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還羞澀、嬌嫩陽光,透入格蘭德的辦公室,細微的粉塵安逸的漂浮在淡黃的晨光中。老漢克如一個土匪,暴力的推開了辦公室的側門,安洋的粉塵受到了驚嚇,隨着氣流翻卷着。
青色的光影,不沾一絲塵埃,飄在老漢克的身後,一路推門,辦公室、會客室、展示廳,直到吱呀作響的格蘭德大門,往東不停。
格蘭德的一天,從老漢克去拿報紙開始。
不過當然,老漢克並不知道他背後貼着一個死靈,他推開的大門把幻人圍繞在格蘭德周圍的彩光推散,二樓的丹尼站在房間的窗邊,緊張了好一會兒才放鬆下來。
‘貓頭鷹’的翅膀西側發現了一隻吸血鬼,有可能是一窩吸血鬼。這個時候寄希望於安東尼市長的印安血統實在太不牢靠,天知道對方有沒有聯邦合法公民的身份。
只要是在所屬聯邦的城市,可不需要代表‘得到邀請’意義的簽證。安東尼只是市長,他可沒有權利只在巴頓市廢掉某人的合法身份。
現在只能期望對方不要來找麻煩,巴頓是阿爾法的地盤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三個月了(第一卷),還潛伏在紐頓市的萬德爾也確認了異族們(惡魔爲主)已經認定了這一點,所以不管那隻岡格羅貼在巴頓市的邊界是想幹什麼,希望他能有點覺悟。如果不是準備好要完滅狼羣,佔領巴頓,那就不要再靠近一絲。
丹尼做了最壞的打算,他小心的計算着格蘭德勝率,一隻至少四百歲的託瑞多、阿爾法,再加上還算友好的墮天使。應該沒問題,應該沒問題……
僅僅是老漢克一個來回的時間,晨光就不那麼嬌嫩了。世界明亮起來。老漢克夾着報紙經過辦公室,刺耳的鈴聲響起。
老漢克清了清嗓子。吼聲驚醒了格蘭德中的每一個生物,“誰這麼沒道德!這麼早打電話!不叫其他人睡了嗎!”
露易絲在牀上坐起,眨了眨眼,彷彿晃神一樣的聽了一會兒,然後皺着眉推推身邊的‘屍體’,“扎克,辦公室的電話。你的。”然後這個女人在繼續發了會兒呆,等緩慢流入大腦的血液讓她完全清醒。才慢悠悠的從牀上站起,推開了房間門,去找愛麗絲了。
扎克十分流暢的從牀上坐起,隨手在枕頭下摸出只剩一點的酒瓶,清空。撇撇嘴走出了房間。
吸血鬼並沒有‘睡覺’,他只是不想露易絲擔心,所以做出了睡覺的樣子而已。和丹尼的小心計算實力不同,扎克是這麼對露易絲說的:“岡格羅而已。”然後花了半個小時來解釋岡格羅是支多麼奇葩的血統。
打電話的人有足夠的耐心,直到扎克刻意緩慢的下樓走入辦公室,還沒掛斷。
“格蘭德。”扎克拿起了聽筒。
“你好。格蘭德先生,我是韋斯.簡恩特。”
扎克想了想,是本傑明提到的那個人。“你是梅爾介紹要賣車的人吧。”扎克露出了笑容,“我很高興你打來了。”
扎克並沒有做作什麼,經過昨夜,格蘭德需要爲那輛舊貨車找一個接班的。
“呵呵。”聽筒那邊乾笑了兩聲,有一絲歉意,他把這當諷刺了,因爲如老漢克吼叫的那樣,現在太早了,“我現在在朋友家。就要出門,我南區的老房子裡沒有電話。所以這麼早打來。打擾到你們了。”
“一點也沒有打擾。”扎克拿着聽筒搖搖頭,看着坐在旁邊翻着報紙的老漢克。真正打擾到格蘭德的是這個老東西,“我很期待你的車,梅爾說有七成新,對嗎?”
“恩。”聽筒那邊肯定着,“是我父母的車,他們並沒怎麼開就……”短暫的沉默後,對方繼續說,“一隻放了幾年,我回來檢查了一下,保存的很好。”
“好,我們想看看。”雖然已經決定會買下,但必要的過程還是要走一下的,扎克問,“我們去你那邊,還是你直接開過來。”
聽筒那邊的韋斯思考了一下,顯然他並沒有把握自己能夠賣出去,那些戰爭時期留下來的舊物雖然老梅爾用了個‘懲罰’的價格,但是能賣出去已經是人情了,這輛車他並不覺得有人真心會要,“你們能過來看嗎?我在南區的房子。”
“當然。”扎克拿出了紙筆,“地址?”
在某個閣樓,韋斯報了地址,聽着電話中傳來的確認,點點頭,又確認了時間,掛了電話。
“詹姆(簡稱)!”韋斯回頭看向浴室的方向,喊着,“這裡有個綠燈亮着,是正常的麼?”
“什麼?!”水聲中,門被拉開,詹姆士探出個腦袋,“你說什麼?”
韋斯指着電話上的一個指示燈,“這裡還亮着,正常嗎?”詹姆士.蘭斯的電話很高級,別忘了。
“哦,那是錄音。”詹姆士解釋着。
韋斯挑起眉笑着,“一個平民,需要這種東西嗎!”
“我們不是平民,我們現在是警察。”詹姆士也笑着,縮回了腦袋。
“你也太小心了。”韋斯隨意的說着。
“小心總不是錯的。”浴室裡的詹姆士大聲說着,“我纔來三個月,我家已經被入侵過了兩次!你看到門上的補丁了嗎?你絕對不會猜到那是什麼打穿的!”
韋斯挑挑眉,小跑到了門邊,盯着幾個補丁眨眨眼,“我還以爲是你故意弄的呢!是什麼?槍?”
“弩!”詹姆士的頭再次探出,用足了表情。
“穿透了?!”韋斯拉開了鐵門,比了比厚度,咂咂嘴,“北區的治安居然這麼糟糕了?”
詹姆士刻意誇張的表情滯了一下,皺了皺眉,腦袋又縮回去了。
“呃。”韋斯好像想起了什麼,“安東尼,現在的市長對吧?”他拉上鐵門,看着幾個補丁呆呆的彷彿在自語,“他不是也是軍人出身的麼,怎麼會把巴頓弄成這樣。我還以爲這裡會好的多。”
浴室裡的詹姆士陰着一張臉,說着半真心半違心的話,“市長很好。只是兇殺組接的案子,都是些瘋子。”詹姆士注意到了朋友話中其他的東西,“什麼是‘以爲這裡會好的多?’,西部很亂嗎?”
“非常。”韋斯搖搖頭,“不然我也不會拖這麼長時間才調過來了。”他笑着眨眨眼,“蘭斯將軍想收兒子嗎?幫我介紹一下。”
詹姆士心情好了起來,這種雙向嘲諷——詹姆士是某二代、韋斯是孤兒,這樣的玩笑只有真正的好朋友才能說。
走出浴室的詹姆士帶上了那隻十分不符合身份的手錶,看了看時間,這是晚兩人敘舊的話題。
“你最好不要帶的太習慣了。”韋斯毫不留情的攻擊着詹姆士,“我覺得很快,你就要把它還回去了!”
“從我的屍體上搶!”詹姆士嘴角一抽,瞪着韋斯,“就不該告訴你。”
韋斯笑着拍了拍詹姆士,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詹姆士無奈的搖搖頭,神色有些奇怪的問:“你和那買家約好時間了?”
“恩。”韋斯抿了抿嘴,“還不知道他會不會買。那老貨車,你也看到了,現在應該沒人會想要。”
“就有人喜歡那種。”詹姆士腦中有一些會讓他心情不好的猜想,這也是他一點也不敢問韋斯買家是什麼人的原因,他怕聽到某個會讓他爆發的名字。詹姆士晃了晃腦袋,“要走了……”
電話響了,詹姆士一皺眉,走向了電話,接起,“蘭斯。”
寇森的聲音傳出,“警局,現在!”
“現在?!”詹姆士眉頭皺的更緊,“去局裡幹什麼?你不是要去禮拜嗎?”
“今天不用禮拜了!”寇森的語氣的居然很高興的樣子,“局裡有事!”
“我也有事。”詹姆士陰着臉,看了一眼已經開始假惺惺的表示遺憾的韋斯,“你自己搞定,我有事。”
寇森的語氣變的嚴肅,“你能有什麼事!現在,馬上!到局裡來!所有人都要來!紐頓的傢伙來了,大家都要來!”
電話被掛了。
詹姆士聽着聽筒中的嘟聲,“**!”爆了粗口。
今天是趁着自己的搭檔要陪家人禮拜,詹姆士補償放了喬治娜一天鴿子的約會。而那一天的鴿子是重要的見對方父母的日子,所以今天的這個補償,異常異常重要!
“我可以替你陪喬治娜哦。”韋斯擠着眼睛。
“滾!”詹姆士陰着臉,推着韋斯出了門,“趕快去把那破車賣了!”
韋斯苦澀的笑笑,不再刺激自己的朋友,認真的問,“又有案子了嗎?喬治娜會理解的。”
詹姆士搖搖頭,他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案子,但是紐頓警局的人會來,一定不會是小事。他嘆息了一聲,這也是他擔心的地方了。
週五的晚上,喬治娜之所以會哭着跑來找他,是因爲她父親在知道詹姆士的職業是警察後,堅決反對兩人的交往。這是個十分現實的問題,沒人希望自己的女兒每天生活在擔心中。
詹姆士知道喬治娜會理解他的工作,但問題是,喬治娜願意‘理解’多長時間呢?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