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眼睛也因爲哭得太多的緣故有些紅腫,披肩的長髮有些凌亂,讓人根本無法把她和報紙上那個完美的,恍若仙子般的鋼琴家聯合成一個人。
許若曦手放在車門上,擡眸望着站在跟前的佟振宇,他一手抄在褲袋裡,一手搭在旁邊的院門上,身姿挺拔,休閒的愜意更是把她襯托得愈加的狼狽不堪。
“有事?”佟振宇側臉看着眼前的女人,聲音淡薄而又疏離。
“宇哥哥,我想跟你..。”
“別叫得那麼親熱,”佟振宇淡淡的搶斷她的話,看着她道:“你可以叫我佟二少,也可以叫我佟振宇,就是別哥哥或者宇的叫,那樣會讓我未婚妻誤會的。”
“未婚妻?”許若曦只覺得這個詞語特別的諷刺,忍不住譏諷的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一個多月前,我纔是你的未婚妻吧?”
“是,”佟振宇倒也沒有躲避,聲音依然很冷很淡很疏離:“可你也知道那是一個多月前,而不現在,而現在——”
佟振宇說到這裡停頓一下,然後嘴脣拉扯出一抹嘲諷來:“現在你我都各自有屬於自己的另一半了,何況,冰清玉潔的你,都已經幫別的男人懷孕了不是嗎?”
不知怎的,許若曦只覺得那‘冰清玉潔’四個字想是四道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臉上,讓她在瞬間無地自容起來。
“如果沒別的事情,那我就先進去了,”佟振宇看了眼站在那的許若曦,伸手就要推開院門。
子君在三樓的客房洗完澡出來,或許因爲夜深了,整個人有些暈沉沉的想睡覺。
她找了吹風到落地窗前吹頭髮,只想着早點把頭髮吹乾睡覺,卻在不經意間朝樓下瞟了眼,然後,吹頭髮的手當即愣住。
樓下,庭院門口,屹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那是佟振宇。
只是,他的對面,此時站着的人居然是——許若曦!
許若曦深更半夜不在醫院守着她的父親,居然跑佟振宇的別墅來了,她這是——幾個意思?
子君朝樓下望去,許若曦好似在哭泣,伸手去拉佟振宇的手臂,卻被佟振宇給巧妙的避開,而惱羞成怒的許若曦揚起手想要打佟振宇的耳光,手卻在空中被佟振宇給伸手抓住了。
因爲隔得遠,聽不到佟振宇說的話,但是隔着玻璃窗,子君也知道佟振宇正在對許若曦說着什麼。
而許若曦那張臉呢,由開始的惱羞成怒到後面的羞憤交加,路燈有些暗,看不清她臉上顏色的變化,不過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而佟振宇放開了許若曦的手腕,然後像是嫌棄什麼似的居然還掏出紙巾來把手給擦拭了一下,然後把紙巾扔在地上才轉身擡頭。
佟振宇突然轉身擡頭,子君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佟振宇想是感知到了什麼似的,目光居然直直的望向她這個窗戶。
子君的目光和佟振宇對上的那一瞬,當即楞了一愣,然後迅速的收回視線,轉身,就把落到窗簾給拉上了。
頭髮明明還沒吹乾,可她已經沒了心思,把吹風機丟開,有些煩躁的躺到牀上,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房門口就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
子君翻身坐起,聽到‘篤篤篤’的敲門聲沒,心裡不由得紊亂起來。
用手揉捏了下額頭,大腦不受控制的回放着剛纔樓下院子裡,許若曦和佟振宇倆人的手糾纏在一起的一幕。
佟振宇和許若曦相愛那麼多年,他們倆的愛情還曾被稱之爲‘愛情傳說’,愛得那樣深的兩個人,他們之間自然有屬於他們倆的秘密。
她一再告訴自己,和佟振宇再度走到一起不是感情,不是愛情,只是相互需要的利用而已。
可就算是這樣,想到她和許若曦之前的種種,她依然還是有些不受控制的介懷。
敲門聲響了好久,最終自動消失,估計是耐心用盡,乾脆轉身走了。
她心裡長長的鬆了口氣,想着門還沒落鎖,於是又走到門口,想了想,最終又鬼使神差的把門拉開了一條縫隙。
門外空空蕩蕩的,她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什麼都沒看到,更別說是人影了。
莫名的,心裡涌上一股失落,她轉身準備關門,卻在下一秒,門被人從外邊推開,然後,站在門口的佟振宇正帶着微笑的望着她。
子君的臉在瞬間飛上兩片紅霞,想到自己剛剛在門口張望的樣子一定被躲在一邊的他看見了,所以此時的他才笑得如此得意。
子君突然有些懊惱,她發覺自己總是逃不過佟振宇的手掌心,去年跟他第一次結婚前是這樣,今年第二次了,居然還是這樣。
她跟佟振宇之間,好似他早已經彩排好的一場戲,他就像一個導演似的,總是知道在什麼場合出現,又總是能很好的把控住她的情緒。
“怎麼還沒睡?”他在身後輕輕的關上門,嘴角含笑的望着她。
“我..。。”她原本想解釋的,可只開口說了一個字,然後就再也沒機會說第二個字,因爲他突然上前吻住了她。
子君只來得及‘嗯’一聲,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可他卻沒給她這樣的機會,只是把她摟得更緊而已。
一番脣舌纏綿之後,佟振宇和她擁抱着來到了牀邊,放開她,用略顯粗糲的指腹撫摸過她的脣,低頭凝望着她。
子君緩緩的睜開眼來,朦朦朧朧的視線裡,他正低頭凝視着臉頰恍如三月桃花的她,眼底盡是曖昧的笑意。
見她不吱聲,他用手輕輕的擡起她的下顎,薄脣微微掀起,聲音格外溫柔的問:“怎麼了,好像心情不太好?”
子君用手推着他,避開他那雙幾乎能洞察人心的眼睛,不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
可無論她怎樣用力,他都堅如磐石的坐在她身邊,一動也不動,臉上依然帶着溫和的淺淺的笑。
“我很好笑嗎?”
子君臉頰緋紅,有些惱羞成怒的質問着他:“是不是,在你的眼裡,我一直就是個陀螺,被你用一根繩子控制着,所以你完全不用顧忌陀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