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一邊命人將昏迷的維乙安送出去,一邊還得費盡心機支開盛老安插的眼線。
幸好,盛老是與飛塵一併離開,否則面對飛塵這樣強勁的洞察高手,想要做到滴水不漏根本不可能,那時就只能爲盛世和顧南溪念阿彌陀佛了。
那個帶着眼鏡,表面儒雅,實則詭計多端的人,連盛世都忌憚三分,更何況疲於應付的黑曜。
黑曜開始與盛老安排的眼線周旋,將整個氛圍烘托得極其緊張,製造混亂。
盛老安排的眼線被面前混亂的場面弄得有些懵,在黑曜火速的命令支配下,摸不着頭腦,只得迅速加入將昏迷的維乙安送出“寒碧山莊”的工作。
慌亂中,盛世趁其不備,抱着醉得滿嘴胡話的顧南溪迅速閃身離開。
顧南溪伏在盛世的懷裡,醉得有些頭腦不清……
雙手摟着盛世的脖子,加上路途中輕微的顛簸,讓原本就脆弱不堪的胃跟着難受起來。
着實忍受不了這份折磨,顧南溪伏在盛世的肩頭,發出急促的聲音,“嘔!”
盛世本就氣得想要滅人九族,但是顧南溪這聲乾嘔卻彷彿針刺一般扎着他的胸口。
他皺了皺眉,停住,擡手撫了撫顧南溪的背,企圖讓她得到緩解。
脆弱的胃,在酒精的撩撥下,變得越來越難以忍受,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顧南溪翻過身,從盛世的懷裡滾了下來。
盛世摟抱着她的時候倒是格外小心,卻着實沒料到她會醉酒後上演這出“三百六十度後空翻”。
當盛世回國神來時,顧南溪已四仰八叉毫無想象地趴在了草地上。
身體與草地的碰撞時,那隻原本傷痕累累的右手也並無倖免,那股鑽心的疼痛襲來,顧南溪忍不住直抽冷氣,“嘶!”
盛世盯着從自己懷裡撲騰出去的女人,眼裡頓時怒火燃燒,她就這麼不願意與自己靠近?!
以致於不顧摔傷,也要從自己懷裡掙脫出去!?
越這樣想,盛世的火氣更大,他立刻上前,狠狠地將顧南溪拽起來,衝着她大吼道:“是不是要我打斷你的腿,你才知道“安分守己”四個字怎麼寫!”
顧南溪被他吼得耳朵直犯疼,加上他的搖晃,胃裡更是翻江倒海起來,她皺着眉,面色一片蒼白。
泛着淡淡光暈的草坪裡,顧南溪皺着眉眼的樣子,加上那雙天生勾人魂魄的明亮雙眸,此時泛着些微水潤的光澤,簡直是柔弱得讓人心生愛憐。
盛世的心當下便柔軟了起來,嘴角禁不住爬上一絲莫名的笑意。
脣角的弧度才上挑半分,瞬間被一記搜腸刮肚的嘔吐聲冷凝。
冬日的冷風從背脊刮來,顧南溪終於忍不住,對着盛世的前襟,酣暢淋漓地吐出了出來,“嘔”!
胃裡的穢物,帶着胃酸與酒精的氣息,衝撞着盛世的前襟,稀里嘩啦的淌了一身。
“嘔!”顧南溪反手抓着盛世的手臂,傾身向前,佝僂着身子,起伏着
身子。
向來有潔癖的盛世,在聽到這聲抑揚頓挫、聲調婉轉的嘔吐聲,加上稀里嘩啦的水聲時,感到天都要塌了!
雙手垂在兩側給顧南溪借力,盛世繃緊神經,咬着後槽牙,雙手緊握成拳,深邃的雙眸盯着佝僂着身子的顧南溪頓時如寒月般冰涼,這個該死的女人!
喝那麼多酒幹什麼!
啊!……他真是要瘋狂了!……
今日宴會的客人,幾個小時的狂歡交涉,讓他們多多少少有些疲累,這邊三三兩兩結伴,到這陽臺或是花園走一走。
原本不過是想透透氣,卻不想看到草坪裡有兩個黑影,男的身材頎長、西裝筆挺,他的前面,有個女人伏在他的腰腹,動作起起伏伏。
如此詭譎的姿勢,讓這些向來遊戲人間花叢的人瞬間明白過來,挑了挑眉,面面相覷。
他們沒想到,竟然有人行徑大膽到,在“寒碧山莊”上演這樣的活春宮。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大膽。
個別好事者伸長脖子,想選取最佳角度,看看這放浪形骸,浪蕩不羈的女子的真面目,卻不想女子的容貌卻被男子全部給擋住了。
黑暗裡,看不清男女的具體模樣,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凡是今日受邀前來“寒碧山莊”參加晚宴的人,非富即貴,在摸不清對方底細的時候,最好保持緘默,並且要識趣的將平臺留給別人盡情發揮。
想到這裡,幾位好事者便聳了聳肩,繞道,折回大廳裡去。
隨着腳步聲的逐漸遠去,顧南溪的嘔吐頻率也逐漸的減弱許多。
如此反覆的折騰,顧南溪的精力被消耗得很快,不多時整個人便沒了力氣,虛脫得直往地上倒去。
生怕她倒在自己的嘔吐物上,盛世眼疾手快,迅速摟住她的腰,轉身,將她帶離那攤髒亂的地方。
如此反覆的折騰,顧南溪頭上原本盤得精緻美麗的頭髮全部散了下來,伴着旋轉的姿勢,髮梢划着極其美妙的弧度,最後穩穩地貼在她的腰背。
盛世的褲子和鞋子,用慘絕人寰已經無法形容它們的壯烈。
盛世強忍着內心的不適,扣住顧南溪的腰,讓她面向着自己,暴怒道:“你給我站好!再給我亂動,我就把你丟在這裡,自!生!自!滅!”
盛世有些怒氣的吼聲,帶着響亮的音色,嚇得醉酒的顧南溪頓時愣住。
她虛晃着步子,“嗝……”地一聲酒嗝,顧南溪晃了晃身,“噢”了一聲,漂亮的雙眼怔怔地看着盛世。
她的雙頰有些微微的紅潤,加上方纔的折騰,額角里沁出細密的汗珠,些微柔軟的髮絲貼合着肌膚,如此這般光景,看得盛世心裡直癢癢。
緊蹙的雙眉跟着舒展開來,擡手,準備將她擁入懷中。
手剛擡在半空,卻被顧南溪的手一把推開。
她這莫名其妙的動作,加上醉酒後肆無忌憚的撒潑,再次點燃盛世心中的怒火。
盛世咬了咬牙,聲音低沉
地怒吼,“你再鬧一次試試看!”
盛世的吼聲,帶着些隱忍的情緒,卻被醉酒敏感的顧南溪輕易察覺。
顧南溪打了個酒嗝,虛晃着身子,用手指極具挑釁地戳了戳盛世的胸膛,說道:“我鬧了,你能把我怎麼樣!?你除了在chuang上變着花樣的折磨我,還能玩出什麼把戲!?”
“要丟我在這裡自生自滅!?哈哈……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晨光哥的女伴,不論如何,他們也不會不管我!所以盛總,收起你的多管閒事和大發善心!”
盛世被顧南溪的三言兩語挑釁得內心怒火滔滔,咬着後槽牙,真是想立刻掐死這個可惡的女人。
盛世陰沉着臉,他向來喜歡抹滅別人的希望,湮滅別人的妄想,而所有他認爲不該有的東西,都應該被掐死在搖籃裡。
想到這裡,盛世的嘴角立刻挑起一絲晦暗不明的微笑,手臂扣住顧南溪的腰際,將她一把擁在自己懷裡,擡手撩開她臉頰上的髮絲,曖昧不明地說道:“你在期待李晨光英雄救美!?不過,可能你要失望了,你找的這個下家,現正在房裡私會他守候了二十幾年的女人,而你的出現,只會讓他覺得礙眼惹人嫌!”
“他現在迎戰顧律川的拳頭還來不及,怎麼會有心思管你的死活!”
盛世說話的樣子,帶着滿腹的篤定,讓人無法辯駁。
顧南溪看着勝券在握的盛世,心裡卻是不服,憑什麼他有了維乙安,還要過來招惹自己,這些事情堆疊在一起,對自己是極度的不公平。
顧南溪的腰被盛世狠狠地緊扣住,掙扎也是無濟於事,她心裡添着堵,卻半點不肯認輸,仰着頭,雙眼迸發出一絲星火,張開水潤的紅脣,挑着嘴角,不知死活地說道:“可是怎麼辦,即使沒有李晨光,我也不想要你!”
她說話的語氣極其冰冷,讓盛世極度的不爽快。
扣住顧南溪腰際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那股加重的力道,成功的刺激到顧南溪的疼痛神經,盛世很爽快地看到她眉心微蹙。
很好,有反應!
盛世看着到自己胸口的顧南溪,眉眼裡盡是嘲弄,他俯下身,與顧南溪鼻息相抵,聲音清冽地說道:“顧南溪,想與不想,你以爲你還有選擇!?”
他的話音剛落,成功看到顧南溪的臉色變化,不免內心爽快起來。
盛世盯着顧南溪的雙眼,感受到她的鼻息有些急促,跟着貼着她的脣瓣,挑了挑嘴角,語氣冰寒地說道:“我會將你腦中所有的妄想,一個個掐死在搖籃裡!”
此時的他,就像遊走在暗夜裡的修羅,困住了顧南溪的手腳。
顧南溪的整顆心,在這瞬間,變得冰涼死寂地落進深淵。
酒精徐徐的撩着神經,沖刷着理智。
盛世摟着她,腳步穩健的往“寒碧山莊”外走去。
這不短的路,顧南溪一直感覺自己踩在一團團漂浮的雲彩裡,隨波追流,卻尋不到半點可以停靠的蹤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