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維中,“嗯——”他拉長了尾音,“本傑明不是軍人麼,這樣做起來比較容易解釋。”安東尼揮着手裡的蟹腿,搖着頭,“格蘭德成爲巴頓唯一的傳統殯葬業,讓布雷克安排一下……”
意思就是當格蘭德正式出現在市長的日程上時,安東尼在刻意的製造和格蘭德關係匪淺的印象。
事實是安東尼是退伍軍人,本傑明也是,格蘭德在殯葬私有化的進程中成爲了最大受益者保留了唯一的額墓地。布雷克這個公關要做的就是翻轉因果,製造輿論導向——
‘因爲同是退伍軍人的關係,市長原來和格蘭德早就認識,並在殯葬私有一事上偏向了格蘭德,給予同一背景的退伍軍人幫助。’
扎克皺起了眉,“這樣……”扎克不太理解這樣做的用意了,“好嗎?”畢竟第一次在人前正式的那場見面,在昆因的晚宴上,兩人並沒有顯露出任何交情。
安東尼沒有迴應,只是給了市長的指令,“你配合就行。”
扎克只能點頭。
扎克這個殯葬業的主人,一介普通巴頓市民,一隻道德感詭異的吸血鬼,可以不太理解安東尼的政治的選擇,但是我們知道巴頓中的發生的所有事情,我們必須知道!
重點是退伍軍人,巴頓的未來、西區的第三代!
首先,安東尼的真正目的是表現出親和、偏向這種背景的人的意向!爲什麼?記得嗎?史密斯,讓奎斯特幾番在威脅中掙扎的原因——史密斯的洗白。
史密斯要洗白,巴頓要以爲傷殘退伍軍人提供減輕痛苦的途徑爲理由,推行合法化某些藥物!記得吧!那場對話也是在這裡進行的!
明白安東尼一本傑明的退伍軍人作爲立點,做這樣的決定是爲了什麼嗎?爲了站在西區人這邊!爲了站在巴頓的未來這邊!
然後。還有一件爲今後鋪路的事件。挖挖大家的記憶,南區巴頓監獄的獄長,記得吧。那位做惡人做到一個讓人不得不感嘆地步的‘巴頓最佳獄長’文森特。這傢伙被艾瑟拉控制了。
想想吧,如果哪一天艾瑟拉開始用這個人攻擊安東尼的作爲。安東尼可以怎麼說。呵呵,惋惜的、帶着悲傷的自責,對着一衆憤怒的來追問市政府經費流向的記者這樣說,“我把我的信念放到了錯的人身上!同是退伍軍人出生,我以爲他……”
不用多設想了,大家懂的。
最後,安東尼最初在巴頓展露頭角的原因是?千萬不要說是扎克和本傑明在暗地裡幫安東尼破案!是安東尼在戰爭結束後退伍,以戰爭英雄的身份。出現在巴頓上層人的談話中的!這才引起了艾瑟拉的注意,成就了現在的市長安東尼!
強調親向退伍軍人?不,這是在提醒所有人,安.安東尼就是帶着英雄光環!回憶起你們當初選擇安東尼的原因!現在也一樣!
政治,真的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來形容。
脫離扎克理解的對話,扎克不喜歡延續,“現在心情怎麼了?輕鬆些了嗎?該說正題了。”扎克微笑着示意下時間,“三點,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東尼,嘖了一聲。撇了一眼扎克,丟掉了手裡的蟹腿。這句話怎麼都應該是市長對市民說的,現在居然反過來了。
安東尼擦乾淨了手指。不迴應扎克,也不說要幹什麼,轉身拿過了被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扎克這時候纔看到外套內測的口袋中被插滿了捲起的紙張,鼓鼓囊囊。
“你找我,是要說伊恩。”安東尼展開卷起的紙頁,皺着眉,盯着上面的內容,深呼了一口氣,一扯嘴角。“自己看!”一甩手,文件被甩到了扎克的面前。
海鮮的污漬不可避免的沾染了紙張。扎克有些膈應的拿起文件。佈滿密密麻麻字跡的紙張並不新,上面還有各種成就的污漬。咖啡印、油跡之類的。
但扎克並沒有被這些無關緊要的外表影響,在閱讀了第一張紙上的第一段文字後,已經皺起了眉,快速的翻頁掃過,“你從哪裡弄到這些的?”
紙頁上的字跡全部手寫,這是一份回憶錄,內容全部和一個人有關——自稱託瑞多的吸血鬼,時間是戰爭依然還在進行的十三年前,地點是巴頓。
安東尼繼續拿起了蟹腿,沒有回答。
扎克皺皺眉,開始細讀:
『那段時間,我和xx討論了隱秘聯盟的懸賞,但是絲貝拉制止了我們,她的理由是,對方不像真正的託瑞多,力量、能力都差的太遠。我們沒必要爲了一個確定身份的傢伙放棄已經安定的隱退生活……』
扎克看的很快,翻頁了。
『自稱推瑞多的吸血鬼,似乎沒有什麼警覺性,即使我們在他面前提起隱秘聯盟的懸賞,他也不在意,彷彿不關他的事情。但是他對巴頓這個城市似乎很感興趣,他總是在打聽西區那些人的消息,比如昆因……』
翻頁。
『這個傢伙的存在引起了一些騷動,不好的。他半吊子的魅惑之瞳在巴頓上層,西區,北區的市政府……弄出了許多麻煩事情。絲貝拉的耐心正在消失,我們都認爲,任由這個傢伙繼續亂來,巴頓早晚被中部、西部的某些東西盯上,我們努力維持的隱退平靜生活就要結束了……』
翻頁。
『絲貝拉開始行動了……』
翻頁。
『這個傢伙的行爲模式,讓人摸不着頭腦。我們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實際的打擊,還不過是單純的警告、威脅而已。他卻在巴頓上層弄出一堆爛攤子後,自己莫名其妙的消沉了下去,躲到了巴頓最被人不屑的地方,東南部……』 ωωω•тtκan•¢ 〇
翻頁。
……
扎克放下了手裡的紙張。他的問題已經被解答了,這東西來自安東尼手下的印安人。在伊恩跟隨帕帕午夜離開後,絲貝拉離開了巴頓,這些人歸到了安東尼的身邊。
這些手寫的字,顯然安東尼收編了這些印安後,帶着複雜的情緒,要求他們寫下的。
扎克至少之前想對了,伊恩在巴頓的時候幹了什麼,問絲貝拉比問漢克要好的多。
現在被證實了,扎克拿着手中的紙張,抿了抿嘴。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嗎?”扎克的表情又淡淡的無奈,輕輕搖頭,“伊恩,早就發現了,還在戰場上的你……”扎克看着安東尼瞬間暗沉下去的臉,改變了用詞,“我們,我們所有在戰場上拼殺的人,把心中最後的一絲信念,寄託在了錯誤的城市上。”
現在的巴頓,僅僅是剛纔安東尼身爲市長的一個政治決定,我們就認識到了三件讓人黯然的事情的新解讀方式。巴頓一點也不美好,即使是有安東尼、扎克努力建設的現在。
曾經的巴頓,伊恩孤身一人來的十三年前,能有什麼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