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溪的臉色有些冷凝,她皺着眉,腦中不斷的開始回想。剛纔那個滿臉滄桑一臉鬍子拉碴的男人,給她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那種感覺很熟悉,但是腦中卻始終想不起來以前在哪裡見過他。
總感覺很重要,很重要,但確始終記不起來。
陸西顧氣惱不已,拍了拍手上的灰,心裡罵了遍對方神經病,轉過身來看着顧南溪,說道:“這人心裡肯定有鬼,看到我們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跑!?”
顧南溪晃了晃腦袋,憋着嘴,詫異着說道:“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似的。”
陸西顧聳了聳肩,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吐槽道:“這種行蹤鬼鬼祟祟的人,作奸犯科的也不少。”
顧南溪皺着眉,揚了揚下巴,提醒着陸西顧,說道:“你看這人的衣服,和剛纔我們在那對老夫妻家裡碰見的小偷,是不是很像。”
“唉!你還真別說,還真有點像啊!”陸西顧這才望過去,半晌後才明白過來,驚呼着說道:“這個人不會就是那個小偷吧!?”
顧南溪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有可能是巧合,但有可能是真的。”
陸西顧可坐不住了,體內的熱血沸騰,吵吵嚷嚷起來,說道:“那還等什麼,寧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個,趕緊報警啊!”
見她摸出自己的手機,想着荒郊野外就她們這兩個女人,顧南溪當下就攔住了她,說道:“報什麼警,今天那對老夫妻的態度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對於小偷,他們避而不談,即便是你抓住這個小偷,他們也不一定會配合你。”
陸西顧握着手機,立刻頓住,沉着臉,分析着說道:“他們有意隱瞞!?能這麼包庇對方,想必關係匪淺。”
顧南溪點了點頭,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所以,省點心吧,對方都跑了,你又何必在這裡執着。”
陸西顧扭頭看了她一眼,打趣着說道:“呵……你倒是懂得省事。”
顧南溪聳了聳肩,回敬道:“彼此彼此!”
既然決定窮寇不追,兩人便開始留心起周圍的環境。
月光半島被籠罩着一層厚厚的雪,將地上的樹幹等都給掩埋了起來。
不遠處,堆砌在地面上的瓦礫隨處可見,因爲這些厚雪的裝潢,倒是顯得更加的寥落。
當年坍塌的闌珊苑,因爲偷工減料,再加上設計的原因,幾乎所有的樓體都已坍塌,只剩下面向着海面的那部分仍舊聳立着。
遠遠望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厚重感。
陸西顧皺了皺眉,指着不遠處斑駁頹然的樓體,開口說道:“唉……這裡就是當年南山開啓項目建設的地方!?”
顧南溪原本在勾勒着原始的地形圖,擡眼看了看,隨口說道:“嗯,這場冬雪落得厚,瓦礫廢墟被埋得有些深。”
陸西顧擡手,雙手交叉形成一個聚焦的姿勢左右看了看,頓了頓,這才感慨
着說道:“不愧是一代名師,這個角度的景色,光線度都是極佳的選擇,光從這視野看來,想必他在這個過程中考量了許多因素。”
顧南溪放下手中的工具,上前,同她肩並着肩,打探着不遠處的廢墟,嘆了口氣,說道:“即便他有造福大家的想法,最後卻敗給了險惡的人心,輸得傾家蕩產。”
感受到她的情緒在走向低估,陸西顧反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撫着說道:“人心有善亦有惡,你也別太走極端了。”
顧南溪忍不住冷冷地哼了一聲,笑她的天真,隨後開口說道:“你來,我帶你看個東西。”
陸西顧挑了挑眉,詫異地問道:“什麼!?”
顧南溪沒有說什麼,只是踩着厚厚的積雪,跌跌撞撞的往廢墟的最深處走去,最後在一堆厚雪裡站住了腳。
她蹲下身,將手套往旁邊一扔,徒手撥開這雪。
冰涼的雪花刺激着肌膚,兩隻手冷得通紅。
陸西顧正準備上前制止她瘋狂的舉動時,卻聽到顧南溪一陣驚呼,“呀!終於找到了!”
陸西顧有些納悶,問道:“挖到什麼寶貝了!?”
顧南溪又將旁邊的雪往外拋開,露出下面的東西,隨後說道:“諾,你看看這個。”
“水泥地板!?”陸西顧也跟着蹲下來,看着黑漆漆的東西,皺着眉,問道:“不對,這裡面是什麼!?”
“壓制的木屑碎片!?”她用手掰下來一塊,在手裡捏了捏,表情頓時一擰,突然想到顧南溪曾經告訴她闌珊苑的水泥板是由木屑壓制而成的,當時以爲這當中是信息有誤,沒想到,居然!她有些驚恐的看着顧南溪,開口說道:“這些真的是木屑!?南溪,這……”
“我發現時也和你一樣的不可思議。”顧南溪站起來,看着面前被白雪覆蓋的空地,雪地上倒影着那些還未坍塌的牆體,形態詭異,張牙舞爪,森冷得令人覺得後怕。
她冷冷地笑了一聲,隨即言語冷冽的說道:““月光半島”本是一塊淨土,卻抵不過商場上爾虞我詐,卑鄙無恥的陰謀詭譎,埋了這麼多人,你說,每每午夜十分,言氏集團那幾位會不會做噩夢!?”
陸西顧皺了皺眉,知道她現在又偏執了,立刻開口阻撓起來,“南溪,再問題還沒有調查清楚前,你不要就這麼蓋棺定論。”
顧南溪咬着牙,語氣有些不爽快的說道:“我沒有定論,只是現實面前,無從辯駁。”
陸西顧見她情緒不穩,立刻打起了圓場,開口說道:“你現在的情緒這麼激動,根本沒有冷靜下來考慮。”
顧南溪火氣正旺,想也沒想的回道:“我現在很冷靜!”
陸西顧也沒辦法再忍耐了,立刻站了起來,開始反擊道:“冷靜!?南溪,在網上公佈盛維兩家聯姻一事的那一刻開始,你確定哪怕有一秒鐘你是冷靜的!”
被戳中心事,顧南溪的情緒跟着激動了起來,咆哮
着說道:“他們之間的聯姻與我無關,我沒必要去在乎無關緊要的人。”
“是嗎?!那爲什麼你事事看不慣維乙安,總是掐中她的要害攻擊!?”陸西顧瞪着她,直截了當的諷刺道:“南溪,你也該正視自己的情感了!”
顧南溪咬了咬牙,扭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西顧嘆了口氣,勸慰道:“南溪,不要被情緒所左右,所謂的真相,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真實性。”
“……”顧南溪突然頓住,背對着陸西顧,她狠狠地吸了口氣,聲音有些沉沉悶悶的說道:“你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寬慰自己!?”
呵……這個不知好心的女人……
“也許,都有吧!”陸西顧心裡雖然不爽快,但還是耐住心裡火氣,開始慢慢的勸導着說道:“我不是在包庇誰,但憑我對言氏集團那幾位的瞭解,如果他們存心想要得到這塊地,方式必然會強硬,但也肯定是明目張膽,不會耍這些不入流的手段。他們早已握住整個蓮城的經濟命脈,想要某些東西只是一句話的事,根本沒必要做這些手段。”
“與其說是對言氏集團那幾位瞭解,倒不如說是你對顧律川的瞭解吧!?”顧南溪現在的心一點無法冷靜,火氣衝到了天靈蓋,她冷冷的哼了一聲 ,殘忍的道破陸西顧這些年的現狀,“這麼多年被呼來喝去,玩弄於鼓掌,你倒是接受得毫無負擔,居然還幫他說話。”
“你!……”沒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居然在這個時候戳了自己這麼一刀!她的心真是撥涼撥涼的,只得苦笑一聲,說道:“呵……終於把心底的話說出來了!?看不起我,覺得我不要臉,不知廉恥,沒底線,爲了個男人什麼都會去做!?”
顧南溪這才意識到自己方纔的話有些刺人,特別是對於陸西顧來說,那些話,都是致命的傷害。
她張了張嘴,有些歉意的看着陸西顧,張了張嘴,企圖道歉,“西顧,我……”
“你別叫我!”陸西顧立刻甩開她的手,往後退了一步,面色喊着些惱怒,瞪着她,諷刺道:“顧南溪,你又能好到哪裡去!?國仇家恨擺在面前,還不是同樣被一個男人牽着鼻子走,尊嚴掛在嘴邊,還不是像只寄生蟲一樣依靠着他上位,你爲了能參與“月光半島”的設計,不是同樣不知廉恥,甚至被維乙安這個正式給甩耳光耀武揚威卻不敢反擊嗎?!”
戰火一觸即發!
顧南溪原本道歉的心,瞬間被潑了冷水,變得蕩然無存。
她也沒有任何的顧忌,脾氣惱怒得吼了起來,說道:“對,我就是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看不起我,你可以走啊!誰稀罕你的幫助,你憑什麼來對我指手畫腳!”
陸西顧已經被弄得沒有脾氣了,她將手中的東西狠狠地砸在顧南溪的腳邊,放着狠話,說道:“好!看來是我這個閒來沒事的人自討沒趣了,你這個沒辦法直視自己感情的可憐蟲好自爲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