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某菜鳥

回到格蘭德的時候,扎克聽到了客人的聲音。

“謝謝。”韋斯罩在一隻毛毯裡,坐在扎克的辦公桌前,捧着一杯愛麗絲遞來的熱巧克力。

我知道在這裡提起有些跳脫,但是本傑明能吃巧克力,金也可以。但必須分清楚,讓他們活着的不是他們的形態,而是能力,所以不要代入到日常生活中,那會殺掉心愛的寵物,請不要帶着試探的想法嘗試。

扎克沿着從樓梯間一直延伸到辦公室的水跡走入,看了看韋斯,“你知道,你是可以投訴的吧。”

很明顯,這位南區警局的菜鳥又被整了,扎克在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警用巡邏車,韋斯是冒雨過來的。還記得上一次韋斯來告之利普的消息時,也是騎的自己的摩托麼。

韋斯側頭,看着扎克脫了沾了些許水跡的帽子,掛在衣架上,隨手把懷裡的一隻木盒丟給一旁坐着的本傑明,坐在了辦公桌後。

本傑明拉開木盒,看了看裡面的香料,有些疑惑的看着扎克。

扎克揮揮手,“一會兒再說。”不過吸血鬼真實的想法是,最好阿爾法一會忘記了,然後扎克就不用煩惱該怎麼向他解釋自己知道的東西了。

不過扎克失望了,本傑明將木盒放在了工作臺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估計是要等韋斯離開後直接問了。

韋斯很自覺的沒有好奇自己不用知曉的東西。很直接的指了指了已經放在辦公桌上的文件,“我在走訪從監獄往東方向的民居,看能不能問出什麼消息。這些都是些常規問題。你們自己填吧。”

這位菜鳥對待自己工作的態度也太隨便了!

扎克看了看頭髮上依然在滴水的韋斯,搖了搖頭,拿起了文件,翻開,是一摞表格,最上面是空白的,緊接着下面是甚至教堂。康斯坦丁的筆錄,然後就是些普通人的。

邊角有打溼的痕跡。再次打量下穿着被打溼的警服的韋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保護這些文件的。

扎克隨便抽了一支筆,在草稿紙上劃了幾下,模仿着韋斯的筆跡。和詹姆士一樣的醜。

“有沒有在附近看到陌生的人?”扎克一邊念着問題,一邊寫,“沒有。”

“有沒有外出?”扎克挑挑眉,看向韋斯。

“寫沒有。”韋斯捧着杯子,扯扯嘴角,似乎在不耐煩。

扎克一側頭,“沒有。”手中的筆同時也動起來。

“有沒有聽到或看到什麼可疑的事情。”扎克繼續,“沒有。”

“親屬朋友中,有沒有在監獄中服刑的人。”扎克又看了韋斯一眼。帶着意味不明的微笑,手中寫下‘沒有’,嘴裡這麼說。“沒有朋友,倒是有一個一心想成爲惡魔後,報復格蘭德”扎克挑挑眉,“或許還有詹姆士的獵人,在裡面等待死刑。”

韋斯喝着熱巧克力的嘴抿起,撇了撇嘴角。“你不用寫下這些。”

真是多餘的提醒。

“當然。”扎克微笑着,“我只是在提醒你。他現在逃出來了,注意安全。”

扎克看着韋斯皺着眉思考的樣子,伸手把電話推向了他。

吸血鬼在話裡面埋信息也不是第一次了,此時,對韋斯重要的是‘報復格蘭德,或許還有詹姆士的獵人。’在這之前還有什麼?‘一心想要成爲惡魔的’。

韋斯也不矯情,放下了杯子,拿起了聽筒開始撥號。

在撥號盤咔咔咔的迴轉聲中,扎克繼續填着本該由韋斯來完成的表格。

“是否認識在監獄中有親屬朋友服刑的人。”扎克撇撇嘴,寫下了沒有,事實當然是——有!塞瑞斯不就是一個,不過布瑞爾的哥哥已經掛了,被埋在格蘭德墓地北園的某處,隸屬於里昂的手下,接受着康斯坦丁的‘教育’。

扎克有十分充足的理由認爲,這些東西沒必要被記錄下來。

接下來的問題,針對的方向似乎發生了改變。

扎克繼續念着,“是否在巴頓監獄中工作過?”‘沒有’。

“是否認識在裡面工作的人。”扎克看了眼依然在撥號的韋斯,聳聳肩,“我必須要寫有了,我們有工作上的合約。”

韋斯點點頭,顯然不怎麼在意扎克這邊。

“認識哪些人。”扎克看着問題,放下了筆,不再填寫表格的唸誦着接下來的問題,“描述你和那些在監獄中工作的人的關係。”扎克看了眼注意力也明顯不在他這裡的本傑明,無奈的搖搖頭。

“會用什麼詞描述那些人。”扎克撇着嘴,繼續,“是否聽過這些人講述他們的工作上的事情,是什麼,描述……”

回答上面這些扎克沒有再繼續寫的內容:

認識獄長文森特,與格蘭德殯葬之家是合作關係。能夠描述這個人最簡單的方式是極度自戀和貪婪。不需要聽他講述工作上的事情,因爲兩方打交道就是他們工作的一部分,描述一下?不問不說,拉屍體走人。

扎克會用以上的東西來填寫嗎?大概、估計、似乎,是不可能的。

吸血鬼覺得有必要和麪前這個真正應該問問題的警察先生——韋斯,討論一下,但是韋斯的電話被接通了。

“蘭斯。”詹姆士的聲音傳出。說偷聽,太侮辱吸血鬼這個種族了。

“是我。”韋斯看了眼扎克,“我在格蘭德,扎克這裡。”

聽筒中沉默了一會兒,“他在旁邊麼。”

“恩,兩個人都在。”

“他們可以聽到我們說話。”聽筒中的詹姆士陰沉着聲音說,坐在辦公桌前的扎克微笑着點頭表示肯定。

韋斯哦了一聲,撇撇嘴,“南區在調查越獄的事,你聽說了吧。”

“恩。”韋斯都不介意了,詹姆士似乎也沒什麼辦法,只能被吸血鬼聽着了,“這裡也一樣,所有人都派了任務。”

“扎克說,那個死刑犯,羅伯特是個獵人。”韋斯用了疑問的語氣,“你知道這事?”

十分清晰,詹姆士在電話那邊嘆了口氣,“我知道。”然後語氣中有隱忍的憤怒,“而且我也是他會判死刑的原因。”

韋斯抿抿嘴,點了點頭,“扎克說,這個羅伯特一心想成爲惡魔報復格蘭德,你知道這些麼?”

聽筒中再次沉默了,語氣已經明顯不是在和他的朋友韋斯通電話了,而是在對某個還拿着文件,一邊等待通話結束,一邊‘偷聽’的吸血鬼。

“不,我一點兒也不知道這件事!”一字一頓,加上已經不想掩飾的威迫語氣,意思就是在責怪扎克沒有告訴他這些。

但說真的,扎克有義務告訴他一個人類警探這些麼,而且即使扎克想要告訴他,他這位將軍之子、警探,似乎也沒有給扎克這個機會,畢竟扎克也剛知道這件事幾天而已。

扎克對着韋斯一攤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韋斯理解點點頭。

現在這情況很奇妙,詹姆士身邊所有知道扎克存在的人,不算安東尼那種,比如查普曼、韋斯,甚至某個只能在前臺做接待的女警,都能理解我們吸血鬼的苦心,然後就是意識到詹姆士的幼稚。

不得不說,這種奇妙的境況,讓吸血鬼莫名的有了一絲愉悅。

韋斯替詹姆士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那個羅伯特,他現在是惡魔嗎?”

扎克搖搖頭,音量有些大,“如果他是,那事情就簡單多了,克勞莉會控制他。”

韋斯也懶得轉述了,直接問,“你聽到了麼?”

聽筒中的詹姆士深呼吸,“聽到了,我知道了。”

扎克擡起一根手指,示意韋斯先不要掛,“他依然是一個獵人,你應該提醒詹姆士……”

韋斯已經把聽筒豎到了扎克的面前,扎克挑挑眉,還是繼續對着韋斯的臉說,“提醒詹姆士他每次和獵人碰上時,都發生了事,必要的安全措施還是要準備的。”

明顯是聽筒中的音量進行了質的飛躍,詹姆士已經可以猜出聽筒已經到了扎克那裡,“不用你提醒!你還是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電話掛了。

扎克聽着聽筒中的嘟嘟掛斷音,再次無奈的朝韋斯聳聳肩,“他掛了。”

韋斯放下聽筒,算是爲自己的朋友解釋吧,平靜的說,“他還在憤怒市長對他做的事情,加上他還沒準備和你們和好。”

所以是兩相疊加的意思麼?

扎克彎起嘴角,搖搖頭,“我可不覺得他會用這種態度對待安東尼。”

疊加後的怒氣發泄對象怎麼也不可能是‘長官’級別的安東尼,只能是‘平民’級別的格蘭德。吸血鬼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也是爲了安慰,扎克對雖然平靜,但明顯還是有些擔心自己朋友的韋斯笑笑,“不用擔心他,他似乎有不錯的運氣,每次都能在異族的事件中全身而退。”似乎想起了什麼,扎克挑起了眉,“上次我拜託你送給他的禮物?”

韋斯想起來了那半瓶吸血鬼的血液,擔憂消失了,點點頭,“雖然面前,但他還是收下了。”

“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扎克真心的笑了笑,這個詹姆士,雖然心理夠幼稚的,但是總算還是有優點的,務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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