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你就不動動腦子。大爺我碰到你,恨不得現在就擦槍走火了。我哪有功夫想別的女人。想離開的心思,想都甭給爺想。我不介意到時候直接用繩子把你綁起來。”似乎腦海裡突然想起了什麼,粗糲的繩索,細膩光潔的肌膚,他喉頭滾動了下。
低頭看了一眼蘇冉冉的身前。
低咒了一聲。
“阿冉,你願意相信我嗎?我在乎的只有你一個人,適當的時機,我會將一切解釋清楚。”
“我相信你,但不代表我會原諒你。”
“沒事。我以後伺候你滿意,你慢慢原諒就行。”
然後開始哼着軍歌平復自個兒心裡各種,禽獸級別的限制畫面。
“變態。我腳沒多大事兒,沒那麼嬌貴。帶我去手術室外面。”
司穆雷不允,動作小心翼翼在纖細小巧的腳掌上塗抹着藥水。
蘇冉冉倒吸了一口氣。
司穆雷拿着棉籤,覺得挺逗兒。
“阿冉,不如哪天我們試試角色扮演。你醫生,我病人,然後……”
蘇冉冉呆住了,然後訝然。
這男人,腦子裡成天都是什麼東西?剛剛是在談論一件很正經的事情,畢竟婚禮發生這樣烏龍的事情,她本來一輩子不想原諒他的。但是抵不過內心的牽動。討厭自己這樣,卻又無能無力。
一旦愛上了,就開始變得身不由己,開始變成連自己都討厭的那類人。
她不經要懷疑這男人體內住了兩個人,一個是霸道倨傲的元帥,幹練正派。另一個是幼稚,滿腦子色色場面吃不飽的極品禽獸。
“你有病,真得治療。”蘇冉冉指指他的腦袋。
司穆雷一把抓住她的手,銳利的眸子盯着瑩白圓潤的指腹,心裡有一團子火,久久不能散開。賭氣一樣將她的手指放入嘴裡咬了一口。
蘇冉冉那個無奈呀,只求這個男人甭那麼一副要生吞活剝了的眼神了。
“叫句老公聽一下。”
蘇冉冉嘴角一掀,幼稚。
真是幼稚的沒譜了。
她都要懷疑這男人是不是被人掉包了,但是心裡現在也平衡了一些。
或許每個人多少有不願意被人看見窺視的一面吧。
就比如自己,其實自私,虛僞性格尖銳,並不那麼善解人意。卻在別人面前隱藏的很好。
在司穆雷面前,她纔會露出她的本性,不用去隱藏。
“叫可以,但是,以後那事兒,我不想做你不許成天不正經兒的調戲我。”
“……”
司穆雷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
“我懂,你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在男色利誘下,把我撲倒。”
蘇冉冉頓覺無語。
瞅瞅,這就是她老公,多自戀多幼稚的一男人。
“叫還是不叫,不叫我以後天天讓你下不了牀,體會下真正的擦槍走火。之前怕你工作的事情,但是婚假,蜜月,我媽提前給你請了半個月假。你自己看着辦。”司穆雷一副理所當然欠扁的模樣,還一副特別帥賤帥賤的模樣,將臉湊到她面前,討吻。
蘇冉冉咬牙切齒,這婚後日子,想想都覺得恐怖。
“司穆雷,我是你老婆,不是暖牀的。”
“老婆難道不需要餵飽男人嘛?下面餵飽,才和諧婚後。你不肯喊老公,是覺得婚後日日不停,纔是你想要的?”
司穆雷,你丫的流氓,真禽獸,這樣的話也說的出來。
“無恥。”蘇冉冉再度被這個男人的無恥刷新新的高度,咂舌地看着這個男人自己湊過來不要臉的在她臉上親了親。
一言不合,直接不理睬他了。
須臾,司穆雷覺得這女人太難伺候了,他堂堂大男人想着法逗她樂,哄。她卻不領情。
唉,老公這門差事真是技術活。
司穆雷收斂了下情緒,動作溫柔細膩的給她繼續塗抹着藥。
“阿冉。”
“……”
“阿冉,哎。你以後照顧好自己,不要總不把自己當回事。別人的命重要,我知道你心疼你奶奶,害怕她出事。這件事怪我,你不原諒我,我也理解。但是,你永遠記住。你不用對任何人的人生負責。無論以往發生什麼,你都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覺得愧欠。你奶奶的事情,你經歷了。她也欣慰有你這樣的孫女,所以,乖,不要覺得那些是你理所應當承擔的東西。醫療費這件事,是我的過錯,包括你叔叔入獄。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我原本是想幫你,卻沒有想到讓你誤會成一場骯髒的權色利益。蘇冉冉,如果我不在乎你,我又何必費盡心機娶你。”
司穆雷聲音柔和溫軟,目光帶着寵溺。
天知道,在婚禮現場看見蘇冉冉那樣冷漠,冷眼旁邊的模樣,他有多憤怒。
他寧願她生氣責怪,狠狠在他心口刺上一刀,也不願意她像陌生人一樣對待自己。
蘇冉冉覺得她這輩子是逃不掉了。
耳根子發軟,心也跟着軟起來。
他說,在意自己。
並不是一場權色交易。
她不怕這個男人的霸道。陰晴不定的古怪脾氣。偏偏怕這個男人溫柔的對待自己,這份安心,珍惜的柔情蜜語,簡直是要將心底深處的少女心都炸出來。
偏偏是他還那麼溫柔的給自己處理傷口。
第一次真正心動或許就是那次在醫院的走廊上,他也是這樣溫柔專注的對待自己吧。
讓她覺得,她也有人維護疼惜。
他的溫柔和專注的眼神,簡直是要人命。
想逃,卻逃不開,她貪戀這樣的感覺。
先去依賴,靠近這個男人。
下一秒,這個男人臉色突然變冷,目光涼颼颼瞥了一眼她膝蓋上還沒褪去的傷口。
“傻瓜,你是豬嗎?動不動,把自己搞的遍體鱗傷。真不知道你沒有遇到我的那二十多年是怎麼愚蠢過來的。”
“……”
手術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半,唐堯出來的時候,看着蘇冉冉和司穆雷牽着的手,心裡最隱秘的角落有些梗得難受。
交代完蘇奶奶並不樂觀的狀態,但是情況還好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當蘇冉冉守在奶奶的身邊,而司穆雷耐心陪在身邊睡着的時候。
蘇冉冉是痛苦矛盾的,奶奶原本就生命垂危,即便奶奶執意要參加自己孫女的婚禮,她也應該極力反對。
但是又想,或許參加孫女的婚禮,會讓這個老人安心,她答應讓奶奶從醫院出來。
後面發生的,不是任何人能掌控預料的。
思維還處於混亂中。
感覺認識司穆雷這一兩個月以來,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
該做的,不該做的,她統統都做了。
但是什麼又是該做的,什麼又是不該做的?如果當初不答應司穆雷,或許奶奶早在那場手術中,就已經結束心臟搏動了。她自己就是醫生,再清楚不過,那場手術,如果沒有司穆雷叫唐堯過來,成功的機率根本就不高。
她一面痛恨司穆雷和自己被利益捆綁的關係,一面又矛盾,如果沒有司穆雷的出現。
她現在的生活,又是如何混亂不堪的場面。
每次被逼入絕路的時候,是這個男人撈了他一把。
似乎突然想通了什麼,站起來,看着在看護椅上睡着的司穆雷。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他俊逸的臉上,眉峰緊蹙,睡的並不踏實。
心疼。
勁量讓自己的表情平靜,推了推他。
司穆雷一向淺眠。
“你走吧。”蘇冉冉說的漫不經心。
這句話突然和夢境重疊在一起,司穆雷皺皺眉。
“這就是你的決定,所以你還是讓我走?”司穆雷非常不悅。
蘇冉冉像聽了個天大的笑話,悲憐地看着司穆雷,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腦袋。
“恩,你走。”頓了頓,突然笑開,“白癡,我是說讓你先走,在這裡不好休息,奶奶我陪着就好。孩子小,需要父親的安慰。”蘇冉冉想着那孩子的委屈臉還有哭腔略微心疼,怕疼惜自己的父親,被別人搶走,這樣的心情,她理解。
“白癡,這樣的玩笑不好笑。以後不許這樣,嗯?你不介意晉南嗎?”司穆雷伸手抱住她的腰,剛纔聽到她說你走,他覺得心跳都差點停止。
蘇冉冉抵在他額頭,“我是沒有在父親身邊長大的,我也有很多過去隱藏,並不光鮮。所以……”蘇冉冉嘆息了一聲,“司穆雷,有些秘密一直會在心裡緊繃得好像拉緊的琴絃,因爲藏着的秘密時刻都有斷裂的可能,沒人會好受。有些東西是如影隨形,無法宣泄的,更可能是一種害怕,和掩飾,但是無論如何縫補,掙扎,嚴絲密縫,都無法阻攔秘密被泄露的那一天。我不強迫你將你的難處不可觸碰的東西告訴我,我只希望,司穆雷,無論如何,我現在是信賴你的。這建立在你願意真誠對待我的前提下。”愛有時候,就是可怕。一旦打上某人的印記,自己就變得不一樣了。
相比於蘇冉冉突然的低落情緒,司穆雷反而有了一種釋然的感覺,蘇冉冉遠比他想的要聰明很多。她看出來晉南的不一樣,但是卻不去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