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今天一過的糟糕透了,疲勞已經和這份工作綁定了,詹姆士沒什麼好抱怨的。但此時被一個心理醫生緊逼的痛苦,詹姆士不覺得是自己的應得的!
記得吧,這是安東尼安排的,逼他守規矩。
“我不想聊你提的任何一件事!”詹姆士的視線沒有在艾米莉亞身上,而是在艾米莉亞握住不停寫着什麼的筆上!可惜了,詹姆士還沒有厲害到可以通過筆桿的划動,看出內容的地步。特別是在艾米莉亞可以防範的情況下。
“那我們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聊了。”艾米莉亞再次翻頁了,顯然是故意的,營造‘我寫的很多很多你絕對不想我寫下來的東西,但我不僅寫了,還不會讓你看到’的感覺,恩,心理醫生。
“你午餐吃的什麼?你是隻願意聊這些麼?抱歉,我不想。”
詹姆士突然餓了,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肚子。是了,在扎克還在警局的中午,詹姆士可沒有心情吃連扎克這個被拷入警局的傢伙,都分到一份的警方專供工作餐!
艾米莉亞皺起了眉,觀察病人是她的責任,詹姆士的小動作不會逃過她的眼睛,“你沒吃飯。”這句話是陳述。
詹姆士本能的點頭。
艾米莉亞搖搖頭,再次走向了辦公桌,端了了碗彩虹軟糖放到詹姆士面前,這本來是給病人放鬆心情的東西,“需要保持公正的警察居然讓自己餓着肚子,這種事情真是愚蠢。”艾米莉亞很不客氣,“你們都沒有常識麼,多數社會上的小範圍治安衝突都是因爲情緒不穩定造成的,血糖過低就是情緒暴躁的誘因之一。哼。你讓巴頓‘平民’怎麼信任他們的保護者!”
詹姆士看了艾米莉亞一眼,皺皺眉,還是伸手摸了一把糖。往嘴裡塞,“這就是你的專業麼。餓了,所以有犯罪。”
“是的,你有意見麼。”艾米莉亞俯視着詹姆士,“我或許不會開槍,不會格鬥術,但我有犯罪心理學的學位。”艾米莉亞指着牆上的某張被掛起的證書,“你想讓我給你上一課麼,警探。”
詹姆士想反駁來着。但是,現實就這麼無語,大家見過、聽過餐廳中等菜等到投訴的事情;快餐店外排隊排到互毆;外賣窗口下車輛搶道搶到追尾的事情麼。這就是現實的證據。
犯罪心理學研究的可不都是那些讓人心寒連環殺人案,還是有這樣的小清新的……
詹姆士被強制要求到艾米莉亞這裡接受心理治療,也是有理由的,艾米莉亞的專業至少還和警察們有部分重合。
等等,專業?詹姆士咀嚼着軟糖的嘴停下。
“哼。”看着詹姆士艾米莉亞冷笑了一聲,“你準備好上課了?需要我送你本新筆記本做筆記麼,警探。”
可以認爲具有重合部分專業艾米莉亞,被指派爲警察們進行心理治療。是官方機構們爲了改變警察對心理醫生的固有成見而做出的努力。
但是事實看來,並沒有改變,這兩個羣體的關係依然糟糕。甚至……相互鄙視。
詹姆士皺着眉,看了眼艾米莉亞,“可以,給我張紙,還有筆。”
艾米莉亞有些驚訝,扯了扯嘴角,隨手在自己的本子上撕下了一張歪斜的空白紙,隨便抽了支筆,一起丟給了詹姆士。真上課?艾米莉亞不覺得。她也不會浪費口舌真的去給警察上課,她想知道詹姆士要幹什麼。
詹姆士也不介意。握好了筆,思考了一下用詞。認真的看向了艾米莉亞,開口,“你想聽我說案子是麼,好,我說。”
艾米莉亞抿着嘴,盯着詹姆士的認真,手一擺,“請。”
詹姆士再次思考了一會兒,開始說,“某個凌晨,我在盯梢。”詹姆士扯扯嘴角,“盯梢的意思就是……”
“我不蠢,我知道盯梢是什麼。”艾米莉亞翻了個白眼,她感覺到了走向,“警探,你這實在諮詢麼,我是醫生,你是病人。我不是你的顧問。”
詹姆士扯扯嘴角,“你要收費麼。”
艾米莉亞不想說話了,醫生和病人的關係已經被證明,只會導致沉默的浪費掉三個小時。她一揮手,示意詹姆士繼續。
“凌晨三、四點的時候,但是路上還是偶爾會醉酒的人,在黑暗的街道上,恩,行動。”詹姆士繼續,“這個地方有些特別,酒吧很多,但是疏於管理……”
“你是說東南部麼。”
詹姆士一皺眉,這無解,不描述地理環境,無法進行正確的情景鋪陳,描述了又太明顯——貝奇的霓虹徹夜閃亮,只能是東南部。詹姆士只能點頭。
“不久之前……”詹姆士一揮手,“兩天前,這個地……東南部剛發生了命案,所以那裡並不安全。”
艾米莉亞卻露出思考的神色,“我沒有在新聞上看到兩天前東南部有什麼事情發生。”
詹姆士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刻意的忽視掉了,理由大家應該明白。
“在東南部居住的人,並不只有……”詹姆士考慮着用詞,“社會遊散人士。”
艾米莉亞點點頭,示意繼續。意思就是除了不成氣候的幫派分子外,還是有普通市民居住在那裡的。
“所以,當我在凌晨的時候,看到一個普通人在這樣的街道上行走時,我有義務告訴他附近很危險……”
詹姆士被打斷了,搖着頭,帶着鄙視,“你是憑什麼區分‘社會遊散人士’和普通人,警探?”
這句話請和艾米莉亞說的,新聞上沒有出現東南部命案的話,一起看。
只能憑固有成見來區分了,對吧,這應該是心理專業的敏感吧。成見是病嗎?不是,但是心理問題。
詹姆士握緊了手裡筆,“你還想不想讓我說下去!”
事實就是詹姆士會在扎克面前表達對警局的失望,在艾米莉亞面前,他還做不到。
艾米莉亞一揮手,“你說。”
“這個人和我年齡差不多,穿着睡衣,滿身都是我小時候認識的卡通圖案。”詹姆士這話算是在解釋了,“你應該也經歷過那個時代,會變成汽車的機器英雄。你要問我憑什麼區分普通人,這就是爲什麼,即使我看到這樣裝束的人,我都想上去揍他!你滿意了?”
艾米莉亞扯扯嘴角,也不客氣,“這說明你小時候寄希望於不可能的虛幻角色拯救自己,有陰影。長大後排斥曾經的希望,想擺脫過去,所以纔會這樣想。”
“隨你怎麼說。”詹姆士不想繼續深入這個話題,“你沒聽到我說的重點,他和我年紀差不多,睡衣,上個年代孩子的流行圖案。”
“你到底要問什麼?”艾米莉亞也有些不耐煩了。她不是自己說了麼,不會開槍,不會格鬥,卻有某個指向明確專業學位。治療現在變成了被諮詢,當然會不耐煩。
“我既然要告訴他外面不安全,要和他對話,勸阻他,同意?!”詹姆士沒好氣的繼續。“但這個人的言語、行動,明顯有……問題!”
詹姆士看看艾米莉亞,突然自語似低聲的打了叉,“他才更應該來這裡,不是我。”
詹姆士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總之,他不像個成年人,很幼稚,這是什麼,你們怎麼稱呼這樣的人。”手下的筆,已經點上了歪斜紙張,詹姆士是準備記下艾米莉亞給出的名稱。
艾米莉亞看着詹姆士,“他是什麼嫌疑人麼。”艾米莉亞依然適用鄙視的眼神,“我不會用我專業,滿足你隨便在大街上,腹誹陌生普通人的齷齪思想。”
詹姆士皺着眉,怎麼回答?
詹姆士一握拳,“是!重大嫌疑人!”
艾米莉亞思考了一會兒,站起身,走向了辦公室旁的文件櫃,“更具體點。”
這是下策,爲了打開詹姆士的心理防禦,艾米莉亞決定用糖衣來包裝自己的進攻。
艾米莉亞拉開了文件櫃,“南區的療養院發生火災,病人們暫時都被轉移。許多病人的資料被分散到各個心理治療診所,方便診察。”艾米莉亞看了眼詹姆士,“我猜你是錯過了這個人的身份,現在想找他不知道從哪裡找起了對麼。”
詹姆士點下頭。
艾米莉亞點點頭,“你要說的更具體些,我能做的只是複查有沒有類似的病患資料。當然,文件,我不可能給你。你想看、想要,拿搜查令來。”
詹姆士的臉瞬間變的難看又猙獰。
搜查令。在上面已經明確給出指令放手這件案子的現在,他去哪裡搞搜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