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德午餐氣氛很尷尬，因爲茜茜留了下來。約翰？約翰被扎克拒之門外，馬修是把兩個印安巫師的午餐送到倉庫去的，只爲照顧愛麗絲的感覺。
整個餐桌上，唯一對茜茜表現出友善的是凱爾，“茜茜。我能叫你茜茜嗎？”
“不行。”回答的不是茜茜，是扎克。
扎克端着自己的酒杯，看了眼茜茜，“你不過是個人類而已，應該在她身前趴伏，充滿敬畏的稱呼她聖徒。”語氣嘲諷。
茜茜皺着眉，她享受美好的午餐的心情被扎克破壞。而且她還不知道原因。
扎克其實從來都沒有個茜茜產生過什麼惡意，不過是個成長中的少女，背了過於沉重的身份，就和愛麗絲一樣，甚至值得同情。
可是事實就這麼讓人感覺奇妙，自發的同情讓扎克最初想要收留這個聖徒，自發的同情讓扎克在她一再惹惱格蘭德的時候讓扎克對她手下留情，依然給予好好對話，與格蘭德定下協議的機會。
但是要來的同情，讓我們的吸血鬼厭煩。
應該清楚之前茜茜那番話的意思吧，‘她經歷了波折、痛苦、絕境，終於幸運了一次，結果幸運被格蘭德佔據，格蘭德欠她的。’
憑什麼？！
聖徒茜茜在巴頓之外的苦難關格蘭德什麼事情？反而她在巴頓之內一切的安定，都和格蘭德有關係！那麼這位聖徒有感激格蘭德麼？沒有，她的意識中只有自己推開了‘絕路中的最後一扇門’，她的每一句話，主語都‘我’，我幹了什麼，對我來說是什麼。我可以什麼，我應得什麼，我我我！
重點是——她。只有她，周圍的一切不過是她的背景。這是個自私的少女。
大家會指望擁有強大能力和精力磨難的青少年成長的更快。事實是，她成長的更歪了而已。
凱爾下意識的反駁了扎克，“她也是人類，泰勒告訴過我，聖徒都是人類，是被聖主選中……”
突然意識到自己用了‘泰勒告訴’，凱爾臉色陰沉下去，停頓了一會兒。儘量擺出平常的表情，“茜茜，我有個妹妹，蘿拉，和你差不多大。”
“我知道，是女妖的朋友。”茜茜並沒有因爲餐桌上只有凱爾有善意，而對凱爾也表現出善意，看了眼凱爾領口間露出的十字吊墜，冷淡的迴應，“你的妹妹是個值得同情的女孩兒。”
看。長歪的少女。
扎克晃晃酒杯，嘴角輕彎，意識到了。這本就是茜茜的本性，就和第一次來格蘭德之家，居然會沒有丁點自覺的要求所有人餐前禱告一樣。
愛麗絲正在被自己的心事糾纏，花了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茜茜的話，這是被貼上信仰體系的標籤，進行的人身攻擊，蘿拉只是附帶傷害。愛麗絲急促的漲紅了臉，看看茜茜，再看看凱爾。
格蘭德的妹妹不知道怎麼反駁。因爲茜茜可以在聖主信仰上層拋棄聯邦的此時，依然自以爲是的以自己聖徒的身份是驕傲。但報喪女妖愛麗絲，對總是算計自己的家——格蘭德的帕帕午夜。沒什麼好感。愛麗絲不想給自己貼這個標籤。
“你是否搞錯了什麼，茜茜。”‘哥哥’就是應該在這個情形出面，扎克的酒杯在餐桌上划着圓圈，發出輕輕的磨蹭聲，“凱爾並不是聖主的信徒，說說吧，凱爾，如果你在你的學校取下的十字架，穿上了自己的便服，會怎麼樣？”
“清洗一個星期的廁所，並且沒有晚餐。”凱爾皺着眉回答了，這是餐桌主人的提問，無關於他的本心，巴頓家的教養逼迫他回答。
記得吧，那就是個的教習學校，是爲了管束問題青少年而存在的！即使冠上了信仰的名子，它懲罰性質的本質就在那裡。
凱爾在巴頓家能抗住來自家族的政治教育，依然想成爲一個橄欖球員，扎克不覺得凱爾會在一個學期的時間就被管束式的信仰拉攏。
“如果那是錯的，就應該被懲罰！”茜茜盯着扎克，她的眼神並不怎麼好，最根本的原因，也是她一直賴在格蘭德不走的原因——扎克還沒有回覆她的所要！她所認爲格蘭德虧欠她的東西，扎克還沒有補償！
“哦？”扎克微笑着，“我以爲聖主信仰的懲罰只有……”扎克晃晃頭，指向了自己，然後指向了地面，“*靈魂和囚禁靈魂。”
扎克在說吸血鬼和惡魔，對應的是隻能在現世靠吸血爲生的*，和只能困在地獄被炙烤折磨的靈魂！聖主信仰對生命的終極審判。
茜茜皺着光潔的眉頭，盯着吸血鬼。扎克說的事實，能夠身在其中切身感受，又能夠脫離其中以旁觀者描述的的吸血鬼最有發言權！所以茜茜無法反駁。
扎克的手指往上，“那上面是什麼，與懲罰對應的，只有獎勵了吧。”扎克歪着頭微笑，“哦，提醒我一下，聖徒，如果做對了事情，獎勵是什麼？”扎克絲毫不放鬆，緊追着攻擊，“哎，時間太長了，我都忘記了，上面有什麼呢？”
茜茜的臉徹底陰沉了下去。因爲上面什麼也沒有了！
祈禱，不被迴應；惡魔，肆虐現世！上面，聯邦的上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如果這只是表面上的現象，呵！茜茜知道更多東西！
別忘了，在爲了泰迪失蹤，格蘭德全面考慮一切可能時，他們幹了什麼。他們去茜茜家裡，確認茜茜有沒有‘偷’巴頓的靈魂！茜茜的迴應還記得麼，她說她需要和上面取得聯繫，結果呢？她成功了嗎？看來沒有！
是了，茜茜知道的十分清楚！
什麼叫‘如果是錯的，就應該被懲罰’？現在的事實是，在聯邦，不管信仰中的任何對與錯，都會被懲罰！還是最嚴厲的終極懲罰！因爲地獄就是茜茜信仰中的懲罰啊！這信仰，要它有什麼用！
茜茜不是要貼上信仰的標籤攻擊格蘭德妹妹嗎？那扎克就把這個標籤貼成萬斤重，扯着茜茜下地獄！讓她的信仰崩毀去吧！
壓抑的沉默突然被打破，茜茜倏的站起！急速推擠着空間的手掌邊緣拖拽着刺眼的金色光芒，重重的拍向格蘭德的餐桌！
“託瑞多！！”茜茜用少女式的兇狠瞪着餐桌主位上的吸血鬼，“送我去共和！！”
爲什麼？因爲扯着萬金重信仰標籤的聖徒，必須做最後的掙扎！否則，巴頓這扇‘門’最終，也會是絕路！
扎克悠然的抿一口‘酒’，“求我。”
壓抑着全身的顫抖和溢散的金色，茜茜緊抿的脣在冗長的猶豫後開啓，“我給你我的姓氏！”
扎克挑挑眉，手指突然伸到一直無視餐桌上的對話只顧進食的阿爾法本傑明面前，輕輕的敲敲，露出個微笑，“成交。”
知道扎克爲什麼這麼做麼。記得本傑明知道香料的作用是‘二次發育’後做的事情麼，也是這麼敲了敲扎克面前的桌子。
現在，扎克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