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慢點,到水岸豪門不要拐進去,繼續開着轉圈。 ”佟振聲薄脣輕啓,淡然的吐出這麼一句。
瞬間,原本正常的車速變成了蝸牛。
佟振聲看着頭在椅子後背上搖來搖去的女人,略顯蒼白的小臉,精緻的五官不是晃眼看上去就驚豔的那種,卻是屬於耐看型的,越看越好看的那種。
路燈從車窗外透過來,灑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素顏的她肌膚上能看到細小的絨毛,紅脣因爲睡着了而微微張開一點點,露出正確潔白的牙齒。而她的眉頭深鎖着,好似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視線慢慢的從她起伏着的豐滿滑過,最終卻落到她的腳上。
漆黑深邃的眸子微微暗了下,輕輕的坐過去,緊挨着她,讓她搖晃着的頭很自然的依靠在他的肩頭。
他這個很自然的動作,落到前方開車的孫興眼裡,卻差點把眼珠子都給震驚出來。
“佟振宇沒教過你怎樣做纔是一名合格的助理?”佟振聲微微皺眉,漫不經心的語氣卻帶着不容忽視的氣勢。
孫興即刻正襟危坐,目光從後視鏡裡撤回,專心致志的開起車來。
車在繞第三圈時,安柔終於是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鼻翼間的味道有些濃,睜開眼,當發現自己居然依靠在佟振聲的肩頭,她即刻朝旁邊坐直,然後,輕輕的咬了下脣角,看着旁邊的男人。
好在他也是睡着的,應該沒注意到她靠在他肩頭的動作,自己估計是睡着後不知不覺的朝他那邊給偏過去了。
怎麼會這麼容易就睡着了?而且還是在陌生人的車上,身邊,甚至還坐着個陌生的男人。
她醒過來了,而旁邊的佟振聲貌似還睡得很沉,她暗自嘆了口氣,他沒醒來更好,如果醒來,豈不是更加尷尬。
“請問,可以吧車開快一點嗎?”她突然問前面開車的司機。
“我叫孫興,是佟總的助理。”孫興很自然的自我介紹着。
“你好,那個,麻煩車稍微開快點好嗎?”她又重複了一遍。
孫興擡眼瞥了眼後視鏡裡的男人,他眼皮輕輕的擡了下又垂上,孫興即刻會意過來,右腳,把油門輕輕的踩下了一點點。
車最終在水岸豪門小區門口停下的,佟振聲一直保持着睡着的姿勢,而安柔迅速的推開車門下車,然後對孫興揮揮手,轉身朝小區裡走去。
還好,佟振聲一直沒醒,否則,她都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她依靠在他肩頭的事情。
用鑰匙開了門進去,撲面而來的是刺鼻的酒味,安柔的心在瞬間一沉,幾乎本能的就想要快速的跑回自己的房間去。
只是,她還沒來得急擡腳,肩膀就被一股強有力的力量給抓住了。
“放開我。”安柔低低的喊了聲,她不想理會石景天的發神經。
“放開?我爲什麼要放開?”隨着男人的聲音,是她整個人被一隻大手用力一扯,然後跌入到一個滿是酒味的懷裡。
熟悉的聲音帶着溫怒從頭頂傳來:“這麼晚,就是跟開車送你回來的男人在一起?”
黑暗中,安柔只覺得四周突然變得冰冷,她被他強行按在胸前,甚至聽到了他不規則跳動的心跳聲。
是不是有些諷刺?他這是什麼意思?
“那男人是誰?”得不到答案的石景天聲音已經明顯的變得不滿。
安柔把臉扭向一邊,落地窗上五年前她親手剪的大紅喜字還在,只是,她和他的婚姻,早已經沒了任何歡喜之言。
他說要柏拉圖式的愛情婚姻,可在和她結婚沒多久後就跟外邊的女人鬧出緋聞,而跟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妻子卻是恍如路人。
腦海裡莫名浮現廖欣然給她看的那張照片,胃裡不由得一陣噁心,他居然吻他的妹妹,這樣簡直是.......
安柔用力一推時,恰好石景天也鬆開了手,然後,她的身體朝後退了兩步,整個人直接跌落在地板上。
石景天聽到摔倒聲即刻按開了燈,目光落到安柔腳背上那塊紗布時眸光一沉:“你的腳怎麼回事?”
“不小心擦傷了。”她淡淡的解釋了句。
“看醫生了嗎?”他蹲下身來,伸手把她腳上的鞋子脫掉,仔細的檢查着。
沒看醫生哪裡來的紗布?這樣白癡的問題安柔選擇直接忽略。
“這個應該不能沾水吧?”石景天又問了句。
安柔冷哼一聲,用手撐住地面掙扎中就要站起身來,沒想到石景天卻先一步把她打橫抱起。
他渾身的菸酒味,濃烈得有些刺鼻,漆黑深邃的眸子裡,她恍惚看到一絲柔情,只是那柔情她卻怎麼都看不懂。
“石景天,你究竟想怎樣?”她用力壓下心頭那抹難受,聲音好臉一樣冷漠的問。
“幫你檢查一下傷口。”他很自然的回答,把她放在沙發上坐好,然後仔仔細細的查看着她腳背的擦傷。石景天的小心翼翼,輕柔的動作,以及他用手握住她腳踝處滾燙的感覺,都讓安柔無限的迷茫。
其實她很想問:石景天,你當初結婚時跟我說的柏拉圖式的婚姻是因爲嫌棄我嗎?
可最終,嘴脣抿了又抿,還是沒有問出口來,只是看着他這樣的動作,卻又恍惚回到了和他結婚那天。
那一晚,他喝醉了,醉得人事不省,後來她嚇得打了120,新婚夜直接把他送到醫院去掛的點滴。
在醫院的觀察室裡,他臉青墨黑,手腳冰冷,那一瞬她嚇壞了,整個人哭得稀里嘩啦的,一顆心全都在他身上。
而他就是在她的哭聲中醒過來的,看見哭得淚流滿面的她,無奈的掏出手絹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然後半開玩笑的道。
“你哭什麼呢?我又沒死,放心吧,不會讓你年紀輕輕就當寡婦的!”
“傷口沒事,一點擦傷而已,醫生已經上藥了。”安柔淡淡的把叫從他的手裡抽回來:“謝謝關心!”
安柔說完這句,即刻起身,忍着另外一隻腳的疼痛,慢慢的朝着自己的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