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
我聽你的。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她一直覺得自己在努力,試着愛他,卻從來不覺得。她從一開始,就在用自己對另一個男人的感情,在肆無忌憚地傷害他。
“對不起,連梟對不起。”她哭了起來,眼淚落在男人的胸膛上,瞬間溼了一大片。她抱緊他,心裡一大片空蕩蕩的疼,“可是我想要告訴你。我沒有放棄你,我不會不要你。連梟,你對我很重要,你不會失去我的,不會的。”
難過的時候,尤茗鳶也許根本體會不到自己心裡最真實的心意。但眼前她此刻抱住的男人,卻讓她的心疼到了極致。她抱住他,在那一刻,腦海裡忘了所有的人。
她只想要讓他舒服一些。
她只要讓他安心一些。
“不會的,連梟,我不離開你,不會離開你的。”
她哭着,趴在他的胸膛上哭泣的稀里嘩啦。
男人卻如同根本就沒有聽到似的,依舊在喃喃自語。
“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要小尤,做我的新娘。我希望她答應我的求婚,做我的妻子。我們,有一個家......”男人說着話,卻是冷不丁地手一鬆,有什麼東西,就順着男人的手,瞬間掉在了地板上。
尤茗鳶順着那聲音看過去,頓時愣住。
閃爍着晶亮光芒的鑽戒,被一個紅色的繩子吊着,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地板上。
尤茗鳶看着那東西,愣愣地半晌沒有反應。
身邊,男人還在不舒服地低語。
“小尤,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她覺得雙眼中和心裡,某種刺痛的東西,正雖然男人不安的低語,一點點膨脹,再膨脹。
她低頭看看那戒指,又看看懷裡的褚連梟。
片刻之後,她輕輕地推開男人,起身將地上的戒指給撿了起來。
“連梟,我不離開你,真的......”
一片刺眼的白色光線裡,裴聖擎緩緩地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是在醫院。
他掙扎着坐了起來,靠在牀頭上的時候,擡眼看了牆上的時鐘一眼。
這個時候,該是小傢伙正在夢鄉里,睡的正甜的時候。他閉上眼睛鬆了一口氣,有些疲憊地靠在牀頭,衝着一直坐在牀邊的男人輕聲開口。
“尤尤不在,孩子那兒,安排人了嗎?”
牀邊的上官明清擡頭看了牀上的好友一眼,臉色陰沉。即使此刻臉色慘白,裴聖擎依舊覺得那原本就不是什麼大事。神情自如地,如同病了的壓根不是自己,而是別人一般。
半晌之後,上官明清陰霾了臉色,沉聲回答。
“何必麻煩,我派人把孩子送到裴家了。”他擡頭看向裴聖擎,半晌之後視線落在手裡的檢查報告上,“都什麼時候了,兄弟,我拜託你,能不能想想你自己?”說着上官明清站起來,將手裡的檢查報告扔到牀上的裴聖擎身邊,“看看,你還真當自己萬壽無疆,長命百歲啊。”
口上說的,都是吊兒郎當的話。但上官明清卻是微微紅了眼,握緊了拳頭,“阿聖,不要再固執了。有些決定,必須要趁早,不然情況到時候......”
裴聖擎卻是連看都沒看一眼檢查報告,只微微勾起嘴角,面上滿不在乎,只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還有多少時間?”
上官明清紅着眼眶瞪着裴聖擎,默不作聲,只有雙眼中涌動擔心和緊張。
“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你開玩笑!”上官明清說。
裴聖擎的脣間發出嗤笑聲,此時只介意一件事,“我也不跟你開玩笑,這事兒若是別人知道。咱倆的兄弟情義,也到此爲止!”
“阿聖!”
上官明清跳起來,情緒已經到了暴走的程度,“裴聖擎,你還少他大爺的威脅老子,我不吃那一套!阿聖?你去哪兒——”卻見裴聖擎忽然一把掀開了被子,雙腳一挨着地面,便起身朝着大門口走了過去。
上官明清跳起來追過去,一把按住裴聖擎的手,白了臉,“這個時候,你還要去哪兒?!”說着雙手已經扯住裴聖擎
,試圖把他往病房裡拖。
“不行,現在哪兒也不許去!”
那手,卻被裴聖擎一把按住。
“明清......”裴聖擎在那一刻忽然安靜了下來,手上微微用力,一雙平靜卻隱藏着無數心事的眼睛看向上官明清,“你曾經,在再次遇上卿顏的時候,有沒有想要還債的感覺?”
上官明清的手一鬆,瞬間落了下去。
有啊,怎麼會沒有。
哪一個混蛋,在玩弄自己的愛情時候,不會在一個女人的身上,欠債?
正沉默,裴聖擎已經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明清,我這輩子最不能耽擱的事兒,就是跟一個女人還債!”
大門“咣噹”一聲關上的時候,上官明清才忽然回神,一路拉開門追了出去。
“你他媽的不要跟老子玩命,你明知道連我也救不了你——”
......
她安置好褚連梟,滿身疲憊地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
客廳裡一片漆黑。
尤茗鳶瞪着眼前的漆黑好半晌,終於回過神來低頭換鞋。她抹黑走出玄關,甚至懶得再開燈,便一路沿着自己記憶裡的方向朝着沙發走了過去。
此時此刻,她只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走到半道,她卻身體一僵,頓時愣在了原地。原本靜默的空氣裡,在她靠近沙發的時候,她分明感覺到了一股子來自對面沙發的強烈氣息。
有人!
她驚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卻聽到有人開了口。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了廝混的毛病!”
話音落,大廳裡“啪”的一聲,一瞬間燈光大亮。
尤茗鳶的心落了下來,下意識想要去遮擋突如其來的光線的時候,裴聖擎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的身邊。
“你沒走?”尤茗鳶多少有些驚訝,說着話的時候,卻敏銳地聞到來自男人身上的消毒水的味道。尤茗鳶的臉色一白,心當即就沉了下去。
“你怎麼了?”她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