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馬路斜對面,有幾十米的距離,佟振宇擁着子君柔軟的身子,在這寂靜的冬夜,在這粵北山區的小縣城,在這古老的巷子裡,恍然間有種地老天荒的錯覺。
開車回的外婆家,他在院門口停的車,她解開安全帶下車,扭頭對他說了句:“鎮上估計沒旅館,你還是回縣城去吧。”
他點點頭,見她下車又問了句:“白天幾時走?要不你坐我車回去,不用去擠火車了。”
“不用,我跟我媽已經把火車票訂好了,你自己開車回去了就好了,不用管我們。”
子君心說,她也不需要他管,要是母親知道她這大晚上的還和佟振宇一起出去吃了飯,不定又怎麼說她呢。
待佟振宇的車駛出巷子,子君才推開院門走進去。
凌晨兩點多,院子裡安靜得出去,外婆一家睡得很沉,她躡手躡腳的上樓。
只是,脫了外套在牀上躺下來,明明已經是凌晨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剛去吃了東西的緣故,這會兒居然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了。
就在她煩躁不安時,手機又再度響了,依然是佟振宇那廝打過來的。
“又有什麼事?”她語氣非常不友好。
“縣城的賓館都滿員了,”他在手機那邊的聲音帶着幾分委屈傳來:“現在放假,這原生態的小縣城也都來了不少的遊客。”
“那你就睡車裡吧。”她沒好氣的說完這句,不待他回話,咔的一下直接把手機給掐斷了。
“啪”子君在放手機時把牀頭櫃上的包給打翻了,拉開拉鍊的包倒地上,裡面的小東小西稀里嘩啦的滾了出來。
她即刻按開燈下牀來撿,卻在瞬間被那一堆東西里的一枚鑲鑽的胸針給刺得眼都睜不開
許若曦是三號中午一點多到的機場,原本2號機票的她因爲北京有事情耽誤改成了三號的歸期。
滿心以爲在機場等候她的人是佟振宇,可誰知道急急忙忙的跑出來,看到的卻是手裡捧着花的孫興在等她。
“怎麼是你?”許若曦的臉色一沉,冷着一張臉問:“你主子呢?”
“佟總去日本出差了,”孫興不慌不忙的回答,把手裡的香檳玫瑰遞給她:“這是從法國空運過來的。”
“空運過來又能怎樣?他人都不在?”許若曦接過這捧花,轉身扔到了垃圾桶邊。
“..”孫興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裡對自己的主子默默的同情起來。
“你主子說他什麼時候回來?”許若曦坐上孫興的車,又氣呼呼的問。
“我不知道,”孫興如實的回答,佟振宇剛開車離開濱城不到兩個小時,他哪裡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你不是他特別助理嗎?怎麼事兒都不知道?”許若曦顯然對孫興的話表示懷疑。
“佟總沒說。”孫興小心翼翼的應付着,許大小姐的脾氣他可是吃不消。
“沒說?”許若曦好看的柳葉眉皺了皺:“那他是什麼時候出差的?”
“1號早上走的,”孫興即刻把早已經編好的謊言說出來。
“是嗎?”許若曦側臉看向孫興,嘴角已經微微的拉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來。
孫興心裡微微一驚,不過依然還是點點頭,非常淡定的應付着:“是啊,1號早上我親自開車送他到機場的。”
“哦,難怪他30號沒來北京看新年音樂會呢,原來是1號早上要出差啊。”許若曦自言自語着,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蘇菲菲看着眼前的許若曦,嘴角拉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出差?你真相信孫興那走狗的話?”
“我不相信,”許若曦搖頭,微微皺眉道:“可振宇的確是不在家,我去他公寓和上河坊的別墅都找過的。”
“他當然不在家了,”蘇菲菲笑了聲:“這不放假嗎?恰好你不在濱城,自然就有那不甘寂寞的女人趁機鑽了空子。”
許若曦心裡當即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章子君又去纏上振宇了?”
“我不知道誰纏上的誰,”蘇菲菲聳聳肩膀道:“我1號上午去星海名城找振宇哥,車剛開進停車場,正在找車位,就看見章子君扶着振宇哥從電梯裡出來了,振宇哥臉色蒼白,看樣子好像是過度了..”
過度?縱慾過度?許若曦的大腦裡即刻冒出這樣一個成語來。
許若曦上午和佟振宇從樓上下來,這就無聲的說明,頭天晚上,這倆人是住在一起的。
“若曦,你就是太善良了,”蘇菲菲手裡攪動着咖啡看着對面的許若曦:“人善被人欺。”
許若曦輕咬着脣角,握住咖啡勺子的手緊緊的攥緊,指關節凸出,顯得格外的蒼白有力。
欺她者,她一定要加倍的欺負回去..
子君是五號晚上纔回到濱城的,因爲火車晚點一個多鍾,她和母親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
“天塹,我跟子君不在,你也不知道在家把飯做好?”邵美珍回家家餐桌上空蕩蕩的,忍不住埋怨着自己的老公。
章天塹也不惱,笑着道:“煮什麼飯?我的廚藝你又不是不知道?煮出來的我自己都吃不下,還不如我請你們出去吃的好。”
“你賺到外快了?”邵美珍眼睛一亮:“這次賺了多少?”
“哈哈哈,”章天塹笑了起來:“不多,你們不在的這五天,我去一培訓中心上課,五天賺了兩千塊,可以吧?”
“五天賺兩千塊?”邵美珍當即瞪眼:“你一天上多少節課啊?”
“四節課啊,”章天塹呵呵的笑着:“上午兩節下午兩節,這不,培訓中心說話算數,今天課上完就把錢付給我了。”
“一天上四節課?你想把自己給累死?”邵美珍沒好氣的吼起來:“章天塹,你爲了錢不要命了是不是?”
章天塹哭笑不得:“哪裡有那麼嚴重?你們不在家,我一個人找不到地方去,不去培訓中心上課,我都不知道怎麼打發這時間呢。”
在一邊整理行李的子君就笑着說:“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爸跟我們一起去外婆那呢,至少還可以釣釣魚打打麻將什麼的。”
“就是,”邵美珍在一邊應着:“以後放假,決不把他一個人丟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