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挺挺挺,挺個屁呀!”順手抓起一個胡蘿蔔餐包塞進她嘴裡。
“嗯……我忽然想起來我第一節有課得去準備很多東西。”歐陽冉不想坐下去了,聽着這些小女生把皇甫峻和季曉瞳放在舌尖嘴邊不停的議論,她實在不能裝作自己沒事:“那個,餛飩你們誰不夠就吃了吧。看起來挺香的。”
說完不等大家開口阻止,就站起來匆忙穿過餐廳的擁擠人流逃竄了。
姑娘們對於她的離去倒是沒覺出什麼異常,小小意外了一下,便又開始熱鬧起來,因爲葉炯爍已經捧回最後一個托盤,大家的早餐齊了。
開動!
只有葉炯爍,邊體貼的把離得較遠的一晚餛飩端起放到李璺薈面前,惹得小姑娘又是一陣臉紅,邊若有所思的看着歐陽冉狼狽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的小路上。
其實哪裡有什麼課呢,今天明明應該是她的HAPPY DAY,全天只有兩節課,而且是高三那兩個班,若是今天以前,就真的是名副其實的HAPPY DAY,課少,又有高三甲。
但現在,她快連HAPPY這個單詞都不會拼寫了,唔,真想付出任何代價,只求不要再見到他,哪怕是在神聖**的課堂上。
離開熱鬧溫暖的餐廳後,她就一個人在瑟瑟寒風中慢慢低着頭走,不知不覺走到了林蔭深處,這裡是她從未涉足過的地方,因爲怕迷路。
這條路其實就在離辦公樓不遠的北側,因爲樹蔭很密所以從樓上從來看不到路的深處到底通向哪裡,現在也樹葉都掉得光禿禿了,依稀可以看到些小路深處的景貌。
歐陽冉驚覺到身邊沒有了嘈雜的聲音時,擡頭髮現自己已經走進遮天蔽日的樹叢深處。
這裡和校園其他地方不同,種着高大筆直的樹木,樹頂零星還頂着幾片未及落下的黃葉,大得好像蒲扇一般,在風中輕輕搖曳,隨時有可能兜頭掉下。
她用眼睛隨意在樹身上瞟了瞟,有木牌釘在那裡,上面的漆字因日久而斑駁但還依稀可辨:“光葉楮:桑科構樹屬落葉喬木,又稱:搖錢樹……”
呵,傳說中的搖錢樹?她眼睛亮了亮,正待仔細端詳一番,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壓低聲音在說話。
“恩,是她……我肯定……”壓得低低的男聲。
歐陽冉及時收回將要踩上斷枝的右腳,輕輕的落回原地,身子本就隱在粗大的樹幹後不易被人察覺,現在略一停頓,又更向樹後陰影挪了挪。
沒有聽到第二個聲音,看來那人是在講電話,爲什麼貌似很普通的一個電話,會讓她有這麼警惕的直覺。
她自己也說不清,也許是因爲這個時間應該是上課時間了,沒道理這裡還藏匿着一個人偷偷講電話。雖然他說的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上課時間躲在樹林深處打電話這件事就很有問題了。
首先說這如果是個老師的話,他沒必要躲到這裡來,就算是再隱私的事情,老師也總能在辦公樓裡找到獨立的私人空間可以用來打電話。
如果要是個學生的話,聽他說話的口氣那麼鎮靜沉着,不像是毛毛躁躁的小男生,那麼逃課躲在這裡講電話,是有什麼陰謀不能讓老師和同學們知道的嗎?
其實不管他是誰,爲什麼躲到這裡,講的又是什麼,這些都不關她的事不是嗎?
她不禁爲自己半分鐘前的緊張警覺好笑,歐陽冉你這個笨蛋,躲在樹後偷聽人家說話算什麼?如果人家真是有什麼不想被人知道的隱私,你躲着聽到了心裡不會內疚嗎?
而且,秘密知道得越多越不安全不是嗎?
邊罵自己邊悄悄的倒退回步子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對那個近在咫尺的秘密毫無好奇心,她自己的心已經被皇甫峻這個大秘密壓得透不過氣了,哪還會閒心聽別人的秘密!
剛退回兩步,就聽到那人在傾聽完電話彼方的話語後又開口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迴盪在耳際。
“是姓季的,那女孩叫季曉瞳沒錯,在這裡上高一。”
啊哦,季曉瞳,皇甫峻身邊的新新人,那個瘦瘦的但並不嬌弱的女生,爲什麼這個躲起來打電話的神秘人口中會說出這個名字?
難道這一切不尋常都是和這個女生有關?
她開始有興趣了,又慢慢輕輕的挪回大樹後,調整一下站姿,依靠在樹幹上打算繼續聽下去。
“嗯……嗯嗯,放心,不會隨便驚動她的,知道人在哪就好辦了。”
她翻翻白眼,聽着跟無間道似的,太扯了吧。
那人還在繼續扯:“我明白,有需要我會找的。”
“那就先這樣,有事我再通知你。”那人說完傳來悉悉索索摸口袋的聲音,似乎是要收了電話離開了。
歐陽冉把身子努力向陰影中縮了縮,大氣也不敢出。
“哦對了,還有件事,季曉瞳最近和一個男生走得很近……叫皇甫峻……嗯。”神秘人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繼續對着電話彙報。
歐陽冉及時把手指放在嘴裡咬着,險些就驚喘出聲。
“行,我繼續盯着他們,包括皇甫峻,下週……新年晚會……到時候那五分鐘就行動,沒人會防備……皇甫峻也一樣。”
“妨礙的人……提前除掉……”
話音終於落了,腳步聲也在樹幹的另一側漸行漸遠。她順着樹幹跌坐在地上,用力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終於敢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似乎聽到了一個關於季曉瞳的陰謀,而且,皇甫峻還被無辜牽連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會不會有危險?
轉念又恨恨的想,無辜嗎?誰叫他那麼喜歡拈花惹草,這不是就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冰冷的泥地讓她整個人都快僵了,直到聽見響徹校園的音樂鐘聲,才如夢初醒的從樹下掙扎起來,一瘸一拐的向辦公樓走去。
聽起來像是季曉瞳惹到了什麼麻煩,有人要在新年晚會的時候對她不利,而她身邊有妨礙的人,也都會被殃及。
大抵是這樣的,歐陽冉對自己的中文理解能力還是有自信的,皇甫峻和季曉瞳走那麼近,被殃及是一定的了,只是不知道事件到底嚴重到什麼地步,還是隻是一個聽起來嚴重而實際是個玩笑的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