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明白,自然是最好。你可別忘了,這事兒一過,你是要和囡囡結婚的......”
話音落,那門,已經牢牢關上。
幾個小時之後,手術室的大燈熄滅,手術後的褚連梟被推了出來。
尤茗鳶立馬迎了上來,“他怎麼樣?”
知道這男人還結結實實地活着,尤茗鳶前一刻高懸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頭部雖有腦震盪,卻未曾因爲撞擊而受到其他過多的傷害。好在褚連梟平日裡身體底子就不錯,總算是逃過了一劫。只是車禍的時候,車子所有的衝擊力都到了褚連梟的雙腿上。
醫生吩咐,這腿,還是要養上一陣子。
“再過半個小時,他就會醒了。”
尤茗鳶一邊道謝,一般隨着褚連梟去了病房。
男人清醒的片刻,看到端坐在牀邊的尤茗鳶,只短暫地一愣,便瞬間回想起了車禍之後的片刻。
“你還沒走?”褚連梟擡頭看看牆上的時鐘,手術之後的嗓子顯然有些乾澀。
尤茗鳶起身倒了水給他,遞到他的手邊,“我得確定你是真的死不了纔可以走!”
男人卻不動,瞪大了雙眼看着尤茗鳶,“疼,擡不了!”
尤茗鳶淡淡地掃了男人完好的手臂,無奈之下,只好將那水又擡高几分,送到男人的脣邊。
褚連梟舒舒服服地喝了一口水,這才躺回去,脣間溢出一聲輕笑,“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得不到你,我不會死!”
尤茗鳶愣了楞,將手裡杯子穩穩放回去。看着玻璃體中男人模糊的臉色,嘆了一口氣,忽而認真了起來,“連梟,我是認真的。我們這樣,只會增添彼此的心裡負擔。我不愛你,或者是......”她根本,就愛不起來。
男人閉上眼睛,脣邊的笑意還維持在那兒,半分未動,“親愛的,雖然你救了我。但是不能趁人之危,在這個時候跟我談這個。我的答案,無論如何,不會變!”
頓了頓,褚連梟tian了tian自己乾澀的脣,繼續說,“你可以愛
他,可以生兒育女。但凡你們結合,便是我摧毀的時候。”
她猛的站起來,惡狠狠地瞪着牀上的男人,萬分後悔她爲什麼會在當時救了她。
她所有的怒氣,都在面對一個病人的時候,硬生生地壓了下去。她帶着氣,動作兇狠地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怒火焚燒的目光射向牀上的男人。
“告訴我聯繫方式,我通知你家人來照顧你!”
男人睜開眼睛,雙手攤開,“我媽出國了!”
“那你......”
話說到一半,尤茗鳶不再說了。
褚家雖是大家,但多半的功勞,是褚連梟母親和他的。他的父親,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經過世。褚家大多數的事業,一直是褚母親在辛苦支撐。直到褚連梟長大之後,母親肩上的擔子才輕鬆了許多。
尤茗鳶頓了頓,換了一句問,“那,你還有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或者,你的女人?”
男人含笑的目光看向她,“你。”
尤茗鳶閉眼深呼吸,一口氣懸亙在胸口,不上不下,難受的很。
她收了電話放在口袋裡,再度瞪了牀上的男人一眼。轉身緩緩走到門邊,這才幽幽開口。
“那麼,我會替你找最好的護工!”
話音落,大門“嘭”的一聲關上。
病房了,男人原本帶笑的臉,忽而蒙上了一層陰霾的影子。
回到裴家的時候已經很晚,尤茗鳶小心翼翼地進了大廳,卻並沒有在大廳裡見到熟悉的身影。
見她回來,有傭人急忙迎上來,“小姐,少爺今兒來電話了。說這些時候不回來,有事兒可以吩咐大家夥兒。”
尤茗鳶暗自鬆了一口氣,點頭算是應答。
她低頭,雙手輕輕地在自己的小腹上撫摸着。一整天的抑鬱和煩躁,忽而就在這一刻,在感知到肚子裡存在的小生命之後,消散了。
不在也好。
至少,她少了面對裴聖擎時候還要隱瞞的壓力。
尤茗鳶的xing子,褚連梟其實是瞭解的。即
便當晚頭也不回地走了,而且還真的說到做到,當時就給褚連梟找了護工去。而且一連好些天,她也如同自己所說的那樣,未曾露面更別說去看他。
但一連好些天,褚連梟不知怎麼地便跟年輕的小護工套出了尤茗鳶的聯繫方式。一到晚上,便準時準點地打電話。所說的事情,無非就是那幾件。
新來的護工很粗魯,讓他吃盡了苦頭。
他辭了新來的護工。
他沒有飯吃。
他下牀的時候,又摔斷了腿。
長此以往,在褚連梟一連串的騷擾下。就連園子裡的傭人,也都開始用極爲詭異的目光看她。私下裡說成什麼樣子,她無法想象。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尤茗鳶再度見到褚連梟的時候,男人正躺在病牀上。伸手從牀上到桌子上去夠水喝,她當日給他請來的護工,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尤茗鳶很是無法理解,這男人爲了折騰她,居然將自己bi到如此田地。她無奈地翻翻白眼,伸手順着他的方向,將水遞給他。
男人似乎並不奇怪也不意外她的到來,舒服了便躺回到原來的位置。閉上眼睛伸伸懶腰,懶懶一句,“你來的,有點晚!”
她忍着氣在牀邊坐下,看向男人的臉。即便他閉着眼睛,也知道他在聽。
“褚連梟,這麼折騰我,有意思嗎?”
男人這才睜開眼睛,撐開雙手枕在自己的腦後,“小尤,是我記xing太差,還是你的忘xing太好?”褚連梟說着,甚至微微直起身體bi近尤茗鳶,“我不會放手,無論如何!”
她總覺得人都可以改變,任何事情都會有轉圜的餘地。但很顯然,所有的事情到了褚連梟這裡,全都成了不可能的天方夜譚。
尤茗鳶覺得無力。
“連梟,即使我不跟裴聖擎在一起,我也不會嫁給你。”若是愛,她這麼多年又何苦如此苦苦地執着於一件事,“沒了裴聖擎,還會有別人。”她伸手按壓有些發疼的太陽穴,“更何況,你折騰我,他未必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