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君以爲張華清的家人又是來找她要錢的,所以在走出電梯時還在想,如果真又要十萬或者幾十萬,估計她得跟佟振宇打越洋電話了,佟振宇那廝現在美國那邊呢。
趙主任的診室門是虛掩着的,她在門口就隱隱約約的聽見有人在說話,擡起手輕輕的叩響門,很快裡面就傳來趙主任喊‘進來’的聲音。
推門進去,看見診室裡不僅有趙主任,有張華清的家屬,還有張華清本人在。
介於之前和張華清的家屬因爲賠償金的問題鬧得有些不快,子君也只是跟趙主任打了招呼,對於張華清一家,她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讓她意外的是,張華清的家屬對她倒是非常的熱情,見到她即刻就說:“章小姐,謝謝你當初的那五十萬,謝謝,如果沒那五十萬,張華清他沒準就早已經見閻王去了呢?”
張華清的老婆說完感謝的話又對張華清說:“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在你前面開車的那個司機的女兒章子君,你所有的賠償都是她付的。”
“所有的賠償?”張華清略微有幾分意外,看着章子君疑惑的問了句:“這個。。賠償是怎麼算的啊?爲何是你來賠償我們啊?而不是貨櫃車司機來賠償我們啊?”
“車禍不是我爸的車逆行撞上貨櫃車麼?然後貨櫃車側翻壓倒了你們兩部小轎車,”子君看着張華清說:“交警說我爸要負全部責任,所以貨櫃車,還有你們兩部小車的賠償都應該由我們承擔。”
“什麼?”張華清當即就一臉驚訝的神色,忍不住喊起來:“這誰處理的車禍事件啊?哪個交警處理的啊?”
“華清,怎麼了?”張華清的老婆即刻覺得老公有些不對勁,趕緊追問着。
“車禍那天沒有小車逆行啊。”張華清看了眼自己的老婆又看着子君說:“你爸的車就在我的車前面,當時綠燈,對面的貨櫃車是轉彎車,可不知道貨櫃車怎麼回事,估計是彎沒轉好,直直的朝你爸的車撞過來,你爸應該是爲了躲避貨櫃車朝旁邊打了方向盤,可最終沒躲過,而我在後面因爲躲閃來不及,被貨櫃車側翻壓上.”
“你的意思是說.”子君看着張華清,整個心跳都在瞬間加速了,聲音都有些顫抖:“不是我爸撞的貨櫃車,而是貨櫃車撞的我爸?我爸的車沒有逆行?”
“當然沒有啊,他車就在我前面,”張華清非常肯定的說:“如果他算逆行,那我們後面兩輛車豈不是也算逆行了?”
子君聽了這話,心都差點快跳出來了,她即刻上前,非常激動的對張華清說:“那你能不能到公安局去說一下這個車禍的經過,我爸.我爸都被判刑了。。”
子君想到父親一名特級教師現在揹着個罪名就特別的難受,想到他不能走上他心愛的講堂,想到他在路上看到放學的學生那種貪婪的眼神,想到他現在每晚還要備課.
“當然可以啊,”張華清很自然的就答應了:“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華清,”張華清的老婆低聲的提醒了他一句。
“你喊什麼?人家沒責任的都賠給我們那麼多錢,該擔責任的卻躲在空子裡,我們難道不能爲人家說句公道話麼?”張華清狠狠的瞪了自己的老婆一眼。
張華清老婆的臉當即就紅了,忍不住就說:“我的意思是,案子都已經結了,公安局會不會再理?”
“結了的案子也可以翻案啊,”張華清看着子君說:“沒問題,你叫上你父親,我現在就可以跟你去公安局,我們可以申請公安局重新查案,我一定幫你父親洗刷冤屈。”
“謝謝!”子君激動得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了,聲音哽咽着說:“我現在就給我爸打電話,讓他趕到城西公安分局去。”
子君說完這句即刻掏出手機給章天塹打電話,而電話那邊的章天塹聽了這個消息也非常興奮,趕緊說他馬上就去城西公安分局等他們。
子君剛打完電話,張華清的老婆就過來緊張的對子君說:“如果這案子翻了,那麼你爸就不需要賠償了,可那貨櫃車司機已經死了,你賠償給我們的錢.張華清看病都花了,我們可能.還不上了。”
子君就趕緊說:“放心,貨櫃車肯定有買保險的,賠償按說都是保險公司付的,如果貨櫃車真沒買保險,我也不會讓你們把錢退給我們的,我現在只想要個真相,只想爲我爸恢復名譽,不要讓他背上罪犯的罪名。”
張華清老婆聽子君這樣說,長長的鬆了口氣:“既然這樣,那成,我讓華清跟你們去公安局,我們一定配合你們。”
子君謝了趙主任,然後開車帶上張華清夫婦朝城西分局趕,等她的車開到城西分局時,父親章天塹都已經等在門口了。
章天塹和張華清見了面,倆人一同回憶了那天車禍的情形,子君這才知道父親的記憶沒有錯亂,他說的是實話,真不是他的車剎車失靈撞上貨櫃車的。
雖然是假期,可公安局比平時還要忙碌,他們到時等了好久,纔有人來接待他們,當聽說他們是翻案時,又找各種藉口,說什麼等假期過了纔來。
不得已,子君只能給孫興打電話,畢竟佟振宇不在濱城,這些個事情也只能找孫興了,他是佟振宇的特別助理。
很快,孫興就開車趕過來了,然後找了這裡的負責人,總算是重新錄了口供,然後公安局這邊答應重新偵查這個案子。
辦完這一切,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章天塹非常興奮,一再感謝張華清夫婦,說張華清是個有良心的人,一定要請他們夫婦吃頓飯。
張華清夫婦聽說章天塹是高中特級教師,也樂意交往,於是倆家人找了個地方吃了頓飯,然後子君又親自開車送張華清夫婦回的家。
回來的路上,子君讓章天塹坐副駕駛座位,章天塹卻說:“自從上次出了車禍後,我現在是不敢開車了,以後估計也都不敢了,現在看到方向盤就頭暈,副駕駛座位都不敢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