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浴室出來的扎克就被後院中本傑明不耐煩的催促起來。扎克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向格蘭德的人告了別,坐到了貨車的副駕上,歪着嘴角瞥向本傑明,“什麼時候你這麼積極了?”
本傑明懶得回答,發動了貨車,“零錢,準備好了沒有。”
扎克搖搖頭,拍了拍口袋。這是週日的紳士之夜,別忘了。
27號公路上,稀疏的路燈劃過貨車車身,扎克小心的注意着本傑明習慣性拍擊收音機的動作,自己奪取了收音機的控制權。
“警方已經從逃犯中得到了越獄的詳細……”
“殘忍謀殺赫爾曼之子,瑞恩.赫爾曼的兇手羅伯特依然……”
“針對巴頓監獄獄長文森特的調查已經全面展……”
似乎怎麼換都找不到讓扎克滿意的頻道。
“115!”本傑明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扎克挑挑眉,快速轉着旋鈕,指針上的數字在115上停止。熟悉的主持人聲音,熟悉的激動語氣。是某個巴頓廣播轉播的音樂節目。
“……相信現在所有人都和我一樣激動……”
主持人自嗨式的囉嗦了半天,也不說到底是什麼值得激動的,明顯是扎克錯過了前面的內容。
吸血鬼和阿爾法撇着嘴,坐在貨車中,聽着毫無營養的囉嗦,越過了巴頓南、北兩區的邊界。進入了北區,直接往貝奇的方向開去。
“好了好了!”主持人自己嗨完了,終於開始。說正題了,“我知道大家最關心的演唱會的第一站會……哈哈!我必須要念完整,‘尋找託瑞多聯邦巡迴演唱會’!哈!第一站是……”
扎克一扯嘴角,因爲收音機中傳出了一個西部的城市名字,然後就又變成主持人的自嗨,“他們蠢嗎?”扎克搖搖頭,“我是有多神經。纔會居住在西部等他們找到。”
本傑明擡起肩,彎着嘴角。“不是西就是東,早晚會過來,你在爲他們着急麼。”
扎克無所謂的搖搖頭,不再說話了。
車窗外的建築密集起來之後。出現的是開始透過車窗,在吸血鬼和阿爾法臉上劃過的霓虹。貨車在【*吧】街邊停下,兩人熟悉的走入這間紳士酒吧,直接往二層走去。
扎克在格蘭德之家和露易絲的小遊戲耽誤了兩人到來的時間,巴頓灰色職業圈的聚會已經開始了,這意味着他們兩人沒有參與到選擇舞娘的步驟。不過扎克不在意這個,本傑明也算不上在意,只是掏空了扎克口袋裡的零錢,很快進入了狀態。
諾只是看了兩人一眼。神色沒有任何變化,端了‘深海炸彈’遞向了兩人,“你們遲到了。這一輪算在你們頭上。”
扎克笑着接過,跟喝水一樣的解決掉。舞女們的一套表演還沒有結束,聚會的氛圍就和平時樣,兩三個人湊在一起隨意的聊着天。
話題沒什麼意外的,毫無利益衝突,毫無負擔的聚集巴頓最近發生的越獄上。有人笑着朝扎克打探。“羅伯特哎!我們都知道那傢伙可是栽在你的手上,他到底什麼來頭。有什麼消息分享分享嗎?”
扎克只能攤着手,一邊玩笑式的抱怨‘希望那個傢伙無視格蘭德,有仇直接找赫爾曼’,一邊拉扯着話題,放到關於監獄的方面。
但是扎克失敗了。記住,這個職業圈能夠存在,靠的是所有人的職業道德,他們會說出一些意外得來資料,作爲信息共享,爲以後的工作提供便利。但是對手頭的工作,都會保持沉默。
越獄的逃犯們沒人愛,也不會有人委託他們,他們可以隨意的說,監獄的問題顯然牽扯到現任市長,隱隱還會影響到市長競選。
所以話題一到和越獄聯繫到一起的監獄上時,大家都開始圍着這個話題繞圈,說一些,“哦!那個文森特要倒黴了!”、“哎!要不是這次越獄,我們還不知道監獄內部的情況已經這麼糟糕了!”……
十足一羣亂操心的小市民樣子。不過扎克當然不會嘲諷這樣的情景,因爲即使是這樣的‘繞圈’能夠得出一些信息了。說南區警方夠倒黴,一個案子扯出兩件大事的人,已經透露出了自己立場在警方那邊。說監獄問題太大,一定會被完全重洗的人顯然是站在市政府的立場。
而,說市政府每年浪費了那麼多錢卻把監獄弄成這副鬼樣子的人,不用懷疑了,一定是站在市長的對立面。
大家一邊圍着話題繞圈,一邊相互笑着眨眼,最後‘深海炸彈’。
‘將軍’對這一切似乎沒什麼興趣,有些不爽快的看着扎克和諾自如的應和着每一個人的話,橫插一腳,“我說你們兩個!你們不覺得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嗎?!”
‘將軍’少了一個小弟。
“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諾笑着拍拍‘將軍’的肩膀,“你不會以爲塞斯……”諾的語氣在一瞬間有些變化,但馬上消失,可以被理解成酗酒後大舌頭,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會一直呆在你那裡吧!”
‘將軍’其實沒損失什麼,畢竟塞斯來的時候,就是以巴頓之外、身份不明的人出現,通過奎斯特的聯繫找到了諾,然後諾摸不清他的底細,被甩到了幫派裡放着。
梅森(塞斯)脫離‘將軍’幫派的過程其實很可笑。扎克電話‘將軍’說塞斯突然不幹了,走了。然後‘將軍’自然會憤怒的去找把塞斯介紹給他的諾,諾就用已經套好了話,說反正就是個莫名來的人,莫名消失也沒什麼奇怪的。
唯一讓‘將軍’不爽的是。他白給塞斯買了個正當身份,這錢還沒有收回,人就走了。
‘將軍’瞪着扎克。“你到底讓他做了什麼!要不是諾勸我算了,這樣突然離開,我一定找人把他打殘!我這裡可不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白對他好了!”
扎克做出了無辜的樣子。
‘將軍’揮了揮手,放棄了。其實‘將軍’自己十分清楚,被扎克包走後的塞斯干了什麼,因爲他大致明白諾在爲奎斯特做事。扎克在幫諾。然後療養院的火災,轉眼。諾就又離開巴頓了,顯然是完成了奎斯特的委託。
在‘將軍’心裡,塞斯恐怕是覺得跟着自己會得罪一堆巴頓的厲害人物,沒什麼前途。不想幹了。簡單來說,就是被自己的兩個朋友的事務,嚇跑了。
“你知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將軍’不耐煩的問。
“我說,他跟在一個神父神父身後信教去了,你信麼?”扎克笑着說。
‘將軍’一揮手,懶得問了,“別讓我看見他!”然後又神經質的湊過來,“如果你們碰到他了!讓他把給買他身份的錢還我!”
扎克笑着只能點頭。‘將軍’會表現的這麼小氣,看來是心裡確實不怎麼舒服。強調還錢只是個抒發渠道而已。
扎克看向了那個一直沒什麼參與到大家話題中的印安人。那個買賣身份的商人史蒂夫.行者。
有趣的是,史蒂夫也端着酒杯,默默的看着扎克。注意到扎克的眼神看過來,揚了揚酒杯,露出了個有些奇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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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克拍了拍諾,走到史蒂夫身邊坐下,帶着微笑,“行者先生。你好像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史蒂夫的視線看向了正被一個舞女喂酒的本傑明,然後收回。又看向了扎克,勉強的笑了笑,“史蒂夫就好。”
扎克的手按在了史蒂夫的腿上,這個印安人從他和本傑明進場開始,腿就在不停的抖動,現在有些尷尬在在扎克的提醒下停止,看了一眼微笑的扎克,“從小的壞習慣了,緊張的時候,就會動。”
“你很緊張嗎?”扎克笑着,放開了手,在桌上隨手拿起一小杯‘深海炸彈’,在史蒂夫的杯子上一碰。
史蒂夫臉色尷尬,似乎在猶豫什麼。扎克也不急,這個不知道出於什麼理由硬是把‘螢火’的身份給了丹尼,送到格蘭德之家的傢伙,現在有足夠的理由緊張。因爲真正的‘螢火’作爲獵人的交換人質中的一員,就要來巴頓了。
扎克不知道史蒂夫知道多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耐心的等待他自己開口。
“好吧。”史蒂夫壓低了聲音,側在扎克的耳邊,“我犯了錯誤。”
扎克挑挑眉,讓他繼續。
“我以前根本不清楚疾風和螢火他們在搞什麼。”史蒂夫開始快速的低聲在扎克耳邊敘述,“他們有他們的小圈子,我,‘行者’只是在印安人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姓氏而已。”
扎克點點頭,同樣壓低了聲音,“你不知道巴頓中有些什麼。”
“不知道。”史蒂夫皺起眉,兩個人已經在沙發的角落湊在一起,“我發誓我以前只以爲,你,呃,你們是長輩用來嚇唬我們的故事。”
扎克沒忍住,笑了一下,示意史蒂夫繼續。
“我看到丹尼的時候,實在以爲是螢火家的人有了良心,重新接納了那個小子,他要來接愛麗絲回家了!”
有些錯亂了,扎克讓史蒂夫緩一緩,“你是指愛麗絲的哥哥,真正的‘螢火’。”
史蒂夫點頭,“我只是覺得高興,以爲自己是把身份還給他而已!他一直否認,我只是當他不好意思而已,還是強行給了他!但是昨天!我接到了他的電話!”
“真正的螢火要來要回自己的身份了。”
“是!”史蒂夫一副愁苦的樣子,“我能怎麼辦!我只能說已經給你們了!給了格蘭德的人!”
扎克笑了笑,“那你是怎麼知道格蘭德的人,是曾經長輩們用來嚇唬你的東西呢?”
“疾風告訴我的。”史蒂夫看向了扎克,“他們和螢火在一起,會一起回巴頓!”
扎克緩緩閉眼,睜開時,居然是一副放鬆的表情,“史蒂夫,你不會相信我聽到這個,有多麼欣慰。”
“不。”史蒂夫盯着扎克的眼睛,“你不明白,他們回來是要召集起所有印安人!他們在計劃要做什麼事情,不然也不會告訴我你們的真正身份!”
“嘿!”有醉了的傢伙撲到兩人中間,“嘿嘿,你們兩個在說什麼?跟我說說唄……”然後醉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