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簽字的時候是籤誰的名字?”
“籤學校名字就行了,放心警察不會較真的,只是走個程序。”
說完這句話兩人已經上了樓,臨進門前,皇甫峻又拉住她低聲說:”跟我們打架那小子叫易天宥,一會你就說他也是咱們學校的,一起保出來吧。”
“你還講義氣呢!”歐陽冉氣得轉身壓低聲音說。
“不是義氣,是誤會。他以爲我和彬彬有什麼,吃醋。”他促狹的目光牢牢的盯進她眼裡去,彷彿在說:今天之前,你還不是也這樣誤會過?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她就臉紅了,是啊,之前都以爲他和魚彬彬有什麼,心裡總是刺了根小刺般難受,雖然也時時告誡自己這樣是不對的,可是當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時,還是會覺得又刺眼又刺心。
現在,她承認心裡確實有種如釋重負的舒坦,不敢去深究深想,更不敢明目張膽的開心,這種矛盾的心情一直到今晚睡前還在折磨着她,現在又再度被他勾了起來。
“你還帶魚彬彬去哪種地方?讓她成爲你們無聊爭風吃醋的對象?”她徹底惱了,遷怒於他:”要不是你們媽媽親口承認,我真懷疑你不是她親哥哥!”
因爲對他的自以爲是太過憤恨,歐陽冉的聲音不知不覺的大了很多,說到最後一句時簡直就是氣急敗壞的在嚷。
深更半夜整個樓層都是寂靜無聲的,房門又是大開,所以歐陽冉話音剛落,就看到門內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室**出來的燈光。
擡頭看去,一瞬間還以爲看到了一個少年犯,旋即又明白不是,這裡是分局又不是看守所,怎麼可能會有在押犯呢。不過他的頭髮爲什麼短成這樣子?
那人略帶研究的目光正看着她呢,眼睛雖然不大,但目光卻很銳利和強勢,甚至還有些無禮。
眼睛上方有兩道粗黑的眉毛,不時挑動一下。歐陽冉有趣的發現,他的眉毛好像蠟筆小新哦!給他整個陽剛的男性面龐,增加了幾分喜感。
要是易天宥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這樣腹誹自己的,怕是要吐血倒地了。不過現在他全副心思都放在她剛纔那幾句話上面。
他清楚的聽到她說:”我真懷疑你不是她親哥哥!”那麼,現在是什麼狀況?一個人盡皆知的秘密,卻成了他今晚失控發飆的導火索?
他惱怒的望向皇甫峻,整個壞坯正一臉無辜的靠在牆邊,滿不在乎的接收他的怒意,似乎在說:”這怎麼能怪我?是你自己太沖動。”
易天宥恨恨的瞪他一眼,就轉身撇下他又回了屋子。
歐陽冉隨着他身後也走進去,看到封辰他們三個蔫頭耷腦坐在椅子上,長桌子的另一邊坐着一個戴眼鏡的便裝男人和一個穿警服的毛頭小夥子。
她有些吃不準那便裝男人是什麼身份,只好對穿警服的小王說:”您好,我是育碧中學的校行政助理,我們校長讓我來一趟的。”
封辰一眼看見她,激動的躥起來叫嚷:”歐陽……”
“咳咳!”皇甫峻在身後及時發出咳聲,制止他發癲。
“……助理,”封辰還算反應快,囁嚅着吐出這句稱謂,就在皇甫峻的瞪視下退回椅子上老老實實坐着去了。
“您跟我過來。”小王站起來,客氣的領着她向隔壁房間走去。
歐陽冉不禁回頭去尋找皇甫峻,心裡有點慌亂,得到他肯定鼓勵的眼神後,她只好舒口氣跟着那個小警察去了隔壁。
例行公事的進行了幾句話的問答。她記着皇甫峻的叮囑,只說五個人都是育碧的學生,可能在校內關係就不是很好,校外碰到了一時口角就衝動了。
總之是儘量把事情往小處說,越淡化越好。
話問完了,小王把簡單寫的記錄拿給她看:”您看看寫的有什麼問題嗎?有什麼失實的地方?如果沒有的話,您就在這裡籤個字。”
歐陽冉接過筆稍微頓了一下。
小王以爲她是沒經歷過不懂,就解釋說:”你不用有什麼顧慮,其實這東西就是一個出警記錄,明天給我們領導過目完了可能就碎了,就算不碎也是直接送檔案室百年沒人翻查的命運。”
其實她倒不是有什麼顧慮,只是略想了一下該如何籤這個字,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皇甫峻說得最後道理,於是龍飛鳳舞的簽上兩個字”育碧”。
小王把那份記錄收好,帶着她又走出房門,對衆人說:”行了沒事了,你們都可以走了。”見易天成搶上一步想說什麼,便又說:”成哥,你弟弟也可以走了。”
這小警察是個話多的熱心人,想了想又接着說:”既然都是一個學校的,怎麼能打起來呢?你們應該守望相助,我上學那會從來不和自己同學打架!”
易天成一愣,本來他還是想等着皇甫峻他們幾人走了,再動用些手段和關係,看怎麼能不驚動學校也能把天宥弄出去,沒想到英雄無用武之地,現在不但他們走了,連自己兄弟倆也能走了。
聽小王說的這番話,易天成是多麼精明的人,立刻明白了,是這個年輕女孩把天宥也認了是她們學校的學生,一塊簽了字給保了。
雖然想不通她爲什麼要這麼做,但還是禮貌到位的對她點點頭表示感謝。
既然警察都發話了,一行人當然不想再在這裡耽擱,忙不迭的起身都向外走去。
擁到大樓門口的時候,夜風吹得衆人都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不約而同的停頓了腳步。
易天成看了看皇甫峻,他正好歐陽冉並肩走在一起,目光膠着不能離她左右。
呵呵,他笑了,年輕的感情世界,原來他喜歡這個小姑娘,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姑娘怎麼看怎麼像個高中生,哪裡像個校長助理?不過是不是也無所謂了,重要的是現在無風無浪,沒有影響這幾個孩子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