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竹文正在客廳看有關於歐陽的報道,心裡除了惋惜,也是同情。可怪只怪,他自己不知深淺……可韓瑤也太過分了,她的身份竟然連自己都要瞞……
韓竹文正感慨着,突然門口傳來的動靜,一下子打斷了他的思緒,韓竹文不由一把放下了手裡的報紙,眸子裡閃過一絲疑慮,起身也向門口走去!
“柔兒,是誰啊……”
韓竹文嘴裡的話還沒有問完,他突然看到峰叔那張滄桑熟悉的臉,韓竹文一下子怔住了步伐,瞪大着眼睛而僵住了所有的動作!驚愕、驚詫……
“李玄峰???”
韓竹聞怔呃的看着面前的人,眼神裡的波動越聚越猛。
峰叔看着他露出了個久違的笑,緩緩鬆開了韓柔的懷抱,展臂向着韓竹聞擁去。
“是我、我還活着……”
峰叔強忍着內心的所有辛酸和苦辣,和韓竹聞相擁的那一刻,閉上眼睛再次淚眼模糊……
這麼多年沒見,峰叔的喉頭似有千言萬語,此刻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只有手上的力道在不斷的加重,在訴說着他的情感和思念。
韓竹聞怔怔的瞪大着眼睛,好半天,才從那股驚愕中回過神來,不由緩緩擡起手,一把拍上了峰叔的肩膀,難以言喻的表情,在他的臉上上演着變化,最終從口中吐出幾個字: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韓柔在一旁,看着這兩個人上演的重逢感人畫面,一邊擦着眼淚,一邊不停的連連點頭,強忍着那股想哭的衝動,趕忙開口道: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韓竹聞和峰叔這才都止住了眼淚,雙雙看着韓柔露出了個笑臉,在韓竹聞的引領下,峰叔隨着他們夫婦向大廳渡去。
峰叔坐在沙發上,韓柔快速倒了杯茶水放在他面前,三人坐定後,韓柔才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小峰,這麼多年了,你怎麼現在纔出現呢?語歌和上官呢?他們還活着嗎?”
韓柔滿眸的焦急和期待,說着又是忍不住的熱淚盈眶。
峰叔看着他們夫婦投來的期待眼神,眸子裡的激動瞬間褪去,轉念換上了一片的哀傷。
“上官和語歌……他們在18年前的那場災難中,就已經不在人事了!”
峰叔那沉重的話語,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韓柔剛剛燃燒起的希望,就這樣被他的話生生打掉了!
韓柔雖然早就不抱希望了,可現在親口聽到峰叔這麼說,她還是悲傷的一發不可自制,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滾滾而下。
韓竹聞瞥了峰叔一眼,眼神裡沾有一絲遲疑,可見韓柔這麼難過,他趕忙坐了過去,一把摟緊她的身子,不停的安慰着:
“小柔,好了!這個結果,我們18年前不就已經知道了嗎?好在小峰還活着,這已經是奇蹟中的奇蹟了!”
“嗯……”
韓柔應了一聲,不由瞥過了腦袋,只能從她的背面,依稀聽到她抽搐的聲音。
一個人難過,不是別人三言兩語就能夠化解的,什麼事都需要時間去忘記,悲傷更是如此。
韓竹聞嘆了口氣,眼神裡閃過一抹心疼和無奈,目光陡然落在峰叔臉上的時候,他的眼神怔了下,忽然開口問道:
“小峰,這麼多年了,你都去哪裡了?既然還平安的活着,爲什麼不來找我們呢?你知道我和小柔,聽到你們意外遇難的消息後,是有多難過心痛嗎?甚至還會抱希望,希望你們都還活着!”
峰叔聽韓竹聞提起當年的事,臉色突然變的有幾分陰沉,緊緊咬着齒關,滿眸的憤恨說着:
“當年的那場車禍,不是一個意外!”
“什麼?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
韓竹聞和韓柔一聽,不由都是一驚,詫異的異口同聲問着。
韓竹聞猛地和韓柔對視一眼,眼神裡閃過一抹波動後,又繼續說道:
“可是、當年警方也出面證實,那場災難確實是一場車禍啊?我也再三求證過,應該不會有誤啊?”
“當年語歌和上官,得到消息,所以秘密讓我帶聰兒先去美國,可沒想到半路上,突然遇到了槍擊,語歌和上官爲了保全聰兒,雙雙隨着車身墜落到了高速公路下方,葬身在了爆炸之中!”
峰叔說着,眼圈慢慢紅了起來,遮不住的疼痛和恨意,迸發出一股狠戾的光。
韓竹聞和韓柔一聽,面面相覷,眼中紛紛流露出一絲驚駭和不敢相信!
“聰兒……那聰兒呢?小峰,你快告訴我,聰兒是否還活着?”
韓柔臉上掛滿了冰涼的淚,聽峰叔這麼說,她的臉色更是慘白,可那股心痛和膽顫過後,她恍然想起聰兒來,不由一臉焦急的失聲問着。
峰叔一聽韓柔問起歐陽,神色忽然一轉,眼神裡變得一片黯然和撕傷。
韓柔見峰叔這個表情,還以爲聰兒……
她突然再次痛哭起來,悲傷一發而不可收拾。
“小柔,你先別激動,聰兒他,還活着!只是……”
峰叔看着韓柔激動的表情,知道她誤解了,趕忙解釋着,可話說到一半,又是一聲嘆息!
韓竹聞焦急的看着他,趕忙安慰着韓柔,一動不動的盯着峰叔,緊張的追問起來:
“你是說……上官聰還活着???那他人在哪裡???”
“現在的歐陽凌墨,就是當年的上官聰!”
峰叔看着他們猶豫了下,終於全盤托出。
韓柔和韓竹聞相互對視了一眼,老半天,才從那股震驚中回過神來,不敢相信的再次確認道:
“什麼?”
“你是說、歐陽總裁就是聰兒???”
“嗯!”峰叔肯定的點了下頭,韓竹聞和韓柔,這才確信。難怪他們第一眼見到歐陽的時候,會把它當成是上官,原本以爲只是一個巧合,長得相像而已,沒想到,他竟然是聰兒……
韓柔聽到聰兒還活着,激動的一把捂住嘴巴哭了起來,可突然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她的臉色一下子又驚慌起來!
“聰兒就是歐陽?那他現在……”
韓柔說到一半的話,突然止住了,眸子裡有着無盡的恐慌和緊張,雙眸不由來回徘徊在峰叔和韓竹聞之間,開始慌了、亂了!
峰叔再次嘆息了下,點了點頭語重心長的道:
“我就是因爲這件事,所以纔不得已來找你們的!當年害死語歌和上官的人,就是逞威謹和李少塵,我帶着歐陽逃去美國避難,這一晃就是18年,本以爲可以有能力對抗逞威謹了,歐陽精心佈置了個局,可沒想到他被好兄弟背叛,加上歐陽那天怕韓瑤被牽扯其中,爲了去救韓瑤,纔會……”
峰叔說到這頓了下,聲音裡明顯有些哽咽。“我不知道逞威謹是否有那麼大實力,還是他背後還有着一個我們不知道的神秘人物,原本我們先報警的那隻警隊,竟然突然改口否認,連記錄也刪除了!現在能幫歐陽的人,也只有你了!”
峰叔說完,眼神里布滿了淚花,看着韓竹聞一動不動,眸裡都是期盼和哀求。
韓竹聞聽峰叔說完,那顆揪起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雖然表面上還是很擔憂,可完全沒了剛纔的緊張!
“原來歐陽就是上官聰……可這件事確實是很棘手啊,雖然我是一省之長,可也不能扭轉現狀,昨天的案子已經公開登報了,證據也確鑿充分,即使我有心護着聰兒,可只怕也是有心無力!”
韓竹聞的一席話,激涼了峰叔的心,其實他心裡也明白,既然是對手下的圈套,自然是滴水不漏,難以找到缺口,他也是沒有辦法,纔來這一試……
“那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唯一的突破口,就在那個報警電話,那裡肯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峰叔焦急的問着,顫抖的雙手不知不覺的鬆開,他不怕血雨腥風,卻怕歐陽有一丁點的危險,他們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危難的時候,難道老天,就真的那麼殘忍嗎?
韓竹聞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無能爲力,“就算你說的那樣,可既然被動過的痕跡被擦的一乾二淨,就算我在插手了,還是查不出任何線索的!”
“竹聞,你一定要救救歐陽啊~上官和語歌已經不在了,如果我們連他們唯一的血脈也保不住,那我們怎麼對不得他們夫婦啊……當年我們無力挽救他們的生命,可現在、歐陽的案子不是還在調查中嗎?你再好好想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韓柔不知所措的握着韓竹聞的手,哭着哀求。她知道韓竹聞一向秉公辦事,從來沒求過韓竹聞任何事,可這次、她是不得不求啊~
樓上的走廊裡,一個黑色的身影又閃了回去。
韓瑤一臉的呆滯和木吶,眼淚不知不覺溢滿了雙眶!
剛剛峰叔他們的對話她都聽到了,沒想到歐陽竟然是當年倖存下來的上官聰!昨天在交易現場,難怪歐陽會那麼護着她,現在一切真相大白了,她內心的那股愧疚和自責也是更加的重了……
就在韓竹聞面露難色,看着峰叔和韓柔難以啓齒的時候,突然樓上響起了一個堅定有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