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嚴天雄悉心照顧菁華,幫她處理邵氏的事情,幫她換藥,幫她梳洗,只是,他沒有再握菁華的手,也沒有再心血來潮地吻她,他想知道,菁華到底想要做什麼決定。
燕青頻繁出入邵氏和嚴氏,讓柳葉心神不定,她總覺得燕青那張永遠面無表情的臉一出現在邵氏門口,就能感覺到菁華在嚴天雄家裡受苦,於是每當燕青一出現,她就打電話給菁華,可是每次都是嚴天雄接電話,告訴她菁華在休息或者菁華在想跟她說話之類的,看上去,菁華的傷口沒有什麼大礙了。
倒是寧非凡在知道嚴天雄和菁華簽下契約以後默不作聲地沒有告訴柳葉,他也從嚴天雄嘴裡得到菁華的槍上沒有癒合的消息,菁華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寧非凡的字典裡沒有這樣來形容她的詞彙,所以,寧非凡專心在家裡研究郝久留下的好酒,至於郝久本人,當然還在Z市,試圖治好王落陽。
Z市被一場暴雨洗禮過後,天空中展露出一道雲彩,映着被雲層半遮半掩的陽光,菁華對盲人璃茉說:“我想出去走走。”
和菁華不謀而合的嚴天雄從書房回到房間,推開門,讓璃茉出去,走到菁華面前,菁華面色憔悴地看着嚴天雄:“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
“來吧,我帶你去。”嚴天雄扶菁華坐起來。
“傷口癒合了麼?”
嚴天雄輕輕撥開紗布,溫柔地說:“差不多了,慢點。”他遲疑了片刻,沒有讓菁華下牀,把她抱起來,“別動。”
菁華聽見嚴天雄輕柔和細膩的聲音,她的心底微微動了一下,菁華沒有掩飾,點頭,嚴天雄一路把菁華抱到沙灘上。
空氣中還泛着清新的雨水味兒,混着海邊氤氳的淡雅,菁華的心情好了一點,似乎細微的海浪層層涌向海邊,涌進她的心裡,恰到好處的陽光灑進她的心裡,哪有完美的人生,只有在挫折中堅強的心。
菁華的心恢復了平靜,看着嚴天雄,半晌,她輕輕吐出一個字:“曬。”
嚴天雄不由地擡手幫她擋陽光,菁華輕輕地笑了兩下,嚴天雄今天沒有穿黑色的襯衫,而是一件淺粉色的套頭衫,若隱若現的胸肌散發着雄性荷爾蒙。
“天。”菁華閉上眼睛,靠着他的胸膛坐在沙灘上,這次,她不需要假裝,不需要僞裝,也不用佯裝,只爲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
“怎麼了?”嚴天雄擡手攬住菁華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已經三天了,菁華的舉動,他也無需再刻意地和菁華保持距離。
“沒事。”菁華的聲音裡,透着笑意,接着,她輕聲“呵呵”笑了兩聲。
“你是不是發燒了?”嚴天雄習慣性地逗菁華。
“纔沒有呢。”菁華撇撇嘴,“再說我就把口水流到你的衣服上。”
嚴天雄哭笑不得,他沒有衝着菁華嚷嚷,因爲他想不通,菁華那麼精緻的一個女子,怎麼能說出如此坑的話。
“那我就把衣服t恤收
藏起來,貼上標籤,‘我老婆的口水’,哪天給你辦一個個人展,有一個展櫃就專門展覽這件t恤。”
“一件沒有選擇性,每件都要有,到時候你還可以挑選一番。”菁華見風使舵,給個臺階她就敢下。
嚴天雄和菁華兩人在沙灘上“呵呵呵”,“呵呵呵”愉快相處了很長時間,不過海風漸強的時候,嚴天雄就帶菁華去宅子的其他地方散步。
“那片空地是你活動筋骨用的吧。”菁華指着花園裡一塊被修成圓形的草坪,“那我過去活動活動筋骨,做幾個下劈。”
“然後再玩玩命?”嚴天雄無奈地看着自己抱在懷裡的菁華,“你不要命了?”
“命是債。”菁華漫無目的地說,目光已經集中到嚴天雄的溫室裡一株紅玫瑰上,問他,“你爲什麼在那種一株紅玫瑰?而不是更名貴的品種?”
嚴天雄得意地笑了笑,菁華對花不太瞭解正好有了他的用武之地,不過反過來想想,菁華對花粉過敏,他就耐心地給菁華講這株玫瑰的故事。
“這株花是一個我之前的園丁中在這裡的,他跟我講,這是他的愛人最喜歡的花。”嚴天雄把菁華放在溫室門口。
“聽上去有點像王傑。”菁華插嘴,“是不是世界上癡情的男人就兩個?”
嚴天雄瞥了菁華一眼,菁華嘟起嘴,他沒和她一般見識,講這株玫瑰的故事:“他之前有過很多女人,也有過意想不到的財富,在他還是個窮小子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姑娘,姑娘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後來他拋棄了那個女子,在金錢和美女之間流連忘返。”
“後來他醒悟了,還是女子死了?”
“女子死了。”嚴天雄說,“女子病危的時候,他收到一個包裹,當時他還在一個局上,很不屑的對郵來的包裹不理不睬,後來他的生意黃了,事業敗落了,在他想要在家自殺的時候又收到了一個包裹,當時女子已經死了,包裹是她的朋友寄來的。”
嚴天雄頓了頓,打開溫室的門,接着說:“裡面滿滿的是女子對他的回憶,她知道關於他的一切消息,她也知道有一天他會輸的一敗塗地,只是她不能留在這個世界上幫他振作起來了,就想讓他把她當初寄給他的那株玫瑰當成她。”
菁華進到溫室才發現,不僅是一株玫瑰,而是一片紅玫瑰的花房,到處都擺放種植玫瑰。
“他很後悔,當初寄來的那株玫瑰早就枯死了,於是他用口袋裡剩下的錢買了一株玫瑰花,找了一份工作勉強生計,後來到我這裡當園丁的時候,已經是他生命的最後一年了,後來的園丁把他帶來的玫瑰在這裡移植,成了一片玫瑰園。”
嚴天雄看菁華的臉上,她似乎對玫瑰不過敏,於是嚴天雄帶菁華到花房中間的位置,指着一株沒有葉子卻旺盛綻放着的玫瑰花,對菁華說:“我昨天來了這裡,你看,它像不像你?”
“確實,光桿司令。”菁華玩笑着,她突然拉拉嚴天雄衣服的下襬,“我們可以做玫瑰酒。”
嚴天雄愣了一下,菁華確實是個古靈精怪的搖錢樹,反正他有一個酒廠,嚴天雄腦子裡瞬間擬出一套計劃:“投入生產,銷往海外,看看喬那傢伙有沒有想法。”
說風就是雨,嚴天雄立刻打電話給喬,越洋電話的兩個人都兩眼放光,他都沒在意菁華躥到哪去了,掛了電話完全找不到菁華在哪。
“菁華,菁華?你被玫瑰精吃了嗎?”
嚴天雄四處找菁華,他來到高大的架子前,覺得自己身後竄出一個人影,他猛地回頭,菁華說:“你的脾氣是酒精做的麼,怎麼一點就着,我就是那麼一說,你立刻敲了一筆生意。”
“我放心啊,說正經的,你要是不放心我,我們可以籤合同。”嚴天雄這幅計算機的頭腦咔咔咔地開始高速運轉。
“不放心你?當然不放心了。”菁華調皮地吐吐舌頭。
嚴天雄和菁華玩鬧地把她扣在自己手裡:“小樣,你還不放心我?”
“我沒做過這麼大的,要是請酒爺吧,又怕你不高興,活人難啊,活人難。”菁華故意拉着長調。
“這簡單,我出面請郝久。”
菁華聽後給嚴天雄拋了個媚眼:“真令我刮目相看,告訴你一句,酒爺比我公私分明多了,他來做肯定沒問題。”
果然,嚴天雄把菁華送回房間後就給寧非凡打電話讓他去當好人,晚飯的時候,菁華就接到酒爺打的電話。
“酒爺,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呢。”菁華故作不滿。
“告你兩個消息,一個是我答應和酒廠合作了,肯定是你的功勞吧,鑑於你給我找了個事幹,我也告訴你一個消息,王落陽恢復的還不錯。”
菁華撇撇嘴,酒爺問:“怎麼了?”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菁華的聲音,恢復了冷漠,關於王落陽,她保持中立的態度。
“嗯,知道了,那就不說這些了,你的眼睛最近怎麼樣?”
“眼睛挺好,還在崗位上努力工作。”菁華又和酒爺打趣自己,“你呢?”
“她來了。”酒爺告訴菁華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紮了一下。
嚴天雄接到他的助理打給他的電話,說有一個應聘網頁設計的助理的今天去過公司,經理覺得條件不錯,嚴天雄點頭答應,去叫菁華吃飯。
菁華隨意地挽起頭髮,嚴天雄已經讓女傭把飯菜端進房間,女傭們出去以後稍稍鬆了一口氣,看來先生和未來的夫人今天心情不錯。
飯後,嚴天雄等着菁華開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着電腦打遊戲,菁華卻面無表情地對着電腦敲鍵盤,直到嚴天雄聽見房間裡的打印機吱吱地工作時,菁華站起來走到打印機前,叫嚴天雄。
“嚴天雄。”
嚴天雄愣了一下,回頭看菁華:“怎麼,要造反?這麼叫我。”
菁華字正腔圓氣沉丹田地說:“我通知你個事情。”
“說吧。”嚴天雄帶着壞笑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