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試着想要動一動身體,卻被腳上頓時傳來的鑽心的疼痛給硬生生扯倒抽一口冷氣。
“嘶......”
裴聖擎聽聞這聲音,面上原本微微扯起的表情,頓時變了。男人只是輕輕一扯,就攔腰將尤茗鳶給一把抱了回去。她被一雙手強行按壓在自己的懷裡,憤怒擡頭的時候,卻看到了裴聖擎對此事極爲寡淡的情緒。
“尤尤,無妨。”他說着,伸手在她受傷的腳踝上方輕輕地撫摸着,力道控制的剛剛好。
尤茗鳶心裡燃燒起來的那把火,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熄滅的。雖然身體暫時不能動,但一雙眼睛卻已經怒氣昭然。
“我是知道他心裡有火氣,但是他不能把事情做的這麼絕。”她氣着,看見男人依舊是一派閒閒散散的模樣。不知道爲什麼心裡一軟,她掙扎着從他的懷裡直起身體,雙手捧住男人的臉,確認自己並沒有在男人的眼睛裡看到某種不同的情緒之後,這纔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阿聖,這一次......”
裴聖擎自然知道她心裡難受,住了幾十年的裴家園子,此刻就這麼撒手交給尤尚冥。這甚至讓尤茗鳶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年自己不得不將尤家交給別人時候的情緒。
那種感覺,自然是不好受的。
但裴聖擎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伸手像是抱自己的布娃娃一般,將尤茗鳶重新抱進自己的懷裡。
“尤尤,你想多了。我願意給他,是因爲我找到了比這兒更適合你住的地方。”他笑,甚至難得故意地賣着關子。不等尤茗鳶反應又跟着繼續說,“再者,這房子,有一半的產權是屬於霓溪和爵斯的。”
裴聖擎說到這裡,忽然笑了起來,眼裡灼灼地放着詭異的光。
彷彿一切的事情,原本都在他的預料中一般。
“我給的,不過是我手裡的。而霓溪手裡的,他一輩子也得不到。目前唯一的辦法,就只有一個。”
尤茗鳶睜大了好奇的雙眼,一時間更是忘了憤怒。
“什麼辦法?”她雙腿跪在牀上,緊張的連氣都不敢喘。
裴聖擎的脣間溢出輕輕的笑聲,下一秒,他忽然俯身靠近尤茗鳶,脣間的熱氣噴在尤茗鳶的臉頰上,熱熱的,癢癢的。
“他們只能住在一起。而且霓溪手裡的股份,絕對不能賣出去。”
尤茗鳶一愣。
男人卻已經趁着尤茗鳶發愣的時候,一把將牀上的她給彎腰抱了起來。他小心地,像是抱着自己未來的整個世界,慢慢地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輕聲說着話。
“尤尤,我答應你。這一次,讓尤尚冥贏的舒舒服服,身心舒暢。所以作爲補償,”他走到一半停下來,雙手收緊,低頭在她的脣上印下重重一吻。
“你就得呆在我的身邊,寸步不離。”
一生。
一輩子。
尤茗鳶心頭溫暖,伴着眼睛裡的溼意,擡手緊緊地環着男人的脖頸,更如同一輩子的交付。
“裴聖擎,我算是明白了。其實你都是故意的。故意不準霓溪賣了自己的股份,好讓她回來跟大哥一起住。”想着已經不由的勾起嘴角笑了。大哥尤尚冥,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裴聖擎瞭解那個男人比自己這個跟他一起長大的妹妹還多。
裴聖擎刻意安排了這麼一出,無非就是料定了尤尚冥不會放過如今可以跟藍霓溪獨處的機會。更何況,是如今有了自己一半決定權的房子。
雖然這麼一來,整件事情都會朝着對蕭聖琅最爲不利的方向走。但尤茗鳶更是喜聞樂見,藍霓溪能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跟着自己的心走。
至於蕭聖琅,雖然即將到手的裴家沒有得到。
但如今尤茗鳶已經沒有那麼多擔心了。
她總是相信裴聖擎可以辦好一切。
下了樓,尤茗鳶卻很是意外地在樓下的大廳裡看到了相對而坐的藍霓溪和尤尚冥,當即一愣。
尤茗鳶對自家大哥心存憤怒,只看了一眼,便安靜地呆在裴聖擎的懷裡不動,將視線轉移到對面的藍
霓溪身上。
“霓溪,你回來了?”問着,心裡想來已經有了答案。該是在暗地裡,裴聖擎不動聲色將藍霓溪給帶了回來。尤尚冥雖然對此排斥的很,但看在他此刻陰沉着臉色默不作聲的態度來看,裴聖擎這一步棋子,並沒有下錯。
藍霓溪有些無措地搓搓手,目光看向對面的尤尚冥,這纔跟着柔聲回答。
“是,阿聖帶我回來的。”一句話,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有了答案。
尤茗鳶咧嘴衝着女人笑笑,在裴聖擎懷裡四下瞧着。直到裴聖擎伸手將她的頭輕輕推向大廳外頭的一側。
“爵斯和依依,在外頭。”
像是爲了配合裴聖擎的話一般,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了孩子們興奮的歡呼聲。
尤茗鳶的心落了地。
冷不防地,一直陰沉着臉未曾說話的尤尚冥,卻忽然站了起來。似乎是感知到了來自妹妹明顯的怒氣,他並不看尤茗鳶,只冷眼看着此刻含笑而站,如同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的裴聖擎。
“裴總裁。哦不——”他忽然冷笑一聲,聲音裡濃濃的嘲弄意味盡顯。
“我忘了,現在我似乎只能喊你裴先生,你早就已經不是裴氏的總裁了。我說的對吧?”說着,像是呼出一口氣,那麼多年的惡氣,終於在這一刻,出了。
裴聖擎站在臺階上,懷裡抱着纖瘦的尤茗鳶。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泄露了些許不屑的情緒出來。他似乎在笑,但又更像是冷眼看着。高大的身體站在那兒,帶着與生俱來的強大的氣場,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看着尤尚冥。那目光和神情,頓時讓尤尚冥不爽的很。如同他是個小丑,而他裴聖擎明明敗了,卻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勝利者。
他甚至不願多看上他一眼,低頭下去,俯身輕輕地磨蹭着尤茗鳶,柔聲問着。
“尤尤,我們換個地兒。嗯?”
那話,如同旁人都不在身邊。又如同那在眼前的旁人,他都未曾放在眼裡一般。世界那麼大,他就唯獨只看到了一個尤茗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