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慕絕和白薇雅回到婕夢菲斯,在司徒家見到了百斬染。
百斬染還帶了一個人來,沈鷹吉。
“小染,鷹吉,你們怎麼會一起來?”白薇雅刻意加重了“一起”二字。
百斬染的臉上浮上兩團不自在的紅暈:“我們……”
反倒是沈鷹吉說話有底氣些,他站到百斬染跟前,說:“小染說,我沒有來過彌空市,就把我也帶過來了。”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白薇雅雙手環胸,一副“趕緊給我從實招來”的模樣,笑容曖昧。
司徒慕絕牽住她的手:“Beer,具體情況你都看懂了,就別爲難他們了。”
意會了就好。
白薇雅選擇聽司徒慕絕的,傭人端上茶水和點心給沈鷹吉和百斬染。
男生聊着女生聽得雲裡霧裡的話題,百斬染就拉着白薇雅走到外頭去。
“司徒家都沒怎麼變呢,和我當初來的時候一樣。”
百斬染感慨着,剛好和白薇雅走到紫藤花架旁,她就指着那紫藤花架。
“薇雅姐姐,你看紫藤花,好漂亮,這就是我最初見到慕絕哥哥的地方,那個時候,我就對他有悸動了,慕絕哥哥是從小好看到大的男生,相信你們的孩子也會很好看的,對了你們什麼時候生一個啊,我等的好着急,我還想當孩子的乾媽呢。”
百斬染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長睫毛如同蝴蝶的羽翼,眼裡除了期待,就沒有摻雜其他的情緒。
司徒慕絕對於她而言,真的已經是過去一個很美好的回憶了。
曾經的喜歡,會成爲她喜歡下一個人的能量。
百斬染在感情上成長的那一刻,應該是就把目光從司徒慕絕那裡收回的時候吧,
喜歡一個人的過程本就很美好,正是因爲體驗過這種感受,反而更有對以後擁有一個對的人的期待。
願想幸福的女生,都幸福。
一簇簇垂下來的紫藤花,經過風的吹拂,掀起一片紫藤花雨。
雪青色的紫藤花,飄揚在明空之下,被天光一閃,還以爲那是項鍊的墜子在發光。
風把白薇雅的齊肩短髮吹亂,百斬染因爲把頭髮紮成了丸子頭,所以不至於被頭髮遮擋住了視線。
感受着清風拂面的舒適,兩人繼續走。
百斬染把小時候和司徒慕絕相處過的地方都帶白薇雅走了一遍,從紫藤花架,到司徒家的遊樂場,再到人工海灘,最後來到了一棵細葉榕樹下。
百斬染尋來一隻小鏟子,蹲下身,把樹下的泥土一點一點扒開,漸漸映入眼簾的是一隻塗上銀色噴漆的盒子,看樣子已經擺放在土裡很久了,原本的光澤也暗淡了。
白薇雅幫百斬染把鏟子拿住,百斬染蹲下身,把盒子抱出來,放在不遠處的石桌上,用手把上面的泥土抹走。
她把盒子打開,裡邊有一大把零零碎碎的彩色小紙條,在最上邊的,是一張繪着一個女生模樣的卡片。
“這些紙條裡都寫着我的心事,我喜歡慕絕哥哥那會兒,幾乎把每一天的心情都寫進了小紙條裡,中間斷斷續續,沒想到,已經積攢了那麼多了。現在看回去,一定會有新的感受。”
看曾經懵懂青澀的那個自己,那些稚嫩的表達內心感受的筆觸,那顆爲喜歡而跳動的心。
這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小染,你那時候,一定是非常幸福的,因爲喜歡一個人的心情,無論酸甜,都是青春期給我們最好的寶藏。”
白薇雅握着百斬染的手,溫柔地說。
百斬染又拿起那張手繪的卡片給白薇雅看。
“有一天,我看見慕絕哥哥在畫畫,我便好奇地湊過去,問他在畫些什麼,仔細一瞧,看出原來他在畫一個女生,我就問他能不能把這張卡片送給我,他遲疑片刻,才把它送給我。
“那時候,我以爲他畫的女生是我,很快,我發現了,那個人不是我,完全不像我,這是慕絕哥哥畫給他心目中的女孩子的卡片。近幾年我發現,卡片上畫的女生的樣子和你是這麼像,我過去怎麼一直都沒有發現,你很早就住在他心裡了,和你相遇只是遲早的問題。”
白薇雅拿起卡片仔細端詳,發現女生的神態和小時候的她幾乎一模一樣,深感吃驚,表示不解:“小染,我和慕絕是大學才認識的啊,爲什麼他會把我小時候的模樣畫得那麼神似?”
難道司徒慕絕在白家看過她小時候的照片嗎?
如果沒有看過,那麼,她在他心裡,要有多深刻,才能描繪得出啊。
“他六歲第一次從薩伽泊蘭來中國,在彌空市就關注到了你,其後,他去聖克莉亞貴族女子學院參觀,也偷偷跟了你一段路。這些年,斷斷續續的,他經歷過無數個與你擦身而過的時候,卻因爲種種,沒有來得及與你相識,直到最後,在夜家,才正式與你相遇。
“這是我到了很後來才聽說的。‘我們有百分六十的機率,在十六歲之前,就遇到我們生命中的另一半。’你和慕絕哥哥,不就印證了這句話嗎?”
因爲吃驚,白薇雅的嘴不自覺地張大。
原來,在十多年前,司徒慕絕就遇見了她嗎?
她還不知道呢……
況且,這麼多年了,司徒慕絕也沒有對她提起啊。
原來這份感情可以追溯到那麼多年前啊,難怪他在夜家見到她的時候,會那麼衝動地強吻她了,喜歡一個人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情感,遠遠不能被一個吻所囊括啊。
司徒慕絕……
白薇雅逆着光閉上雙眼,把手裡的卡片捏出了溫度,然後把卡片放回到盒子中。
“薇雅姐姐,你不把這張卡片帶走嗎?”反正,本來就是司徒慕絕畫給她的吧。
白薇雅莞爾一笑,搖了搖頭:“不用了,就留在盒子裡吧。”
百斬染把盒子合上:“薇雅姐姐,我今天跟你說這麼多,不是說我想跟你炫耀我曾經擁有的,而是我想徹徹底底放下這些東西了,其實這是我早就想做的事情了。所以,今天,恰好和鷹吉來你們家,我就這麼做了。”
“我知道。”白薇雅風輕雲淡地點了下頭,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頭髮,“一切都已經過去,我們只能做的,就是活在當下,展望未來,既然過去的不可改變,我們就把現在過好,把以後規劃,那就足夠了。”
“薇雅姐姐,謝謝你的理解。”
兩個女生抱了抱對方。
……
白薇雅和百斬染回到屋內的時候,司徒慕絕還在和沈鷹吉聊天,看沈鷹吉那崇拜的眼神,白薇雅就知道司徒慕絕的人格魅力又吸引了一個人。
她的老公就是厲害啊,總是圈粉無數。
“小染,你熟悉這裡,帶鷹吉去參觀一下司徒家吧。”司徒慕絕說道。
趁百斬染拉着沈鷹吉去走走的功夫,司徒慕絕就把白薇雅拉到腿上坐。
“老婆,和小染聊了什麼呢?”他挨着她,低聲呢喃。
“你想知道?”
“想知道。”
白薇雅雙手環胸,扭過頭去:“慕絕啊慕絕,原來你那麼多年前就暗戀我了啊……”她心裡一陣得瑟。
司徒慕絕的臉一僵,笑容更甚:“哦,是嗎,何以見得?”
“你不用掩飾了,小染全都告訴我了。”
“什麼?小染都告訴你了?她出賣我……”司徒慕絕嘀咕。
“那不是挺好的嗎?”白薇雅笑。
“不好。”
“好,我聽着高興。”她摸着他的短髮,“這麼些年,你一直都在守護着我,謝謝你的守護。”
“Beer……”他如同注視着稀世珍寶一般看着白薇雅。
“我覺得很感動啊,要是再早一點知道這件事,我會更加高興的。”知道原來自己的青春不是蒼白匱乏的,還有一個這麼棒的男生守護在自己左右。
“不,我不想這樣。”司徒慕絕傲嬌地說道,“這樣你就會沾沾自喜”
“那也是好的沾沾自喜。”白薇雅朝他的脣上啄了一下。
“不夠。”
她又在他的臉頰上“啵”一下。
“還是不夠。”
她輕輕捏了捏他的肩膀:“你別得寸進尺,待會兒小染和鷹吉要回來了,被他們看到不好……”
“現在這裡沒有人……”他不懷好意地上揚嘴角。
白薇雅雙目一瞪:“你可別想着做一些壞事啊!”
他嗅着她頸間的香氣:“老婆聰明,你怎麼就知道我想做壞事?”
“不準!”
“我偏要!”
“我拒——唔——”
拒絕無效。
……
去蒸發之島探望安千城的那天,天上下着大雨。
遠遠看到島上廢棄的人偶,東一隻胳臂,西一顆腦袋,看得白薇雅毛骨悚然。
上岸的時候,司徒慕絕一直抱着她走,讓她靠在他懷裡,儘量不要讓她看到那些被遺棄的人偶。
吱呀——
安千城家的大門打開。
“你們怎麼也來了?”白薇雅從司徒慕絕的懷抱裡跳到地上。
夜鶯在喝茶,泉雨央和子非榆一起挨着坐,看同一本書。
“安千城呢?”
白薇雅環顧四周,看不到安千城的人影。
“他剛纔出去了,對了,他讓我帶你們去看看他的工作室呢。”
夜鶯領着衆人來到地下一層。
衆人走進了第一間房間,泉雨央在第一間房間裡看得沒意思了,就拉着子非榆走進了第二間房間。
只聽“嘩啦——”一聲,兩間房間的門就被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