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格蘭德之家,貨車直接轉入後院。吸血鬼看着後院中的景象挑挑眉,先回了辦公室。
下午的行程因爲沒有想到某個少年的搬家而中斷,在麥迪森那裡也沒有耗多長時間,所以距離晚上的聚會還有段距離。扎克回到辦公室,只拎了一隻酒瓶,就往後院走去。
吸血鬼十分貼心的讓出了辦公室。如果幻人丹尼爾需要給某人打電話,將不會有人打擾。
“什麼情況?”扎克挪過的椅子,面向了後院場中,看着大聲指使着馬修來回跑動的蘿拉,問的卻是本傑明。
本傑明的一條腿搭在吊牀外,前後推動,笑着解釋,“蘿拉在教馬修橄欖球。”
“跑起來!”蘿拉衝着馬修大叫着,“別像個女孩一樣!”
馬修身上的背心已經汗溼,身前抱着用一團乾草紮起的圓球,按着蘿拉手指的方向跑去。連地面上也被不知道是石灰還是什麼玩意兒,標註了點,幫助馬修記住位置。
“這裡嗎?!”馬修一把將乾草球砸在一個白點上,舉起雙手,胸口起伏着,“我觸地得分了嗎?!”
“錯了!”蘿拉揮舞着手,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是這裡!”
馬修迅速的撿起滾落一邊的球,往另一個點衝刺。
兩人好入戲。
“得分!”馬修再次把球砸向白點。
蘿拉低着頭,垂頭喪氣的樣子,“馬修,你讓我想起了哥哥的位置。”
馬修放下雙手,大口的喘息着,隨手扯起背心的擦去臉上的汗,“這是好事?對吧?你說你哥哥很厲害的,對吧?他打什麼位置?”
蘿拉翻個白眼,馬修這個後來出現的人,並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右翼外場。”
“在哪裡?”陽光在馬修肩膀上的汗珠中折射,這個高中都沒有畢業的小夥子迷茫的在後院的白點中尋找。
蘿拉無奈的揮手圈了一塊區域。
馬修老實的跑過去,“那我就是右翼外場了。”他弓起身子,擺出了隨時準備動作的姿勢,期待的側頭看向蘿拉,問,“我要做什麼?進攻?防守?”
蘿拉的臉上不知道是笑,還是苦惱,堆積在一起。最後這位少女放棄了,“不教了!愛麗絲!我們不要曬太陽了!我們進去!”
留下了不知所措的馬修,他玩的正開心呢!雖然有些殘酷,但是馬修的家庭可不允許他在學生時代能有什麼課餘活動,包括運動。他健壯的身體來自工作,而不是‘遊戲’。
馬修迷茫的看看本傑明,他能夠感覺到是‘哥哥’的話題影響了蘿拉的心情。本傑明笑着揮揮手,“去洗澡,然後講給你聽。”
幼狼聽話的往倉庫西側走去。
扎克看院中的活動散去,也調轉了椅子的方向,對向了本傑明。酒瓶已經被揚到水平,本傑明輕笑着搖搖頭,“不用現在灌,我有絲貝拉給的香料,忘記了麼。”
通常,爲了節食的那兩天準備,吸血鬼會提前開始儲備一些‘食物’,趁着阿爾法的感官還沒有強到超過吸血鬼的時候,先填滿自己。
扎克搖搖頭,佔時放下了酒瓶,“你還是不要用那東西的比較好。”
絲貝拉留下的筆記中,他們已經找到了符合描述的香料,材料配比和製作方法都已經知道,至於效果,絲貝拉只含糊了寫了幾個字,‘刺激靈魂’。
怎麼看,會使用到‘刺激’兩個字,都不像是好東西。回想絲貝拉自己使用的景象,她是在透支自己施展巫術。所以,本能的,扎克並不希望本傑明依靠這玩意兒。
本傑明倒無所謂的撇撇嘴,還是如他以前所想的,絲貝拉沒必要害他。
扎克皺着眉,本傑明認爲無所謂,那他還以打破飲食規律來虐待自己就顯得有些可笑了。扎克撇撇嘴,將酒瓶放到一邊,開始講下午的事情。
本傑明聽了詹姆士案件,和扎克持了一樣的態度。作案人那麼有針對性,格蘭德實在沒必要參與。現在已經和以前不同了,需要維護巴頓城市的人已經不止只有安東尼和格蘭德,還有克勞莉和詹姆士。大家能夠互不相干的劃分工作,是最理想的狀態。
只是對方的身份實在有些讓人好奇。‘地獄火’(審判火)已經昭示了對方和克勞莉以及扎克來自同一信仰體系。按詹姆士透露的消息上的詞句來看,應該是來自和克勞莉相反方向的異族,只是屬於哪一類,還無法確定。
然後的兩件事,本傑明就只是聳聳肩,表示沒有看法。一個涉及丹尼爾*,如果幻人有*的話。還有一個涉及格蘭德之家的真正工作,本傑明只是個用爪子挖墓碑的傢伙,他可不想操心那些麻煩的東西。
馬修沖洗過後,換了乾淨的背心,坐到了本傑明面前。扎克坐在一旁聽,打發時間,他發現本傑明說了一個有趣的觀點。
“即使凱爾的所作的一切會讓他進入地獄,接受無盡的懲罰。但這懲罰對所有人來說,都不是真實的。因爲他的懲罰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贖罪也好、懺悔也好,都與這個世界不再有關係,他留存在這個世界中印記,只會是真實的、一段讓人心腐朽的‘惡’而已。所以我們做的,就是給他一個機會,真實的被懲罰。”
幼狼不需要理解阿爾法的話,他記下來就好了。
巴頓家的車來接蘿拉了,也剛好到了愛麗絲要和庫克‘約會’的時候。上一次的聚會,扎克顯然是晚到的那一個,這一次扎克就相應提前,跟隨在巴頓的車後,往北區開去。
27號公路的終點就在貝奇街,與貨車站相接,然後在貝奇街往西北方,就是馬薩港口。這樣的交通骨架是由巴頓市的奠定者們所設下的,在現在依然保留。
但也許正是這樣緊密的交通連接,讓貝奇的發展越來越遠離正面的城市形象。
我想大家懂我的意思。
雖然還不到紅燈區那麼誇張,但是混雜的人流催生出了無數酒吧、夜店……那些會掛上牌子‘營業時間,下午六點到上午九點’,這種與人的作息完全相反的店。
當然,市政府可不會無視這種發展繼續下去,在貝奇東面,靠近【賴普特高中】的街道從年初開始,就進行了修整、改建。原本呈現倒置的梳子的形象的貝奇區,在梳子頭部的幾根梳齒被翻起的泥土和工程車分割,將青少年和成人的世界分開。
至於效果怎麼樣,短期是看不出來了。
扎克在27號公路終結點的十字路轉向,往【*吧】開去。
老舊的城市規劃,讓這裡沒有像李斯特街一樣的停車場,各種車輛都隨意的停在路邊。扎克隨便找了個街角停好車,又找了個售賣熱狗的小推車換了大把的零錢,這才往酒吧走去。
就像預熱一樣,此時,‘紳士’酒吧中現在的人還都十分含蓄,就像在普通的酒吧中一樣,和朋友聊着天、抿着啤酒、嚼着麪包、剝着堅果的殼。當酒吧外的天色完全被霓虹的色彩代替的時候,他們等待的、能夠給出那些早就準備好的一元鈔票的舞女們,纔會出現。
扎克直接對守在樓梯處的人笑笑,上了樓。
【*吧】的規模並不大,二層的空間也就只是一個包廂的大小而已。還沒有一般包廂的隔牆,開闊的上樓就是。從沙發上站起,就能在紳士之夜真正開始之後,看到樓下的無限好風景。
扎克想着,可能正是因爲小,諾他們纔會選在這裡吧,唯一的開放性包廂,意味着完全獨立和安全。要知道,他們這羣人討論的事情,如果遭遇隔牆有耳,那就太尷尬了。這裡四周有什麼一目瞭然,除非有人被綁在他們腳底下。
諾他們已經到了,一羣人吃東西和聊天。【*吧】和多數酒吧一樣提供簡單的食物,麪包薯條之類的。扎克笑着坐下,和幾人打了招呼,隨意的撥起籃子中的花生。
“今天挺早的!”諾笑着看向扎克。
扎克點點頭,打量了一下週圍人的目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笑着說,“我沒有打擾到什麼吧。”
“當然沒有!”諾笑着用手肘撞撞扎克,他的手上正拿着沾了不知道什麼醬的薯條,所以沒有直接碰扎克。然後諾看向其他幾個人,“都是你們,一副鬼祟的樣子,讓人懷疑了吧!”
幾個人尷尬的笑笑。
諾沒當回事的解釋着,“沒什麼事,只是平時我們很難聚集在一起,所以也只有這個時間。有些敏感的信息不適合在人多的時候說,所以趁着現在。”
諾的眼神向外示意。
扎克明白了,是服務人員。現在正式的活動還沒有展開,並沒有服務生上來,等待命令。扎克想了想,發現這是一羣很嚴謹的人。現在回憶一下上一次聚會的情況,確實這樣,多數事情在舞女們的面前,就像八卦一樣被說出,真正重要的信息,並沒有人透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