睡在同一張牀上,都能夠避開肢體上的接觸。
白薇雅心裡想,只要跟他睡在一張牀上,總會有故事的。
纔不擔心他那麼一卷被子就能阻礙兩人的接觸呢。
夜裡聽着司徒慕絕的呼吸聲睡着,白薇雅心裡激動得不得了,心臟撲通撲通地跳,這種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她和司徒慕絕那個初體驗的夜晚。
那天晚上她喝得有點高,沒想到司徒慕絕把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她記得有一瞬間是挺疼的,但是司徒慕絕一直親吻着她的臉頰,她的脣瓣,安撫着她,很快就過去了。
疼痛過後,就是風雨般的歡愉享受。
可是現在沒有了,司徒慕絕是不會碰這個用着“曲安雅的容貌”的白薇雅。
白薇雅沮喪了一會兒,想到司徒慕絕的生日好像就在接下來的某一天,看來,她可以趁這麼一次機會,讓司徒慕絕清楚地知道她的情況。
第二日。
司徒慕絕在睡夢中感覺到自己彷彿變成了一棵樹,然後有一隻柔柔軟軟又有點骨感的考拉熊栓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識地推了身上的“考拉熊”一下,考拉熊反倒把他抱得更緊了。
他被壓得有點難受地睜開雙眼,望見胸前趴着一顆腦袋,白薇雅睡得好香,似只小乖貓,有意無意地蹭着他,他連忙把她推醒。
“你怎麼會睡在這裡?”
他清晰地記得,昨晚他在兩個人之間橫了一條捲起的被子。
怎麼現在他會睡在大牀的正中間,而白薇雅把他像長條抱枕似的摟着,而那條用來劃分三八線的被子呢?早就被他或者是她在半夜踹到地上了。
不行,他不能這麼再睡下去了,這樣是對不起自己老婆的,他連忙推醒了趴在他胸前的白薇雅。
“嗯……”白薇雅軟糯道。
“曲安雅,你給我起來!”司徒慕絕毫不憐香惜玉地掐了掐白薇雅的臉。
“啊,痛,你幹什麼?”白薇雅揉着被他捏疼了的臉蛋,瞪着他。
“昨晚我不是放了一條被子在我們兩個之間的嗎?爲什麼現在被子在地上?”
他要她給他一個解釋。
“我怎麼知道啊,我發誓,我睡覺可是很規矩的,睡的時候躺的是什麼姿勢,醒來還是那個姿勢,絕對的安分。”只不過她睡前把被子“不小心”踹下去的而已,她無辜地眨着眼。
“是你乾的?你想吃我豆腐?”司徒慕絕不假思索地批評道。
一眼就看出來她的心思,跟白薇雅一樣好猜。
壞,怎麼又從曲安雅聯想到白薇雅了。
白薇雅破罐子破摔,不忘摸了司徒慕絕的臉一把:“大不了我對你負責。”
“你——”
司徒慕絕,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