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頭,用腳踢着自己腳邊的石子,“他跟你簽了合約,他該關心的是他的案子,不是我。”
褚連梟沉靜地看上幾眼眼前的女人,她總是這樣。有太多的時候,明明傷心難過,卻總是一副絲毫在乎的樣子。
“我媽的葬禮之後,我會開記者會,說明我們兩個如今的關係。你若是想走了,我不攔你!”
尤茗鳶愣了愣,半晌又跟着搖了搖頭,“不,我現在不走。我答應過阿姨,會留在身邊照顧你。至少,要在你完全沒事之後。”他們如今的關係很是微妙,不是戀人,也不是敵人,那相互熟知的感覺,卻比朋友多了一些。
男人笑,微苦的味道,“尤茗鳶,不必同情我。這玩意,我可不稀罕!”
她又跟着搖搖頭,很是認真的樣子,“我沒有同情你,我只是希望你好起來。以後忙起來的時候,不要繼續來糾纏我!”
男人微微黑了臉,半晌卻看着眼前眨巴着眼睛看他的女人,笑了。
褚媽媽說了。
這個男人,得很幸福纔是。
葬禮很快舉行。
尤茗鳶未曾去參加,只呆在後院,看着一排接着一排的人,從自己的眼前走過。每個人的臉,都帶了肅然的表情。她不知道那表情之下,到底有多少真心。但那場景,總是醞釀着太多的悲傷。
她不適合。
“裴少,這邊!”
身後門外的不遠處,熟悉的稱呼,讓尤茗鳶的神情猛的一緊。
裴聖擎。
果然,男人從門外垮了進來。一樣的臉,在這樣的場合,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原因,總算了少了些平日裡常常掛着的戲謔。但不管走到哪兒,這個男人總是可以隨意地卷帶起冷涼的風。
她壓根沒想,便放了捲簾,轉身就走。
她聽到身後,男人用熟悉的清冷聲音,對褚連梟開口,“節哀!”
她走的更快,甚至忘了自己就那樣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多久。直到眼前有一睹牆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嚇了一跳,根本來不及反應,整
個人便硬生生地撞進了來人的懷裡。
“啊——”
一雙結實的手臂將她牢牢地將她圈進了自己的懷裡,男人極爲嘲弄戲謔的聲音頓時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寶貝兒,多日不見,我不知道你這麼想我。一見面就投懷送抱!”
她連血液都凝固了,一臉慘白地在男人的懷裡激烈掙扎。
“放手,裴聖擎你別碰我!”
裴聖擎卻絲毫都沒有想要放開尤茗鳶的意思,男人的蠻力帶着她,硬是將她壓在身後上雪白的牆壁上,大手的蠻力捏着她尖細的下巴,“別碰你,你在我身下忘情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她白着臉。
失去孩子,如今見面,她雙眼裡的憤恨壓根無法掩飾,“裴聖擎你閉嘴!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你更噁心更髒了!”
他卻不介意,她的恨意全盤接受。放在女人下巴上的手卻是微微往上擡,“讓我瞧瞧——”
多日不見,她瘦了。原本就不豐潤的臉頰,經過這些日子,凹陷的痕跡更加明顯。他抱着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原本骨肉分明的身體,此刻也正由堅硬的骨骼,一點點烙疼他的手。
他低頭,大大方方地去啃咬女人性感的鎖骨,氣息溫熱,“我是髒,”他的手將她按壓的更加分明,聲音很輕,卻放蕩的很,“所以,我纔想讓你也變髒。”他咬着她的耳朵,氣息曖昧,“比我還髒!”
她像是一直頑抗的小獸,在他的懷裡,知道自己未必可以,卻拼盡全力放肆掙扎,“禽獸!變tai!你以爲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樣冷血嗎?”
如今,他是她心裡的恨。見到他,分分秒秒,她總是想要將他挫骨揚灰。
男人女人力量天生的懸殊,住定這場爭執的結果。他按着她,將她牢牢固定在牆上。嘴角的弧度微揚,雙眼中卻總見冰涼的暴戾閃現,“乖,聽話,離開褚連梟!”
“不可能!”她當場拒絕,臉色的血色盡失,“這是我的自由,你有什麼權利決定的給我的去留!”
他挑眉,卻不氣,
一副好脾氣好耐心地。將手放在女人細緻的眉眼上來回輕觸,“寶貝兒,你和我之間的遊戲。我不說停,就永遠沒有結束的那一天。你,可沒有說不的權利!”
她瞪着他,胸口的怒氣變得越發強烈,“我不——”
他依舊保持着好的耐心,但雙眼之中的暴戾之氣,卻是越發泄露濃烈,“你自然是不怕對你怎麼樣,但是你得爲別人考慮不是?”裴聖擎笑,那笑點點滴滴,落盡了冰涼的星光。
“寶貝兒,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我跟褚連梟,是老同學了。我瞭解他的弱點,就跟我瞭解你的身體是一樣的。”
尤茗鳶登時變了臉。
他在威脅她,她聽得出來。
那眼下之意,她若是不同意。那麼因爲她所牽連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褚連梟。她從來不懷疑褚連梟的能力,但尤茗鳶更見識過裴聖擎的狠決。他說的出來,自然做得到。
她的身體一軟,雙眼中的憤怒震驚轉眼間變得越發濃烈,“裴聖擎,我不知道你居然這麼沒人性!”
他卻猛然間雙手一鬆,放開了尤茗鳶。尤茗鳶猝不及防,整個身體都重重的地癱在地上。轉身之際,男人的笑聲中,明顯摻雜幾分詭異,“沒人性?你會越來越瞭解我的!”
她癱在地上,看着男人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只覺得渾身發冷。
她在害怕。
她從來不擔心這個男人會如何對待自己,因爲最殘忍的事情,他對已經做了。
但她擔心褚連梟。
母親的葬禮過後,褚連梟越發地變得忙碌起來。
尤茗鳶未曾開口說離開,褚連梟便將尤茗鳶的話當了真。原本空蕩蕩的別墅裡,在忽然之間多出了很多傭人。有了這些人,褚連梟回去的時候倒是越來越少。
一連太多天,褚連梟都打來電話。說公司太忙,有事情不回來。一開始尤茗鳶也沒想太多。褚母剛剛過世,褚氏的很多大事情沒有了人分擔,自然是需要褚連梟一力承擔的。
但日子一久,她便有了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