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玲的喪事是真沒有大辦,一個是許雲長想低調處理這件事情,另外一個是許若曦逃逸了,最近幾天都有警察在醫院門口轉悠着,因爲猜測着逃逸了的許若曦會不會再回醫院來見許雲長。
當然,介於許若曦逃逸的原因,警局也一直不批准吳玉玲火化,因爲想着要用吳玉玲做誘餌,看許若曦會不會回來探母。
所以,吳玉玲的喪事也拖了很久,大約半個月後,許若曦一直沒回來過,而警察也幾乎把濱城給翻遍了,也沒把許若曦給翻出來,最後才同意吳玉玲火化的。
吳玉玲火化一事還是許雲長的助理打電話告訴章子君的,當時子君正在上班,而且正在爲土豪國的新機場發愁着。
手機響起的時候,子君剛把一個不滿意的部位改好,當她看見來電是陌生號碼時直接選擇了掛斷。
只是,那號碼在她掛斷了不到一分鐘就又撥打過來了,她再掛斷,對方卻選擇了再打,如此三番五次,子君終於被折騰得沒了脾氣,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章小姐,許夫人今天上午11點火化,許部長讓我通知你.”許雲長助理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火化?章子君稍微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沉思一下才道:“好的,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她就把電話給掛了,然後在辦公椅上沉思良久,最終還是起身,把設計圖收起來放進抽屜裡鎖好,這才朝門外走去。
殯儀館,許雲長見自己的助理打完電話了,緊張的問了句:“她怎麼說?”
“章小姐就說了句‘她知道了’”助理如實的彙報着。
“那她有沒有說她要不要來?”許雲長再追問着。
助理搖頭:“她說完這句就把電話給掛了,沒說要不要來。”
許雲長閉上眼睛沉吟了良久,然後才揮揮手說了句:“我知道了。”
“.”助理默,許雲長和章子君還真是父女,這說話的強調都如出一轍,反而是許若曦不會這樣說話。
殯儀館在關外,子君是跑下樓才發現自己忘記帶車鑰匙的,她顧不得再上樓,直接攔了輛出租車前往。
上午十點,濱城已經過了塞車高峰期,可路上行車依然不快,緩慢行駛,雖然算不上蝸牛,但是也只能算龜速。
車到殯儀館時,已經快11點了,子君付了車費就朝裡面跑,剛進門,就和迎面走出來的蘇雪琪撞上了。
蘇雪琪看見她略微有幾分吃驚,見她神色有些匆忙,忍不住問了句:“子君,你也來悼念許夫人?”
悼念?子君稍微楞了一下反應過來,算是吧,於是點着頭:“嗯,”
“哦,我還以爲你跟許夫人之間關係有些.”蘇雪琪訕訕的笑了下,話沒再說下去。
子君自然知道她那話裡的意思,不外乎就說因爲佟振宇跟許若曦之間關係的緣故,她對許夫人估計也不待見。
她不想跟蘇雪琪解釋太多,何況蘇雪琪是佟振宇的繼母,而她嫁給佟振宇後也還要跟蘇雪琪在一個家庭生活,所以還是儘量少摩擦的好。
她走進禮堂時,許正明許雲長等一衆人都已經在了,而精誠集團的總裁也在,章子君這才把精誠集團的總裁是吳玉玲表哥一事想起。
她是突然趕到的,因爲沒提前準備,所以手臂上沒有黑紗,頭上也沒戴白花,不過在上班,身上是黑色的職業裝,倒也顯得規規矩矩。
吳玉玲躺在被鮮花圍起來的牀上,花叢中的她已經化妝過了,神色顯得格外安詳,或許其他人都見過了,就剩下遲來的她。
子君圍着這張大大的花牀慢慢的走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吳玉玲的臉,她想從吳玉玲的臉上看出什麼來,然而,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她沒有喊吳玉玲媽,她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已經失去生命的她,看着這個帶給她生命,卻又把她拋棄的女人。
“媽,我是章子君,我來送你了,你.一路走好.”子君的聲音很輕,很低,低到她自己都快來聽不見了似的。
她不知道吳玉玲聽見了沒有,也不知道吳玉玲知道她來爲她做最後的送行會怎麼想,高興,亦或是悲傷?
現場沒有看到許若曦,而自從許若曦逃逸後,貌似警察就沒再找到許若曦這個人了,她就像一陣風,憑空消失了一般。
子君終於繞着吳玉玲轉了一圈,走完過來,纔看到輪椅上的許雲長,他一臉的哀傷,而那種哀傷,是失去伴侶的痛苦。
這樣的哀傷情形,子君也曾在父親章天塹的臉上看到過,那是父親知道母親已經不在人世時的悲痛。
許雲長瘦了很多,他原本蒼白的臉頰已經凹下去了,瘦骨嶙峋得有些嚇人,想必妻子的離世女兒的犯罪都給了他不小的打擊。
子君走到他跟前,低聲的喊了聲:“許部長,節哀.”
順便兩個字子君還沒說出來,只見輪椅上的許雲長朝旁邊一倒,整個人就那樣摔倒在地上了,當時把子君嚇得都忘了反應。
旁邊的人迅速的跑上來,扶着許雲長,而殯儀館門口早已經準備好的救護車上的醫生和護士也迅速的衝了上來,趕緊給許雲長做搶救工作。
子君是在看到醫生給許雲長做搶救工作時才反應過來的,旁邊的助理對她說:“許夫人去世了,許小姐逃逸了,許部長這半個月吃不好睡不好,原本就是病人,現在又承受這樣的打擊.”
子君就默默的聽着,然後看見醫生和護士把許雲長擡上了救護車,看着救護車唱着‘完了完了’的聲音迅速的離去。
原本莊嚴肅穆哀傷的殯儀館因爲許雲長的運動騷動了一下,待救護車離開再次安靜下來,衆人這才發現,許正明也跟着兒子去醫院了。
吳玉玲的事情留在這裡居然沒人管了,大家都面面相覷,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打在精誠集團董事長陳正康身上。
陳正康則走過來,把子君喊到一邊,低聲的道:“外界不知道你是我表妹的女兒,你自己應該知道啊,這事兒,現在你得來操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