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你對紫若都說了什麼?”瀟天齊憤憤不平的瞪着歐陽,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的冷冷問道。
歐陽不以爲然的撇過腦袋,嘴角勾起個若有若無的弧度,回之一冷哼——
“我說她、不配說‘愛’那個字!”
歐陽絲毫不甘示弱,脣齒相擊,說完臉上明顯露出了一絲受傷的情緒,眸子裡瞬間陰霾橫掃而來。
瀟天齊緊緊蹙着眉宇,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或許別人誰來這樣說紫若他都認了,可唯獨歐陽不行!
“別人誰這樣說紫若都可以,但唯獨你不行!因爲你比誰都更沒資格說‘愛’那個字!”瀟天齊一把鬆開了瀟紫若,向前逼近兩步,目光死死的對視着歐陽的眼睛,眼神裡同樣有着狠戾的怒火。
“紫若配不配說愛,你比誰都清楚,她只不過是爲了一個少女的夢想,被迫遭受了潛規則而已,即使她在有錯,就算你不念及紫若自小對你的一片癡心,可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分,今天你也不該把話說得如此決絕!”
歐陽聽着瀟天齊的話,心猛地顫抖了下,可聽到他最後的一句兄弟情分,歐陽原本心裡對紫若的愧疚,瞬間都被那股憤怒淹沒了、徹底淹沒了!
“呵、兄弟情分?好一個兄弟情分!那你幫瀟紫若用孩子一起欺騙我的時候,是否有念過這份兄弟情分?你抱着我的女人和我爭鋒相對的時候,是否有念過兄弟情分?我沒有資格說愛、不配說愛,那你配嗎?”
歐陽這就是吼出來的,看着瀟天齊眼睛裡早已陰紅了一片,多年的好兄弟,竟有朝一日欺騙他,那種心痛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此刻歐陽除了激動的吼叫,似乎找不到任何的方式,來發泄以久以來,壓在他心裡的積鬱和怒火。
瀟天齊怔愣了下,不由看了瀟紫若一眼,頓時他恍然明白一切,原來歐陽還是查出來了!難怪……
可瀟天齊一點都不覺得對他的愧疚,因爲一切,都不是他所能主宰的,當他知道實情的時候,紫若已經無路可退了,他這個做哥哥的,唯一可以替她做的,就是掩蓋!不管錯與對,不管歐陽會如何誤解,瀟天齊現在都不想去和歐陽解釋什麼,因爲他已經失去了和他解釋的必要!
“我配不配說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去傷害一個女人!既然你不喜歡不想要,那麼就徹底放她走!歐陽凌墨,在婚禮前我就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從此以後,你我兄弟各奔天涯、恩斷義絕~”
瀟天齊這是把話題從瀟紫若身上轉到了尤凌雪身上,他說着,快速的從袖口抽出一把精緻的匕首,猛滴一下插進了自己胸前的肋骨裡,瞬間他那雪白的西裝之上,涌動出股股鮮血,順着匕首的拔下,直流而下,噴射的歐陽一臉溼熱和血腥。
歐陽怔怔的看着他,那瞪大的眼睛裡,有波動、有驚詫,更有無法言語的失望和傷痛。
本以爲只是一場吵架,像以前一樣,第二天的太陽一出來,他們就會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樣的相視而笑,然後並肩而戰……
可這次……
歐陽看着瀟天齊瞬間癱軟下去的身子,緊緊閉上眼睛流下了兩行冰涼的淚,他不願再看下去,更是痛心疾首!
瀟天齊爲何會如此的決絕?竟然會要和她斷絕兄弟情義?什麼叫婚禮前他給過他一次機會?難道瀟天齊在剛回國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那個女人嗎?他說了半天,追根究底,不單單是因爲瀟紫若要和自己決裂,也是因爲那個女人嗎?
這怎麼可能?歐陽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原因,他的大腦現在轟亂的就像要爆炸了一樣!
“哥~哥……嗚嗚、嗚嗚~”
瀟紫若驚恐萬分的模樣,一臉的呆嚇和癡傻,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發生,反應過來的瞬間,慌亂的爬到了瀟天齊的身旁,顫抖的雙手想要去捂住哥哥胸口上的血柱,哭的更是無助撕傷。
瀟天齊緊緊咬着牙關,嘴角卻扯開了一抹弧度,雖然他的身上在痛,可他的心裡,卻是萬般的輕鬆。
一直以來,這麼多年的恩情,就像座山一樣壓在他的心頭,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瀟天齊之所以今天這樣做,不單單是因爲瀟紫若,更是因爲尤靈雪!
那個女人他曾經放棄過一次,現在就算讓他背叛所有的人,瀟天齊也甘願!
可能從歐陽的身邊搶走尤靈雪,也是給了紫若一個機會吧!不管他是再用紫若做藉口,還是真的想讓尤靈雪離開歐陽,最重要的是,他猶豫掙扎了這麼久,今天終於可以放鬆下來了。
“紫若、不哭,扶我起來,我們走!”
瀟天齊看着瀟紫若露出了個蒼白的笑。
“哥哥、對不起、對不起~你都是因爲我~”瀟紫若看着瀟天齊,心裡的愧疚和痛苦是更加的重了。
她心裡明白,今天要不是因爲她用孩子欺騙歐陽的事,牽扯到了哥哥,哥哥和歐陽現在怎麼可能會鬧到這個地步?她哭着不停地搖頭,臉上的歉意和淚水,形成了最好的解說。
瀟紫若哭哭啼啼的說着,突然把目光轉到了歐陽的身上,滿眼的哀求和傷痛,“歐陽,其實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個樣子的,你誤會了,其實我懷孕的事,我哥……”
“紫若~”
瀟天齊猛然打斷了瀟紫若的繼續,喝止道。或許歐陽越是誤會,他們斷的也可以乾脆點,瀟天齊也可以不必解釋什麼。
可他一時心急,喊的聲音過大,不由牽引的胸口再次迸濺出一片的血,瀟天齊咳了兩聲,猛然一口嚥下了喉頭涌上的血腥,蒼白乾澀的脣瓣,無力的輕啓,從口中隨後旋出了一句不大不小的話語:
“紫若,別說了,扶我走!”
雖然瀟天齊的聲音越來越弱,可那字裡行間,明顯有着一股威懾的命令。
瀟紫若一臉的淚水渙散,看着他猶豫了下,最後還是順從地點點頭,不由一把擦掉了眼裡的霧氣,小心翼翼的扶着瀟天齊站起來,她看着歐陽猶豫了下,最後還是選擇離開。
歐陽緊緊蹙着眉宇,看着瀟天齊和瀟紫若的身影緩緩向門外走,他猛然撇過腦袋,眸裡面遮不住的殷紅和潮溼,漣漪着絲絲的疼痛和波動,眼淚終於止不住的,順着他剛毅的臉龐滑落……
“你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做~”
歐陽一直緊緊咬着牙關,沉默了半響,突然暴吼出聲,那聲音裡,有着掩蓋不住的悲痛和痛苦。
難道一定要這樣嗎?10年的兄弟情義,就憑他的一刀,而一刀兩斷了嗎?
歐陽今天算是領教了,這一刀兩斷的成語含義 !
如果真的可以一刀兩斷,那麼就將他的記憶和痛苦一併割捨的清清楚楚,何必這樣的如此傷人!
瀟天齊虛弱的身子猛然一僵,聽着歐陽那一聲痛苦的嘶吼,他的眼裡也明顯有着一絲波動……
可是、他無從選擇!
錯就錯在老天的捉弄,他們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瀟天齊寧可讓自己也傷痕累累,也不願放棄對那個女人的守護。爲了紫若,爲了尤靈雪,他和歐陽之間,已經別無選擇……
“歐陽凌墨,你我從此以後,恩斷義絕!不能再成爲朋友,那就只能成爲敵人!你我的兄弟情義,之間已經橫了太多的包裹,爲了紫若,爲了尤靈雪,我沒有選擇!”
瀟天齊說着,狠戾的眸子裡,滾滾翻涌着淚水,他扭頭看了尤靈雪的房間一眼,最後攥緊拳頭,在瀟紫若的攙扶下,緩緩消失在了別墅內……
峰叔一直站在門外,卻始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這樣的結局,早已註定,即使他現在再想挽回,也只是徒勞無功。
歐陽傷害的那兩個女人,在瀟天齊的心裡同樣重要,瀟天齊除了這樣的選擇,峰叔也不知道是不是可能還會有另一個結局……
歐陽的腳下,就像有千金般的重擔,費力的挪到落地窗前,看着柞木管家扶着瀟天齊開車離去,他除了滿臉的疼痛和淚水,隱忍了半天的難過,終於決堤而泄……
“啊~啊啊~”
“峰叔~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天齊是我最好的兄弟,曾經生死與共,他爲我擋過刀,捱過槍,現在竟然只是因爲兩個女人,而與我決絕!明明是紫若背叛我在先,又欺騙我在後,瀟天齊爲什麼就不能理解我的心情?爲什麼?我只是不想那個女人在我的身邊有危險,所以想要推開她,結果傷她最重的人,卻是我自己!難道我真的錯了嗎?從始至終都不過是一個錯誤的開始,從遇到那個女人,精心安排好一切報復計劃的時候,我就已經大錯特錯了!對逞家的報復,也成了我的墳墓……”
尤靈雪躺在牀上,耳邊隱隱傳來一陣的遭亂聲,她勉強的睜開雙眼,模模糊糊的視線漸漸被燈光刺穿,可是從竊聽器裡
不斷傳來的細碎聲音,還是猛然讓她聚睛凝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