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碎裂、男人無意義嚎叫聲音在黑暗街道中偶爾有響起,並不喧囂,只在映襯着這夜晚的靜謐。隱秘的暗巷裡,紙板、塑料碰撞的響聲出現,驚擾了已經熟睡的流浪漢。
“這是我的牀!找你自己的地方……”
衣衫破爛的流浪漢,在自己用紙板和垃圾桶蓋搭建的牀上翻身,正在呵斥黑暗中入侵他私人空間的某團人影。
他的話沒有說完,暗黑的人影上端,兩點赤紅亮起,尖銳森白的寒光緊跟上方的赤紅一同急速逼近話被打斷的流浪漢。緊隨其後的意思皮膚撕裂、以及持續的悉悉索索吮吸聲後,暗巷安靜了。
伊恩推開了身前正在失去體溫的骯髒身體,他的控制能力如他‘父親’(扎克)說的那樣糟糕——進食,等同於就地留下一具屍體。
但這個時候,伊恩不用傷感在自己讓‘父親’失望,也不用糾結處理屍體。因爲這裡是東南部,名爲巴頓的骯髒城市中最……呵呵,最不被人關心的地方,即使路邊躺了一句屍體。
三個月了,來到巴頓市的這三個月,已經讓伊恩十分了解這個城市了。
想要看證明嗎?
伊恩靠着牆壁坐在糊滿污漬的‘牀’上,低着頭,不知道什麼情緒的甩開了懷裡的一堆文件。
散亂於地的文件中,就着暗沉的夜色,可以隱約的看到一張黃色文件夾封面,上面印着‘赫爾曼工廠’。
讓我們盡力去辨識一下文件的內容,『軍用裝甲採購……』。
在此時的時間點往後,我們所熟知的吸血鬼扎克掌握了格蘭德殯葬之家。我們在看那時(未來)的格蘭德的故事時,知道了格蘭德兄弟情有獨鍾的老式貨車,就是赫爾曼製造。材料風格,使用了戰爭時代時的裝甲車風格,給了兩個參加過戰爭的異族。莫名的親切感。
但是,打開大家的思維。在戰爭依然持續的此時,現在!從戰場上被趕出來的伊恩,要怎麼接受那些在戰場上救命的裝甲被‘赫爾曼’用來製造民用車呢?
這就是證明了。好了,放下這個問題,某件事發生了。
“他死了嗎?”突兀的男孩兒聲音在暗巷深處想起。
黑暗中,暗巷中剛熄滅的兩點赤紅再次亮起。是驚訝,是警覺,是再次印證‘父親’對伊恩評價的證據——伊恩成爲吸血鬼後的控制力太糟糕。進食也好、感官控制也好。但這也是攻擊的前奏。
“你也要咬死我嗎?”悉悉索索的聲音是貼着牆壁後退,“請不要可以嗎?”
想要保全自己生命的男孩看着黑暗中的兩點赤紅,“我的名字是布萊恩,我的家就在街對面。”他開始說一些不符合情境的話,但,請學習。
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只有嘴巴能夠動,“我是我們家唯一的孩子,我晚餐吃的三明治,現在有些餓了。我最喜歡的動畫是汽車人。看,我穿的衣服就是他的造型,我……”
赤紅的兩點在靠近。似乎這脫離情境的話沒有效果。
“我的爸爸不在家,他是一位軍人,叫本傑明,大家都叫他本,但是別人都說他不會從戰場上回來了。我的媽媽……”
有效果了,(不是本傑明,伊恩和扎克在一起的時候阿爾法本傑明還沒有出現,產生效果的是軍人,是戰爭。戰爭的經歷纔是引起伊恩共鳴的點。)赤紅在驟然明亮後熄滅。刺破空氣的利齒回縮,逼近的伊恩停下了。
“閉嘴!”伊恩按住了名叫布萊恩的男孩。弱小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推撞上了牆壁。“滾!”
什麼都沒發生,布萊恩沒有‘滾’,再次開口了,“我沒有地方去。”
“你家不是就在街對面嗎!”伊恩靠回了牆壁,轉開餓了視線不想看這個好運的男孩兒,踢開了擋路的流浪漢屍體,“想活着就趕快滾開!”
“我媽媽好像忘記我再外面了,我被鎖在外面了。”沒什麼語氣的解釋。
“嘖!”厭煩的嘖聲從伊恩嘴裡發出,雙眼再次赤紅,他準備使用魅惑之瞳了,反正從這三個月的實踐來看,50%的機率成功,或者更低,不試試怎麼知道。
“你的眼睛爲什麼是紅色的?”布萊恩注視着那雙眼睛,絲毫不知道那是什麼,“你的眼睛能射出激光嗎?向汽車人那樣?”
準備再次說出滾的嘴,不知道爲什麼,說出另外兩個字,“不能!”
“好可惜。”
抽搐的嘴角露出尖利並沾染着鮮紅的牙齒,“你最好趕快消失!”
“我已經跟你說了,我沒地方可以去。”布萊恩搖搖頭,似乎有些無奈這個有紅色眼睛卻不能發射激光的大人不聽人說話,但小孩終究是小孩,他似乎不能準確的判斷現在的情況,彷彿在自己世界裡似的說了一句,“但我不怪媽媽,她有許多其他事情要操心,偶爾忽視我沒什麼。”
“放屁!”莫名的怒火,“什麼家長有理由忽視自己的孩子!”我們知道伊恩在說誰。
布萊恩似乎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難過的家長。所有人都說爸爸不會回來了,她在傷心。”
伊恩的拳頭被握緊,如果他的‘父親’看到一定會再次批評他,吸血鬼武器是爪子,拳頭沒有一點用處。但此時並不關武器什麼事情,只是情緒混亂的表現。
伊恩努力的控制的呼吸,擬人的鼓起了胸口,再平復下來,“去別處去!不要在這裡煩我!”
“我沒地方可以去。”布萊恩似乎異常執着,“如果你不會咬我,這裡最安全。”
“你蠢嗎?!”伊恩瞪着布萊恩,“這裡安全?”他踢踢沒有任何反應的流浪漢的屍體,在表達某個觀點,“還是你瞎了?”
“恩(音調平)恩(上)。”布萊恩搖搖頭,“你會抓住我的頭髮嘲笑我是沒有爸爸的孩子,然後用酒瓶打我嗎?”這裡是東南部,幫派分子聚集的東南部,只是提醒一下而已。
布萊恩抓抓頭髮,“你會扯爛我的汽車人衣服,罵我是個小雜種嗎?”
布萊恩學着伊恩的樣子,試探性的踢了地下的流浪漢一腳,“雖然你的眼睛不能放激光,但是你可以對他們做這些。”莫名的,他笑了一下,“如果你這麼做了,衣服上有你的圖樣的話,我就穿你的衣服。”
伊恩皺着眉,看着這個男孩兒,一扯嘴角,“隨你便。”